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趙成站在虎牢東關的城牆上,看著關外,天上無月,寂靜得很,風雪天里,什麼聲音都沒有。
他盯著遠處的空地,雖然那里什麼光亮都沒有,可趙成卻覺得黑暗之下藏了千軍萬馬。他能隱隱感到暗流的涌動。
大概在午夜的時候,關外突然一齊亮起火把,整整齊齊的一支軍隊豁然出現在了虎牢關外。
「呵,他們居然模著黑來的,若不是將軍早有防備,我們現在一定措手不及!」李明站在趙成身邊,看著整齊的敵軍,慶幸地說道。
「由此可見,這兗州援軍並非烏合之眾,我們要小心應付才好。」趙成借著火光,看到敵軍陣里還排著許多攻城器具,的確是有備而來。
「看來敵人是做了必勝的打算,就這陣勢,恐怕不出兩天,就能攻破我們的防守。」趙成說完又朝李明問了一句。
「李將軍可把城外工事都修好了?」
「將軍放心,我們共挖了二十條地溝,每條都齊腰深,比輪寬!」李明回答道。
「哈哈,這樣就好!恐怕那些車馬需要費些功夫才過得來的!」趙成讓李明修的所謂防御工事,不過就是在關外橫七豎八地挖了許多深溝。
那景象不但看起來規模大,而且能有效阻攔敵人攻城的進度。
關外的敵軍集結完畢之後,只听一聲號響,敵人吼聲震天,殺了過來。
趙成讓李明去指揮防御,自己親自去指揮那十門輪炮。
防御戰術是十人班的長項,比起攻擊力,他們的防御力更是強悍,這一點趙成也是非常有信心的。
敵人才沖到一半,速度馬上就慢了下來,關外的地溝發揮了功效,連人都難過,更別說車馬了。
能沖到城牆下的,不過就是些步兵,連爬城牆的樓梯都還跟不上。
而這些沖在前面的步兵,在城牆下就成了活靶,只有被射的余地。因為他們不可能徒手爬上城牆。
一發現這個情況,敵軍馬上止住了步伐,退了回去。
不大一會兒,就開始有人在用木板鋪路,約半個小時左右,一條重新用木板鋪成的便道就蜿蜒到了關外不遠。那寬度足夠攻城車行走。
「哈哈!這應該是‘我有張良計,你有過牆梯’。辦法倒是好,就是慢了點,而且不可靠!」趙成看著敵軍在鋪路,笑了起來。
「炮兵準備,瞄準那鋪木板的地方,各發兩炮!」趙成命令一下,十門炮馬上一齊噴射。
敵人好不容易弄成的便道,馬上被炸毀。
而且這些敵軍是第一次遇到大炮,被那驚人的威力嚇了個半死,一時間敵人都愣住不敢動了。
緊接著敵陣又收了回去。
看到敵人的動向,大虎忍不住問趙成︰「將軍,要是敵人撤退了怎麼辦?」
「不會,他們現在騎虎難下,如果退兵,那士氣一落,再難打回來了,而且洛陽之急已經由不得他們撤退了。」趙成認為敵人不可能退兵。
沒過多久,整頓之後的敵軍號角又響,緩緩移了過來,只見他們把攻城車都拆了下來,全用人力扛著。
這下雖然速度很慢,但是那些地溝他們就可以越過來了。
「呵呵,真正的較量,現在才開始!」趙成看著又涌過來的敵軍,輕輕地說道。
這一次敵人的沖鋒規模要大得多,而且投石車之類的器械一進入射程就馬上組裝發射,開始對趙成他們造成了威脅。
其實投石車就是冷兵器時候的大炮,只是發射速度,距離比起大炮差很多而已,殺傷力上可以一比。
趙成明白投石車的厲害,命令炮手瞄準投石車射擊。
一個二十來歲的炮兵一得到命令,馬上指揮自己的戰友取出炮彈,添了些火藥,然後調整了一下角度,才讓他們點火發射。
一炮打出去,正中一輛投石車!趙成在一旁看著,覺得那炮兵的一系列指揮如行雲流水一般,讓他稱奇。
一般以固定目標作為對象的射擊,趙成都是讓他們發兩炮,因為第一炮都可能打不中,以第一炮為標準來校正第二炮,基本都是能夠命中目標的。
而像剛才這個炮兵能一炮命中的,要麼是運氣,要麼就是技術。
趙成已經發現之前一次他們也是首發命中便道,所以那炮兵一定是有技術的。
「你叫什麼名字?」等兩炮打完,趙成走過去問那炮兵的名字。
「稟告將軍,我叫朱定,巨鹿人!」那炮兵一看是趙成,趕緊站好了大聲回答。
「嗯,不錯,炮打得很準,我記住你名字了,勝仗之後一定重賞!」趙成笑著說。
「謝將軍!」朱定大喜道。
「等下你自由發炮,專選敵人要害之處打,務必每擊必中!」
「是!將軍!」朱定自信滿滿地說。
「好!全體自由射擊,你們一定要把敵人嚇回娘肚子里去!」趙成大聲朝所有炮兵下了命令。
「是!將軍!」一百個炮兵全都大笑著回答。
不多時,連綿的炮火在敵陣里炸開,嚴重阻擋了他們進攻的速度,而且死傷慘重。
越是這樣,敵人就越心急,沖鋒一波接著一波,漸漸在城牆下組成了對抗的力量。
而且他們還找到了炮擊的死角,開始躲過了大炮。
戰火也從關外,慢慢燒到了城牆上。
這時天已微亮,趙成命令最後齊射了幾發炮彈,然後通知李明準備撤出西關。
而這下關外的敵軍經過了一夜的奮戰,已經越來越熟悉趙成他們的防御策略,防守壓力也越來越大了。
就在敵人又一次沖鋒開始的時候,趙成一聲令下,領著所有人馬,開了西關大門,棄關走了!
