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胖把書從小沫手里搶過來,兩人絲毫沒有發現這本破舊的書被二人的大力扯來扯去,半點破損也沒有。二胖把書塞進懷里,歡喜地對小沫道︰「我的已經選到了,該你了,小沫。你是沒得選的,我還是幫你把書整理好吧。」小沫郁悶地答應,心里不明白這個臭小胖怎麼運氣就這麼好,連沒字的書都找得到?
二胖把書塞進懷里的時候,大青石旁的舒斥天突然感覺懷里一動,他從懷里掏出個物件,微微看了看,不由得笑了起來,朝旁邊地上唾了一口道︰「這破小孩,還真讓他找到了,破福氣。」又對著已經按照自己要求臥下的花斑鹿道︰「看來命運注定你們早就要走一條與普通小孩完全不同的路。」說完,右手發出淡淡的青色光芒,慢慢按在了緊閉雙目的花斑鹿的腦袋上。花斑鹿渾身猛一顫抖,然後逐漸安靜下來,閉了眼楮一動不動,專心接受先生對自己身體的疏導與教導……
全村人都知道了舒先生對兩個打著他幌子做壞事的娃的懲罰,特別是正在書屋讀書的小孩子們,他們覺得以前舒先生用戒尺對他們小的蹂躪簡直就是微不足道!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先生,大家互相轉告,否則很慘很悲催。書屋小孩的學習精神面貌突然有了質的飛躍,讓自家家長都笑得合不攏嘴,看來照此下去,山窩里不是飛出兩只鳳凰,是飛出一大窩啊!
小沫和二胖直接被自己家父母拋棄了,除了偶爾托小孩子們帶幾件換洗衣服來,自己就從來沒有看一眼,簡直當他們不存在。小沫家畢竟還離書屋幾百米遠,但是可憐的二胖,家離先生書屋只有二十來米,父母都不瞅一眼就說不過去了,真真被無視了啊,好歹自己還立了那麼大的功勞。
父母拋棄也就算了,連書屋的小孩子們都欺負他們。因為先生說過干活兼讀書。所以這個干活的範疇就被小孩子們徹底無限擴大了。書屋的地髒了,有人掃;書屋的桌子髒了,有人抹;書屋的牆角結蜘蛛網了,有人打……這些是最基本的干活。後來發展到小孩子的墨沒了;有人研磨;小孩子的發辮散了,有人編;小孩子上茅房忘帶紙,有人送……
接受懲罰剛滿一個星期的下午,小沫和二胖已經忍無可忍了!兩人幫先生打掃完廚房、清洗好碗筷,目送先生神仙樣搖了大蒲扇出門後,一坐在井沿邊生悶氣。
「太可恨了!圓圓叫我幫她擦鼻涕,我不擦,她馬上告訴先生,害我挨好一頓罵!說啥如果自己對自己應承的事都做不到,長大後就不是男人,是小人!我自然不願意當小人!」小沫皺了小鼻子郁悶地道。
「你那有什麼生氣的啊,難道你不知道給那小丫頭擦鼻涕的時候使勁捏她鼻子,看她下次還敢找你擦!我才慘,連著三天給方方那小子送紙,他每次進茅房都忘記,而且一天進幾次,明擺了是消遣我。今天早上我放了條毛辣蟲在紙里面,他被毛辣蟲辣得哇哇叫,告訴先生後,先生讓我把他上的毛辣刺一根根拔掉,否則不準吃下午飯。我拔了一個時辰!我都快被臭死了,他倒睡著了!氣死我了!」二胖憤憤不已。
兩人互相控訴著那幫落井下石的無良小孩累累罪狀,簡直覺得自己已經成一根稻草,被每個人踩來踩去不說,踩完還丟進了糞坑。
「也不知道花鹿兒哪里去了,我也不敢問先生,」小沫想起花斑鹿就一陣難過,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
「我也很想它,它難道真的吃完那簸箕豆子就走了?我們和它同甘共苦還比不過那簸箕豆子?」二胖悶悶不樂。
「你的書看得如何?」二胖問小沫。
「看了很多本了。說來也奇怪,我怎麼感覺現在記性比以前更好了,復雜點的以前讀三五遍才不會忘記,現在看第二遍,看完就記得了。難道我也身體里面長了晶丹,變聰明了?」小沫搔搔頭詫異地道。
「啊,你現在看兩遍就記得了?我的媽啊,你變鬼了不成?听說鬼記性最好了,前世受的冤枉變鬼的時候都記得,所以鬼會找人報仇呢!」二胖很驚嘆地道。
「你選的那本圖畫書好看嗎?」。小沫問二胖。
「好看啊,我閑的無聊的時候就翻看,反正沒字,到時候先生也難不倒我。我還照了里面的小人比劃,比劃完一篇後感覺力氣都長大了,我提桶水你看啊。」二胖爬起來打了滿桶水,輕巧就提得離地幾寸。
小沫不禁嘖嘖稱奇,這個胖子力氣可能真是同樣大的孩子最大的。他自己試了試,也提起了幾寸,但是費力得多。此舉讓二胖挺了圓肚皮昂首朝天哈哈傻笑了好半天。
兩人都不知道,先生給他們服用的世間難求的靈藥在這段時間里面已經真正起作用了,兩人此刻的體質就好比未經雕琢的玉石,純潔無暇,通身靈氣藏在自身,且被天地靈氣滋潤著,只等慢慢被發掘的一天。而此刻的舒斥天,大家眼中的舒先生,就是雕琢他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