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醒來,洛生已上朝去了(傾城舞之洛妃傳內容)。
我出聲喚人,德廣領了丫鬟內監進來對賀我道︰「娘娘萬福,萬歲爺早起上朝前下了旨,冊封娘娘為昭儀,賜號‘洛’,奴才這先給娘娘道喜了,聖旨奴才待會便給娘娘送去長樂宮。」
我點點頭對他道︰「皇上上朝怎麼沒叫醒我?」
烏爾想起,德廣是伺候洛生的,怎會在此?「你怎麼沒隨皇上去?」
德廣對我笑道︰「回娘娘話,萬歲爺說娘娘昨夜辛苦,因而不讓奴才們擾了娘娘,又擔心底下奴才們伺候不周,便遣了奴才留下來伺候娘娘(傾城舞之洛妃傳9章節)。娘娘想吃什麼?奴才這就給您備早膳去。」
乍听他的話我竟面上一紅,想到在這用膳實在別扭便道︰「不必了,回長樂宮再用吧。」
德廣見我面色訕訕,又听我如是說,便遣了宮女伺候我起身。
出了承天宮便見三尾鸞鳳金鑾已侯在宮門口,昭儀乃眾嬪之首,位列二品,雖是從二品卻也能用三尾鸞鳳為飾了。
這冊封的聖旨還沒到我這,可接我的鑾車卻已到了,可見這宮里的奴才俱是七竅玲瓏心思,錦上添花絲毫不落人後。
從前在府中安享林府帶來的尊貴榮耀,現在也該是我回報爹娘哥哥們的時候了。
以我今日的此番恩寵,如若林家一倒,往後在這後宮之中定也是要死無葬身之地的。
到了長樂宮便見銀染福泉領了一宮宮人跪在院前,齊齊賀道︰「恭喜主子,賀喜主子,主子萬福金安。」
看著他們喜氣洋洋的臉,我竟有種莫名的感動。
命了她們起身,良辰美景便湊到我身邊歡聲笑語道︰「小姐,奴婢昨個晚上可是看的真真的,皇上對咱們小姐竟連九五之尊的威儀都不顧了,我就說嘛,咱們小姐天仙似的人物,皇上怎麼就舍得呢。」
「小姐,看那賢妃以後還敢來找小姐麻煩。」
想到賢妃,我不禁攥緊了手心,隨即對美景道︰「美景,以後在這宮里莫要亂說話,要吸取了安吉的教訓,莫教有心之人尋了把柄去(傾城舞之洛妃傳9章節)。」
福泉听我如是說,應聲指著宮人們道︰「主子說的是,你們日後說話做事都小心些,如今不比從前,各宮眼楮都盯著呢,若出了錯別指望靠主子保得你們,仔細自己的小命。」
福泉的話說的倒是時機,是個可堪大任的。
我見銀染一言不發,一直最安靜,不禁疑惑,便遣了宮人各自去忙,帶著銀染去了內間,出言問道︰「銀染,可有什麼不妥嗎?」。
「主子,無極殿素來只有皇後和皇貴妃才可以徹夜留宿,且皇上從未在無極殿招幸過嬪妃。奴婢怕宮里傳出什麼風聲,若是不小心傳到了壽寧宮,太後娘娘定會召了奴婢前去問話。奴婢怕太後娘娘會要奴婢對您不利。」
我寬慰她道︰「太後那邊我自有辦法,你莫擔心。」
銀染神色慎重道︰「娘娘,現在不比從前了,奴婢這小姐的稱呼要改了去,娘娘這‘我’字卻是也要改了去的。」
我心知她所說有理,便點了點頭問道︰「銀染,你的仇家是誰?」
銀染神色一緊,決口道︰「娘娘,奴婢的仇家,奴婢現在不能說,奴婢不想拖累了娘娘。」
我心中疑惑,出言勸道︰「銀染,本宮如今受封,還可以幫得你一二,莫待他日本宮失寵了,就是想幫也幫不上忙了。」
銀染聞我此言,緊張道︰「娘娘快莫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娘娘受封奴婢自是高興的,娘娘這般人物本就不該受人欺凌,只是奴婢的仇家現在還說不得,奴婢實在不想拖累了娘娘。」