趙成為了不讓敵軍懷疑,一直到與張頜會合的時候,才又折了回來。
回到虎牢關外,已經看到城牆上立了夏侯兄弟的大旗。
看到趙成去而復返,夏侯惇下令緊閉關門,嚴陣以待。
沒過多久,東邊劉備軍也出現了,夏侯惇這下才大呼︰「悔不听軍師所言,中計矣!」
不過這是打完之後趙成才知道的事,現在他看著城牆上的標記,正高興呢。
「全軍听令!整隊!」趙成得到了劉備的消息,決定馬上進攻。
命令一下,所有騎兵都上到陣前,由張頜和張遼帶領,趙雲則不知道哪里去了。
「炮聲一響,城牆便會倒塌,到時全體殺入關內,將敵軍一網打盡!」
「發炮!」
隨著趙成的命令,五十門炮朝著城牆發射,二三十米高的厚城牆,頃刻倒塌!
如果單單是炮擊,城牆一定沒事,不過趙成讓趙雲之前已經挖空了城牆多出支撐的地方,並且塞了炸力強的火藥,這樣一來,屹立多年不倒的虎牢關,輕而易舉地被趙成轟成了廢墟。
城牆一倒,大地雷動,驚得馬聲四起,那城牆下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一聲號響,張頜和張遼領著騎兵沖了過去。
這時候的敵人,哪還有抵抗的能力,不被直接壓死壓傷的,也都嚇得不能動彈了,紛紛跪地求饒。
趙成和劉備一個從西,一個從東,把虎牢關堵得死死的,跑出來的敵人,也都被包圍了起來。
正在趙成準備清理掉最後抵抗的時候,劉備軍隊的後方,突然閃出一大隊人馬,朝著劉備軍隊的後心殺來。
當首一人,正是那天趙成見過的李典!
看到李典,趙成就知道了郭嘉一定沒進虎牢關,看來郭嘉還是發現了一些端倪。
「呵呵,這個郭嘉還真是名不虛傳!」趙成贊嘆道。
「將軍,那隊人馬來勢凶猛,恐怕劉備將軍難以招架,如果抵擋不住,他們可要反被圍住了。」張遼看到李典的軍隊氣勢凶猛,擔心地對趙成說。
「你放心,我已有安排,只是這敵將李典,張將軍看如何?」趙成指著李典問道。
「這李典隨曹操平定黃巾之亂有功,年方二十二就任兗州中郎將,是個將才,在下雖然與他素未謀面,但是傳言他陣上威武,平時寬厚,是個德才兼備的人。」張遼答道。
「哦?看來曹操手下還是有許多能人啊!」趙成有點羨慕地說道。
而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李典與劉備的軍隊已經殺在了一起,因為沒有防備,劉備軍一下就落了下風。
「將軍,劉將軍危險了!」張遼緊張地說道。
「呵呵,不急,趙雲來了!」趙成笑著說道。
趙成話聲一落,李典的後面果然又閃出一隊騎兵,當先的將領騎著白馬,全身亮銀甲,提著一把龍膽槍,不是趙雲還是誰?
趙雲按趙成的吩咐,來了個依樣畫葫蘆,也從李典的後心殺了過來。
李典的兵馬氣勢凶猛,但是趙雲的騎兵也不示弱,而且幾千騎兵一齊沖殺,威力可想而知。
趙成就是為了防備郭嘉準備援兵,才讓趙雲悄悄出城,埋伏著等待時機,這下郭嘉雖然料出有詐,但是已經是無力回天了。
有趙雲的助陣,劉備軍馬上佔了上風,沒過多久,已經把敵軍全都圍了起來,成了待宰羔羊。
而趙成並沒有痛下殺手,因為他早想好了下一步,只等郭嘉出現,虎牢關的事情就算完結了。
趙成下令對敵軍圍而不攻,敵人知道現在已經不是對手了,所以只能乖乖地等著。
經過粗略的清點,城牆廢墟下至少壓死了三萬余人,經過昨晚一夜的攻城,兗州援兵現在僅剩五萬左右。
就趙成這一計,損掉了曹操一半的人馬。
望了望倒塌的城牆,趙成心里有些感嘆︰「怪不得古人有詞︰‘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這戰爭的力量,果然強大!」
沒想到他自己炸毀了虎牢關,還有這樣的感嘆。
「趙將軍妙計,玄德佩服,只一夜間,敵軍就成為我們的魚肉,也只有將軍才能做到!」劉備領著張飛找到了趙成,一見面就是夸贊的話。
「呵呵,要不是玄德兄配合得好,我的計劃又怎能完成?」趙成謙讓地迎了上去。
「將軍之才,我張飛已是佩服得五體投地,莫說之前的計策,單就今天趙雲將軍相救之恩,我也該當面道謝,而且之前對將軍多有冒犯,還請將軍見諒!」
張飛之前真以為趙成怕死不敢和兗州的兵馬對戰,所以才對趙成產生了鄙視,現在知道了是劉備和趙成演戲,才趕緊向趙成道歉。
「哈哈,張飛將軍義膽忠肝,心直口快,是真性男兒,我趙成仰慕你還來不及,怎會怪你呢?」趙成笑著去扶了扶張飛。
張飛听了這話,也高興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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