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蘇德一直悄悄的在司空芸兒所在的牙帳附近逗留,那三個少年包括那一整間氈帳中的大周奴僕,在他的眼里比螻蟻還要卑賤。[]
只因為他們是芸兒活下去的希望,才會如此的善待他們,眼看著那三個少年從氈帳中走了出來,暗中幫助他們離開之後,兀蘇德方才回到牙帳向拓跋沅一復命。
見蠻夷王拓跋沅一並不在牙帳內,經過問詢方知道蘇綰在演武場上,與拓跋沅一下了一局生死棋。
他對蘇綰的身份也有些懷疑,他想不通芸兒為什麼會喜歡上那樣孱弱的男人,恨不得讓他立刻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倘若她真的是芸兒的未婚夫凌傲天,或許芸兒就不會一心求死,他不想再一次失去她。
「芸兒,十五年了,兀蘇德終于又找到了你,兀蘇德是不會讓你死的。」
兀蘇德得知拓跋沅一不在牙帳,深深的顰了顰眉,拓跋沅一是不會輕易離開牙帳的。
王的性格他還是有一些了解,找到了一件玩物,怎麼會輕易的放過了,被他看上的獵物,至死方休。
兀蘇德來到拓跋沅一經常會去的幾處地點,遠遠的見到遠處圍滿了人,隔著很遠兀蘇德見到了蘇綰那羸弱的身影,蘇綰還是他的一枚棋子,還沒有派上用場,不能夠看著他被人玩死了,那臉上籠罩霧靄,大步的朝人群中走去。
「兀蘇德!」一道平淡的毫無任何波瀾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兀蘇德突然听到了身後蠻夷王拓跋沅一的聲音,忙不迭的轉過身子,見拓跋沅一碧藍色的眼眸正在看著他,兀蘇德一手貼向胸口一禮,「王!」
兀蘇德的每一個神情都逃不過他的眼眸,兀蘇德在乎那個大周的小子,這個兀蘇德和那個小子又會是什麼關系?拓跋沅一輕抿薄唇。
「兀蘇德,你這一回帶回來的人,真的很有趣,你說本王該賞你些什麼?」
兀蘇德神色微斂,他和拓跋沅一本是一脈相承,只因他是女奴所生,對于十分看重血統出身的拓跋皇族,他的身份依然卑賤。
以他卑賤的出身能夠坐上大將軍的位置,在拓跋皇族中也是少見,而且高傲的拓跋沅一很少會賞賜屬下,此話听在耳中,不覺生出一絲防備。
在拓跋沅一面前沒有了以往的陰冷,卻是格外的恭敬,「兀蘇德不敢領賞!」
拓跋沅一沒有言語,微揚的嘴角劃出一絲莫測的弧度,藍眸微眯著饒有興趣的看著遠處。
兀蘇德也收斂了神色抬眸遠望,但見蘇綰立于馬背之上,前胸後背都被綁上了箭靶子。
這是蘇綰主動提出來的,既然逃月兌不了被戲弄的結局,就要想辦法變被動為主動,前胸後背都有了防御,蘇綰還提出兩個人分別站在草坪的兩端。
蘇綰會騎馬繞著場地回旋,薩穆的箭支需射向蘇綰前面的靶子,托格射向身後的靶子,為了公平起見,二人只有在馬兒奔跑在某一個點位才允許射箭。
活人當靶子,是蠻夷人很喜歡的一項娛樂,如今蘇綰所提出的游戲規則有些新意,不管怎麼玩兒蘇綰都逃不過箭靶子的宿命,改了規則王看著也會更有趣,所以二人並沒有反對。
听到二人沒有反對,蘇綰的心里終于長舒了一口氣,要知道如此規定將二人的攻擊變成了一人,又不會產生前後夾擊的狀況發生,大大的降低了危險。
還有蘇綰從小跟著祈寒學習騎馬,蘇綰在馬背上要比在陸地上佔有優勢,只要將馬匹駕馭好了,完全可以躲過他們的攻擊。
坐在馬上的蘇綰心中想著祈寒就在自己的身後,她的心里就不會那麼恐懼,就像變了一個人,駕馬奔馳之間仿若御風踏雲。
蘇綰馬背上的功夫不遜于游牧民族的蠻夷人,每到節點的位置,蘇綰都會提前加快速度,以減少危險。
站在遠處的拓跋沅微風吹動銀衫,吹亂了額前的發,那幽藍如海的瞳眸中閃動著異樣的波光。果然沒有看錯,那贏弱的身子蘊含著潛在的力量。
馬背上的蘇綰將自己的優勢充分的發揮出來,而且那眼眸中多了一份篤定,蘇綰高明之處拓跋沅一均看在眼里,只怕他的兩個手下要吃虧。
正如拓跋沅一預料的那般,托格一時大意竟然出現了月兌靶的現象,對于崇拜強者崇尚英雄的蠻夷人,出現失誤可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
比賽總有輸贏,最後贏得比賽的是薩穆,托格輸給薩穆並沒有不服氣,畢竟薩穆論出身和等級都比他高,可是對于月兌靶的事情,心中就有些耿耿于懷,一張臉鐵青著。
馬兒止步,此時的蘇綰臉色蒼白,看是從容淡定的她,又怎麼會全無懼意,只不過她拿著自己的命在賭。
前胸背脊的箭靶上面射滿了箭,如同刺蝟一般狼狽,蘇綰忙不迭的伸出手解開了前胸後背的靶子,不禁長舒了一口氣,終于結束了一場膽顫心驚的游戲,她還活著。
薩穆的眸光望向了遠處的拓跋沅一和兀蘇德,蘇綰小心翼翼的下馬,細微的喘息著,不經意間見到薩穆看向遠方。
順著薩穆眸光所向的方向望去,正好對上了拓跋沅一那雙幽深且迷離的眼眸,那嘴角還噙著笑,那臉上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內心卻比任何人都歹毒。
蘇綰躲開了那雙眼眸,很顯然活人當箭靶的游戲,也是他唆使的,蘇綰不知道接下來這個蠻夷王要如何對付她,此時如同深陷泥潭,無法自拔。
這一次蘇綰的表現很令拓跋沅一滿意,他就是喜歡聰明的獵物,並沒有讓薩穆為難她,直接在牙帳附近,安排了單獨的氈帳給她。
拓跋沅一還命薩穆送了衣衫過去,同時薩穆告還告知蘇綰,從今天開始蘇綰就是蠻夷王拓跋沅一的專屬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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