待張一柄起了身,王三附耳到他的近前細聲說道︰「張大人行事做人,本官心中自是心中有數,甚是滿意。,,用手機也能看。張欒寧是他表兄,卻只是將他當槍使著,什麼時候與他如此客氣過?而面前這位高高在上的‘監察使’大人,竟然如此平和近人,竟然還允諾自己如果到了京城,人家設宴請自己吃飯,這,這是何等的榮耀啊!何等的面子啊!
張一柄一時激動,差些沒再次給王三跪下磕頭謝恩起來。
他抖索著雙手,哆嗦著嘴巴,說道︰「謝……謝……謝……」一連使了幾口氣,最終還是沒將後面幾個字說了出來。
王三瞧張一柄臉色通紅,一副萬般感激模樣,料得這貨已經被自己繞到圈子里來了。他又裝模作樣的左右看了看,臉上露出一絲難為情,咂巴咂巴嘴巴說道︰「哎呀呀……張大人啊,雖然本官能為你在仕途上,進一些微薄之力,但是眼下卻有一件事情,本官不得不要說上幾句。」
張一柄正樂在興頭,卻又見王三臉色微變,話鋒一轉。他這心中猛然一驚,忙收了笑容,低聲道︰「不知大人有何指教,下官洗耳恭听。大人但講無妨,下官一定按大人的意思照辦,絕無二話。」
王三斜了斜眼楮,用手一指還圍在城門口的百姓道︰「張大人剛才也看見了,老百姓要急趕著出城,各有各的難事要辦。咱們這為人父母官的怎麼有阻攔的道理嘛。當今聖上乃仁義的明君,這等閑雜小事要是讓市井上那些閑雜之人,吹些閑風,將此事胡亂編造一番,吹到聖上的耳朵里,這……這其中的份量,想必不用本官多言,張大人自當能體會其中的份量吧。」
張一柄一听王三此話,又兀自傻了,這封城門的差事,本也不是他所情願的事情,這麼大的太陽,誰閑的沒事願意跑來城門這里曬「日光浴」。而且老百姓怨聲載道,他還得費盡口舌與這幫土棒子周旋。但是昨天晚上,那帶軍的將官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若是敢開了城門讓城里的一個人出了城去,那是當場要斬殺項上人頭的啊!
當時那將官,殺氣騰騰的模樣,至今還讓他張一柄心有余悸。升官發財當然是他張一柄的一個大大的心願,但是他更得考慮自己腦袋的完全。監察使說的話固然有道理,可那將官就算沒理他也必須的放在第一位考慮。
他想罷,左右搓手,陪起笑臉道︰「大人所言,下官按理來說,卻是該無條件的服從的。只不過昨晚華陰縣內發生了一樁天大的事件。附近駐軍將官深夜帶一批軍士,闖入縣衙,嚴令我等嚴把守各道城門,還說,若是違了他們的命令,放走一個人出城,就要了我等的項上人頭。這……這……大人,這……下官著實頗為為難,不……不敢放這些百姓出了城去啊。」
「哦……」王三喃喃一聲,眉頭微皺,撇了撇嘴,暗自思忖道︰「他媽的,看來那什麼郡王卻是一個相當重要的主兒,屁大工夫不見,便是連附近的駐軍和將官都請來了。若此看來,用空頭許諾,騙這張一柄開得城門倒是不易啊。怎麼辦?怎麼辦?」
王三抬頭看了看日頭,卻是已經上了三竿。他明白這種事,越拖拉越是危險。華陰縣城就這麼大一丁點的地方。那批將官軍士怕是再要不了半晌的功夫便能找到李豫。到了那時,郡王震怒,將華陰縣城死死封住,抓王三幾人便如同「甕中捉鱉」一般容易。
王三越想心中越是擔心,越想心中越是急切。一時間竟然是愣在那里了。
張一柄見王三半晌不語,還道王三生了自己悶氣,忙輕哼了兩聲,小心的說道︰「大人,大人,下官出言魯莽,還望大人恕罪……」
他這一聲喊叫,驚的王三如夢初醒,忙「額、額」幾聲掩飾內心的慌亂,接著說道︰「張大人又言重了,萬事當然要以朝廷的大事為重。張大人如此說,本官能體會到張大人的難處。不知華陰出了何等大案,竟然勞得如此興師動眾。」
張一柄抬頭左右看了一番,低聲道︰「哎……別提了,自昨日大人走後,跟在大人身後進來的將官,卻是很是霸道,只是說要尋找一個書生模樣的人,又隨口給咱們說了些長相特征,其余概是不提。他們不說,咱們這等小官,又怎麼敢問?下官琢磨著,興許那書生或許是江洋大盜,亦或者是得罪了哪個達官貴人了……下官這也是胡亂猜測,反正找人的事兒與下官無關,下官只是盡職守住這城口,討得平安,便了了。」
王三听罷,心中卻是有了幾分底氣了。原來那些人沒有將郡王的身份透露出來,而這衙門里的人卻更是一堆傻瓜,竟然能有如此豐富的想象出來。他頓時豁然開朗,心道︰「哈哈……天無絕人之路,既然如此老子就玩個借力打力,讓你們狗咬狗一嘴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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