我見她不欲說便也不再勉強(傾城舞之洛妃傳內容)。正巧听見外間傳出聲響。
原來是德廣領了內監來宣旨。
德廣宣完旨後對我笑道︰「恭喜娘娘賀喜娘娘,這連升三級除了娘娘,這宮里還是從未有過的,可見娘娘福澤最是深厚。」
說了一番恭賀之詞後,又笑道︰「皇上吩咐下來,午膳擺在長樂宮,御膳房的人晚些時候會把御膳送過來,勞煩娘娘擔待了。」
我對他點頭微笑「這里就交給本宮吧,本宮知道你素來繁忙,有事便先去吧。」
德廣笑嘻嘻道︰「奴才謝昭儀娘娘體諒,皇上還在太和殿處理政事,奴才這便過去伺候了,奴才告退。」
我知他定有事在身,並不留他,打賞了一番便容他退下了。
德廣是洛生身邊最可信的人,內廷之人都看得清楚,從不敢輕易開罪于他。
因而德廣在宮中比大多不受寵的宮妃還要有分量,算得上是宮中有頭有臉的人物。
三宮六院要巴結德廣的人不在少數,只是德廣卻是個聰明人,不拒絕卻也不接受,從未偏幫過哪宮。
宮里的女子初次承恩後按例都要去中宮,給皇後娘娘問安謝恩,如果皇上沒有賜封,皇後娘娘也可以酌情給宮妃進一位。
我今日連越三級還不知皇後是何反應,只是不論如何,這未央宮仍是要去的。
想罷便換了牙白繡金水芙蓉的宮裝領了銀染福泉去了未央宮。
進得未央宮才發現正廳賓客滿座,原先空空蕩蕩的金華殿,今日竟是各色嬪妃齊聚,想來都是等我的吧。
皇後今日打扮的越發雍容華貴,一身明黃鳳袍高坐于正首,竟是誰也奪不走的威儀高貴(傾城舞之洛妃傳內容)。
左首的賢妃,一派藐睨天下之態,身上的杏黃六尾鸞鳳宮裝昭顯了四妃之位的尊崇。
賢妃下首坐著惠妃,仍舊是那日壽宴般清清淡淡的。右首位齊夫人身著天水青玉蘭常服,一派溫軟和善。齊夫人身邊空了個一位,想來便是留給我的。
我輕移蓮步待要給皇後請安卻與王嫣的眼神交匯在了一起,她滿臉諷意,身上的絳紫紅撒金百花群襯的她一派風流韻骨。
「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願皇後娘娘洪福齊天。」我恭謹的給皇後施禮請安。
皇後寬廣平和的聲音從高處傳來︰「都是自家姐妹不須多禮,起身入座吧。」
我剛要起身,賢妃娘娘冷言冷語道︰「洛昭儀來的好早啊,可讓皇後與本宮好等呢。」
我不欲多生事端,便不予理會,只起身走去齊夫人身旁坐下。
坐定後,我看向賢妃身後的希若和昨日甩了我三個耳光的嬤嬤,她們察覺我在看她們似是惴惴不安,微微向後退了退,我便收回了視線。
金華殿內今日來了許多我沒見過的宮眷,想來那些平日甚少露面的末等妃嬪今日也來了,只是我卻不知到底為了何事,竟要要如此盛大。
皇後娘娘略飲了一口茶,一臉正色的悠然開口道︰「眾姐妹都是伺候的皇上的,皇上難免有忘情的時候,但是祖宗規矩卻是不可廢的。本宮這麼多年來體恤皇上辛勞從未夜宿過無極殿,想來眾姐妹也是懂規矩的。」
「只是偶爾有間或忘情的,本宮希望以後莫再犯了,今日本宮就不指明是何人所為了,各位妹妹好自為之,如此也好一派天家和氣(傾城舞之洛妃傳9章節)。」
皇後的意思我听的明了,眾人更是明白,我昨夜夜宿無極殿,宮中誰也不知?
