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宇即使在打坐之中也感受到了這股驚人的氣息,他眼皮驀然一跳,瞬間睜開了雙眼。
修真之人看不出年齡,那人雖然面容像是三十歲的少婦,但是卻沒有絲毫衰老的跡象,看起來卻充滿了一股成熟的韻味,加上其面容嬌美,讓楊宇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楊宇心底一沉,急忙起身,單手一揮,一見白色的衣衫套在身上,急忙抱拳︰「前輩…」
「哼!」那人冷哼一聲,也不去理會楊宇,徑直走上了劉芸熙。
劉芸熙俏臉一紅,顯得更加楚楚可憐,聲音嬌女敕無比,輕輕叫了一聲︰「師尊!」
楊宇雖然面無表情,但是心里卻泛起了驚天大浪,這劉芸熙是何人?為何會有一個元嬰期的師尊?以他所知,這離楚國中元嬰期修士為數不多,僅有的幾人也都是各門派的掌門級別的人物,七大門派之中女性掌門只有兩人,那麼這個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
楊宇頓時有些口干舌燥,他手心暗暗捏了一把汗,此人,應是嵐山派掌門黛媛仙子!若是此人不為難自己還好說,若是他有心為難,即使他全勝狀態下化身為血族,也撐不過半息!
「胡鬧!」那人嗔笑了一下,輕輕拍了拍劉芸熙的額頭,一臉的疼愛絲毫不加掩飾。
「師尊!」劉芸熙輕輕哼了一聲,抓住了那人的玉手輕輕晃動著。
楊宇干咳了一聲,輕步走上前去,說道︰「前輩可是黛媛仙子?」
「哦?」那人輕哼一聲,轉身過來看了看楊宇,眼神之中一片冰冷,淡淡的說道︰「你是何人?」
楊宇不敢托大,略一抱拳,說道︰「我是望月峰端木子前輩的弟子,經過此地,若有冒犯…」
「胡說!」黛媛仙子冷哼一聲,一股元嬰中期的強大威壓橫掃而來。
楊宇悶哼一聲,身心仿若被大力沖撞了一般,蹬蹬的後退了兩步,嘴角一絲鮮血溢出。
「那老木頭與我交情不淺,他有徒弟,我怎會不知!」黛媛仙子冷哼一聲,體內靈力緩緩開始波動,儼然就要出手。
「師尊,不要!」劉芸熙急忙搶上前去,緊緊拽住了黛媛的胳膊,有些慌亂的看著楊宇,生怕師尊一出手,打死了這個闢谷後期的小修士。
楊宇輕輕拭去了嘴角的鮮血,面無表情,繼續說道︰「晚輩雖然修為不精,但確實是拜于端木子前輩門下。」
「哦?」黛媛一愣,撓了撓頭,隨即一笑︰「你說是那就是吧。不過,他這徒兒看起來,卻是有點廢,跟他當年可是一個德行。」
楊宇一愣,也沒有多話,心中一塊巨石也是落地,黛媛仙子既然這樣說,看來是與端木子交情不錯,自己便也沒有性命之虞。
「小輩,可是你收了我的鷹虎獸?」黛媛仙子嬉笑中,忽然面色一變。
楊宇尷尬的一笑,點了點頭。
「那頭靈獸本來是我準備抓來送給徒兒的,讓你給收了,以那鷹虎獸的脾氣,換個主人也並是不太可能,你看這事…」
修真界幾乎人盡皆知,鷹虎獸極難馴服,而且馴服之後,終生只有這一個主人。
楊宇微微一笑,說道︰「前輩,此事倒也不難,這頭鷹虎獸已然成年,我倒是可以你一頭幼年的鷹虎獸。」
「哦?」黛媛仙子面色一喜,淡淡的說道。
「晚輩收了鷹虎獸之後得知其山洞之中,還有一只襁褓之中的幼虎,比起這成年的虎來說,這幼虎…」楊宇面帶微笑,也不說透。
「哼,算你識相,今日饒你之過,那肉靈芝,你若是有需,盡管拿去。也算是我給那老木頭徒兒的見禮。」黛媛仙子大手一揮,帶著劉芸熙瞬移而出,轉眼已然不見了身形。
楊宇深深喘了一口粗氣,苦笑著搖了搖頭,喃喃道︰「修為高深的前輩,大都脾氣怪異」
簡單的調息了一下,楊宇回到林子之中,小心翼翼的將那肉靈芝采了下來,以靈力包裹貼身放著。
「不知爹此刻在何處?」
「不知娘此時過的可好?」
楊宇暗自嘆了一口氣。
他離開安峪村已然兩年出頭,這兩年來也見識了不少事情,漸漸的對楊志的作為也有了些許懷疑。
楊志不殺自己,顯然是有意所為。既然有此情意,為何在十八年前,與親生弟弟小皇子有那一場死戰?
楊志的修為雖然強橫,但是體內血元也並非完全覺醒,如此急于離開,定時有其他要事,有何事能讓修為通天的楊志如此急于離開?
而要知曉這一切,只有一個辦法,那便是變強!
