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意謝絕了幾個妖將期的小團體的橄欖枝後,毫不意外的得到了‘不知好歹’的評價和幾次冷哼,友情贈送的幾個敵意眼神。不過林錦意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她的目的是找到那個胖子白星幕拜在靈水真人門下習得強大修煉法門,妖界凶險,人心難測,這種毫無基礎的隊伍戰斗力如何姑且不說,她並不覺得這些初開靈智的又或者本就自成團隊的妖怪會對她這樣實力很差的妖怪有什麼‘妖道關懷’,坦白說,林錦意覺得這樣的組隊要不就是在找必要時候用來墊背出賣的倒霉孩子,要不就是一群實力差,智力也差的烏合之眾一腔熱血,毫無希望。
何況,為時尚早,真正有可能有實力拜在九一宮門下的妖怪自有一份驕傲,是決計不會這麼早到的,要加入一個團體的話,她應該有更好的選擇。
林錦意發現大多數先到的妖怪要不就是實力不錯,普遍在妖將後期和妖帥初期,但是明顯落魄,一如現在在九一宮大門20米處打坐修煉的那幾個妖怪,要不就是明顯有了一個團隊的妖怪,一如之前招攬林錦意的那個小團體,林錦意發現他們的成員里很明顯有一個頭,但互相間又要裝作不熟,穿戴的也相對體面些,個別的甚至難掩面目間的煞氣,修為也到了妖帥初期。
剩下的一些妖怪只佔少數,普遍都是妖將初期,听他們閑談林錦意才知道原來妖修山門招收弟子也和人類一樣,會讓妖怪們測試靈根,大多數妖怪天生地養修練起來全憑一股蠻勁,如果能通過這樣的方法知曉自己的天賦將來的修行有了方向會容易不少,所以一些剛開神志的小妖怪會在族中長輩的指導下跟來測試靈根。踫踫運氣,運氣好的話一入山門便如魚躍龍門,在門派資源的培養下修到妖將期自是不在話下,出來後地方一霸自然不是問題。
這九一宮的測試分兩部分,先測靈根,分有金木水火土五種。單靈根最好,五靈根最差,單靈根之上又有變異靈根,是最為上乘的。靈根測試後,選取資質最好的二十個小妖直接收入師門,後會有長老來挑選,收入門下作內門弟子,從此跟隨長老修煉,定期得到師門的丹藥、功法來幫助修煉。未被長老選中的則算作普通弟子,要接受後來的一系列考校,由于待遇比內門弟子差,往往修煉起來不快。
第二部分則是大多數妖怪的目標了,九一宮會布置一個小型陣法,讓參與的妖怪進入其中,每次場景不同,目的不同,要求不同,不過標準卻是一樣的︰能者居之。據說,每次還有不少妖怪會死在里面,死于——廝殺。
想著時候尚早,林錦意決定先在九一宮的勢力範圍逛逛。穿越後的這些日子以來她都沒空靜下心看一下這個與她原來世界天差地別的地方。
這個地方除了有修真這個‘主線劇情’之外,人類世界的格局和中國古代時候的魏晉南北朝很像,風氣很開放。自然風景由于少了工業社會的污染,美麗的幾可入畫。林錦意之前見到的除了煙柳畫堂,五角庭廊,一色錦屏三十里還有燕語鶯啼三月半,煙蘸柳條金線亂……盡管是驚鴻一瞥也讓她驚艷到了心里。
九一宮坐落的地方少了高聳入雲的巍峨名山,奔騰滂湃的壯闊大川不過卻是三面環水,水光瀲灩平如鏡,小座山峰凌空離地有數百米,大小不一,最小的一座以林錦意的目力看不清晰它的具體大小,不過也可以朦朧判斷出不小于原來的北京香山。這樣的山峰有數十座,呈同心圓的樣子排列。在中心的是一座拔地而起至少有千丈的大山。
周圍的景致除卻是臨水而建的江南風情。幾座小閣頗得隋唐時期建築的特點,透著古意有幾分看頭,除此之外就是林錦意現在所在的那片原始森林了。
說他是原始森林還真不冤枉。入目所及的都是直上雲霄的樹木,一株銀杉長到望天樹的高度不知道算不算高,以林錦意少的可憐的植物知識卻還認出了桉樹的影子。小動物倒也不少,卻是在林錦意步入這森林深處才見到的。想來也是,妖怪身上的妖氣對于靠本能生存的小動物自然是一種趨避的信號。林中老虎也見到了,興許因為林錦意是妖怪卻沒殺氣,妖氣也不強,老虎山貓之流見到她都是愛理不理的,也沒要攻擊的意思,更像是把她當成了同類。林錦意自然也不會主動去招惹。