我亦不逞多言,只靜靜聆听教誨。
賢妃不悅,不耐出言道︰「皇後,後妃夜宿無極殿按例該當何處?」
皇後悠然反問道︰「妹妹不知道嗎?」。
賢妃冷聲笑道︰「不想妹妹卻是知道的,除了皇後與皇貴妃,夜宿無極殿者按祖宗禮法要廷杖二十,皇後為何不行刑?」
「賢妃妹妹,得饒人處且擾人。妹妹以前有逾矩的,本宮不也未曾追究嗎?」。
皇後娘娘說的甚是平常,但是當這麼多妃嬪的面,賢妃的臉色卻微微有些下不來,只恨恨的不應聲。
皇後娘娘與賢妃娘娘語出不對,金華殿里的嬪妃面面相覷,再無人願隨意出言。
殿中突然靜了下來,有些突兀,閑坐了一會皇後托口乏了便讓一眾妃嬪退下。
我看著跟隨賢妃離去的曹貴嬪和吳良媛,心下微微有些計較,想來她們現在都是甘泉宮的人。日後還是要小心了些。
「洛昭儀好手段。」
我聞聲轉頭便見王嫣滿臉諷刺的看著我,我不知該如何應聲,只看著她。
王嫣卻道︰「本宮本來還想昭儀不听勸,吃得虧去也是活該,不想昭儀比本宮手段厲害多了,本宮入宮這麼這麼久還未能逆了賢妃娘娘一二,不想昭儀白日犯了龍顏,晚上卻可夜宿無極殿,今日卻又連升三級,真是好生厲害的手段,不如昭儀教教本宮?」
王嫣對著我總像是刺蝟般,我與她素來無冤無仇,想來她也是因心愛洛生之故(傾城舞之洛妃傳9章節)。
「修儀娘娘,本宮並未有任何手段。皇上為何這般反復本宮亦是不甚明了,修儀娘娘何不問了皇上去,也好順便告知本宮,本宮便謝了修儀娘娘的人情。」我雖是不軟不硬的回了王嫣,但我亦確實不知皇帝為何如此反復,心中也是有些好奇。
王嫣听罷,變了臉色,怒道︰「你……」
卻也說不得什麼話來,只攜了宮女憤然離去。
我看著王嫣離去剛要舉步前行,周敏茜卻走過來對我拜道︰「昭儀娘娘金安萬福。」
我免了她的禮,輕聲問道︰「婉容有事嗎?」。
周敏茜低眉順眼,俯身道︰「娘娘天資國色,嬪妾仰慕娘娘多日,只是娘娘深居長樂宮嬪妾想要侍候娘娘左右卻不得而入,不敢冒然打攪了昭儀娘娘。」
我雖不知她這般所說為何但,還是文聲應道︰「都是自家姐妹,無需多禮,長樂宮不曾閉門謝客,婉容自可前來。」
又與她絮絮說了幾句才領著福泉銀染離開。
「昭儀慢走。」我不知是誰轉身便見齊夫人與惠妃走在一處,開口的卻是惠妃。
我與她們不曾有交情,但是對她們的印象卻是甚好,便柔聲道︰「不知夫人與惠妃娘娘何事?」
齊夫人溫婉笑道︰「昭儀妹妹今日受封還未給妹妹道喜呢,不知我與惠妃妹妹此時去得長樂宮可打擾了妹妹?」
她們這般示好的語氣,我又豈會不知好歹。便忙應道︰「姐姐們肯去,是妹妹的榮幸,何來打擾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