楊宇奔走之間,眼中精光閃爍,不斷推測著這一切︰「為何楊志要帶走王沁?」
越想,楊宇越是疑惑,他似乎感覺到,有一個天大的陰謀在緩緩的醞釀,並且隱隱感覺到,血族之中,似乎也有了一些麻煩。
奔走之間,又是半年!
這半年人煙逐漸稀少,到最後竟然成了一片山林,連綿數萬里,以其闢谷後期的視力,隱隱能看到一座高聳入雲的山脈。
那座山,便是望月峰!
「山在虛無縹緲間」此言用形容望月峰再合適不過。望月峰的位置很是奇特,只有一座山峰,不像其他的門派一般,盤踞數個山脈。
傳說當年離楚國只有六大門派,一日來了一個修為通天的仙人,在此調息,並且留下了身上的重寶,後來匆匆離去。
而他留下的法寶,因為靈力濃郁,緩緩衍生出了修真者,待那仙人來此取寶之時,這里儼然成了一座山峰,並且有了大量的修真者在山下修行。
那仙人頓發仁慈之心,登峰望月,並且以望月命名此峰,親手畫下護山大陣。並且指點一個天資超人的修士為第一代掌門。
奔走間,楊宇已然達到了望月峰的山腳之下。
「師尊!」楊宇緊緊捏了捏拳頭,遠遠的望去。
望月峰崖壁之上,處處怪樹叢生,其中也不乏海量的天才地寶,數千年來,望月峰就是靠著這些天才地寶,才成為七大門派之中,以煉藥著稱的門派。
崖壁之上本無路,走的人多了,便有了路。
這懸崖拔地而起,隱隱與地面垂直,有一條青藤,從山頂之上的巨石拋下,直達谷底,近千年來,也有些許有莫大毅力之人,攀著這青藤,直達封頂。
幾百年前,望月峰經歷了一次大戰,其內弟子人數銳減,為了引進新鮮的凡人種子,第六代掌門一掌之力,在山峰之中劈出了一道裂縫,久而久之,裂縫之上緩緩形成了一個簡陋的台階,也使得近幾百年,登山修仙之人有了捷徑。
爾後,第六代掌門坐化,後世為感其勞苦,稱此路為六道。
千百年來,望月峰便有了一個不成文的規定,踏上六道尋仙之人,無論修為高低,不得施展仙法,只能依靠步行,緩緩走向山頂。
而此刻,六道之人亦有十多個行人,面容各異,或沉思,或迷茫。
楊宇低頭不語,緩緩地向沿著台階上行,不疾不徐,時至今日,他已然在這六道之上行走了六日。
這六日以來,楊宇也見過不少人,淺談之下也略微了解了一些。這六道之上,每天都有人來,每天都有人走。
六道之上,空中每日都會有高階的修真弟子御劍飛行而過,在山體之外盤旋,若有凡人不支,或者知足墜下,便會出手營救。
那些弟子,各個容貌清秀,體內靈力充足,一眼望去,真仿若仙人一般。于是,對于六道之上攀爬的行人來說也是一種誘惑,吸引著人來人往。
楊宇親眼所見,一個葛姓的老者,已然年近六旬,但是已然每日都要來這六道之上攀爬。據其所說,他從二十歲出頭開始爬這六道,時至今日,依然未曾登到山頂。
雖然成仙的夙願未曾了解,但是這三十年堅持下來,也是身板健壯,體內靈力充沛,隱隱有突破至闢谷期的傾向。
楊宇低頭,仿若沉思,這台階之上,有一股吸力,凡人在其之上,若是奔走過快,不消一炷香,即使是體格再強壯的人,也難免體力不支,但是若行走過慢,登山山頂更是不知何年何日。
「修行,不可貪功,不可冒進。」楊宇喃喃的言語道,漸漸掌握了一個奇異的規律,雖然步伐不快,但是這一周下來,卻也算是走的比較靠前之人。
「喂!小子,別擋路,滾開!」
一個充滿橫氣與輕浮的聲音刺入楊宇的耳中,但是楊宇卻似乎沒有听到一般,身心沉入到那個奇異的旋律之中,看似緩慢的行走著。
「喂,說你呢,穿白衣服的小子,沒听見嗎?」那個聲音再次傳來。
楊宇身前也有幾人身著白衣,听聞此聲,回頭看了一眼,皆是臉色陰沉,疾步前行。
「少爺,是不是個聾子?」一個尖而細的聲音傳來,仿若凡人皇宮之中伺候主子的太監一般。
「你,去看看。」一個陰柔而有磁性的聲音飄來,聲音充滿魅力,但是一股輕浮的氣息忍不住讓人厭惡。
「喂,小子!」
一個**著臂膀,渾身肌肉隆起的壯漢疾步向前,擋住了楊宇的去路,其臉上一道猙獰的刀疤,仿若是活物一般,隨著步伐不規律的蠕動著。
楊宇停下了腳步,緩緩的抬起了頭,語氣平淡,仿若沒有一絲情感,淡淡的說道︰「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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