興許是因為水土不同,林錦意竟然還在樹林里看到了企鵝?!很顯然林錦意沒能禁住誘惑,見到家鄉風物她幾乎是立刻沖上去興奮地一把抱住。呆呆的企鵝意識到它被人抓住的時候已經離地三尺高了。
好肥啊,這是林錦意的第一反映。短短的絨毛蹭在身上很是舒服,肥肥的身子抱在懷里軟軟的,暖暖的。
可是無論那個物種發現自己被人禁錮了之後第一反應都是反抗,企鵝雖然反應慢了一點,但也是會掙扎的。小小的翅膀是企鵝成為游泳能手的秘密武器,力道自然不小,一翅膀扇下來林錦意條件反射的松了手,再回過神來,只見小家伙扭著肥肥的一搖一擺的走了,看背影很是不忿,透著一股‘懶得和你計較’的傲嬌情緒。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林錦意突然覺得心情大好,一直以來高度緊張惶恐的情緒松弛了一些。
復行二十里,她看膩了的參天大樹全都不見了。仿佛柳暗花明又一村,林錦意毫無防備之下,眼前出現了一個湖泊。回望她走過的樹林還隱約可以听到有妖怪在談天,穿過這大片樹林,這里卻有著一個湖泊和……綿延數里的竹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穿越成了竹子的緣故,林錦意看著這片竹林突然覺得很是親切。別的妖怪顯然對這里不是很感興趣,方圓百里都林錦意都沒有感覺到妖氣。
植物喜水,林錦意有些意動。走近那個小湖泊才發現那個小湖泊的水並不是想象中那樣透明澄澈,在陽光的折射下隱隱透出一種極淺的粉色。林錦意有些猶豫。事出反常必有妖,想著,她準備繞開這個湖泊。可是……林錦意這些日子草行露宿慣了,有時找不到水,作為竹妖她雖然不至于因此渴死可是也是極為難受的,往往湊合著化了原型在濕潤的土地里了事,仔細算來,她已有整整三天沒有浸泡在水中了,此時此刻林錦意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對那個小湖泊的渴望。
林錦意覺得渾身的血液像要沸騰了,她知道這個湖泊有點詭異,可是她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了。‘砰、砰、砰’林錦意清晰的听到自己血噴張的聲音,她覺得自己像是要燒起來了,每一個細胞都叫囂著她,誘惑她跳進那個琥珀,于是她的眼里只有那個帶著粉色的湖泊了。一步、兩步……林錦意越走越快,到最後更像是奔跑了。
「噗通」。她終于如願以償的把自己泡在了水里。林錦意駕輕就熟的化了原型。暖洋洋的水包裹了她的身體,仿佛在安撫,林錦意覺得舒服極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久旱逢甘霖,林錦意覺得這里的水似乎格外甘美解乏。水波輕輕的漾著圈出一個個漣漪,帶著某種安定的力量讓人昏昏欲睡,于是林錦意順從自己的放松了下來。
在她閉上眼楮關掉所有感知的同時,黑色的竹子在水的滋潤下無聲無息地開始生長了。嚴格來說不能算是生長,以最末的竹節為中心,粉色的湖水仿佛被吸引一般,繞著小股的圓,圍著這黑色的竹節。越是靠近的這粉色越是濃重,仿佛滿湖的淡粉色湖水都被提純了一樣,趕著被這黑色竹節吸收,慢慢的這粉色越來越淺,直至整湖水完全變成透明。黑色竹節周圍這才重新平靜下來,吃了什麼美食一樣,原本算不得茂密枝葉開始生長起來,轉眼已經長了幾十片竹葉,這生長速度減緩下來,最終停下時統共長了近百片竹葉。
竹子就這樣安靜下來,在變成透明的湖水里沉浮著,林錦意好像睡著了一般,無知無覺的做著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