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竅 第074章 神棍的皮,要當眾剝

作者 ︰ 紅燒老地瓜

那道最為強橫和特異的氣場追根溯源,散發它的居然只是一副高懸于正對中堂大門牆上的一副人像!

什麼人的畫像,又是何人所作,竟能比活生生的武道強者散發的氣息還更加懾人?

肖毅定楮看去,那畫像上的青年人一身青s 戎裝、頭戴寶盔、手扶腰間寶刀呈側身立姿,面容平靜不怒不嗔,卻散發龍威雙眼睨視世間一切,一道凌厲的目光仿佛隨時會透紙而出,整個人看上去仿若是天上青龍降世!那畫上的每一筆勾描、每一滴落墨都顯出無論是畫它的人、還是被畫的人,都毫無疑問是這個世間出類拔萃的人中英杰。[]

再看畫像之下設有祭壇,長明燭火不滅,焚香渺渺,已知畫中之人必是這桑家幾百年來最偉大的先祖——「小青龍」,桑鎮南。

「‘涂三筆’果然厲害,這畫作得就像真人站在那里似的!」見多識廣的肖毅遠遠一看那筆法畫風不用近看落款印章便知是誰人所作,心里不由得由衷贊嘆。

「涂三筆」,是百年前名冠中州的大畫師,傳說他胡亂涂畫三筆就能將死人變成紙上的活人,今ri見得其人真跡,果然名不虛傳!

不過畫師的技藝和境界再高,如果模特是「鳳姐」那般的人物,那他也畫不出蒙娜麗莎的微笑來。所以更加值得贊嘆的還該是那小青龍桑鎮南本人。顯然當年連輕易絕不落筆的「涂三筆」,也非常仰慕中州陵南這條「鎮南之神龍」,為他作像作得嘔心瀝血絕非三筆兩畫應付了事,這才有了一幅散發懾人氣場的神作傳世。

廳內老祖宗等幾個小崽子來正等得昏昏yu睡,身邊那為她把脈的聖療師劉藺也閉著眼楮心不在焉,桑倫和桑琨兩名話事人正俯首相對低聲交談,另兩名長老無所事事便凝神練功,家主夫人梁舒倩正專心繡著花紅,大門方向突然傳來騰騰騰的少年人有力的腳步聲,弄停了手中的繡花針、打斷了交談、中止了練功、驚開了閉著的雙眼,幾道目光又很快全都聚焦到兩位一臉喜氣洋洋的少爺身上。

督傅桑琨見狀卻面露幾分不滿之s ,假裝嗔怒道︰「五個早該來的就來了一個,去叫人的也半天不回,你們這幫混小子,我看皮都癢癢了是吧?」

桑烈皓對著自己這位面惡心善的叔作了個鬼臉,不惱不怒也不答話,兩只手只把桑坦往正廳當中一推,仿佛在說「答案全都在此」,然後就笑嘻嘻地閃到了一邊。

老祖宗睜開眼來掙開劉藺為她把脈的手,在座榻上顫巍巍立起上半身又使勁睜大雙眼身子向前傾靠想看清來人,這卻引得桑坦一個箭步就撲上前去跪在老人座前,兩手緊握著她正伸出的一只手,聲音急切又帶著一絲哭音︰

「n in i!」

「噯喲喂……這是我的寶貝坦哥兒麼?你一聲不吭就跑去外莊搞什麼苦修,這可是想煞n in i我了喲!快,快讓n in i模模你瘦了還是胖了……」老人家發著顫音,另一只枯老的手已伸向桑坦在他臉上細細的摩挲起來。

敢情這老祖宗已是人老眼花,杵在面前的人在她眼里都只是一團模糊的光影而已。

血脈親情割舍不斷,分別得越久就越是想念,桑坦聞言眼楮已瞬間濕潤,左手撫著老人手背指引著她的摩挲,口中又情真意切地道︰「n in i,您看起來又蒼老了許多……都是孫兒不孝,沒有在您的膝前盡心服侍……」

「嗨!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有你沒你不都這樣麼?」老人又捂著胸口咳嗽了兩聲,「咳咳……n in i已比那死老頭子多活了快三十年,還有什麼不知足的?你是桑家的好男兒,本該以大事為重,成天守著我這老太婆子作甚?」

老祖宗最是疼愛桑坦這名父母早亡的孫兒,自身脾也豁達耿直不弱于須眉,多年來雖深受病痛折磨,內心里卻並不責怪體內慧竅遲遲不開的桑坦,這反而讓桑坦心里更是宛如刀絞一般。

兩婆孫久別重逢、深情款款,瞧得廳中另外幾位都是唏噓不已。只是聞得老祖宗又習慣地當著小輩稱她已故去的夫君桑嘯林老爺子為「死老頭子」,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只有老祖宗身旁的神醫劉藺,仿佛突然間被人中斷了神聖無比的儀式一般,露出了一副與眾不同的極其不耐之s 。

在劉神醫的眼中,整個桑家的嫡親老少都要靠他才能保住健康,老祖宗更是要靠他才能勉強苟延殘喘,桑坦這樣的小輩,體內有木系慧竅又怎樣?只要開啟不了,他就只算是根毛……

嘿嘿,今天這根瞧起來軟綿綿的毛,卻要在這你這神棍的身上扎幾個透明窟窿!

桑坦顯然是有備而來,早想好若要剝神棍的皮就要當眾剝,當下正是最好時機!他瞥見劉神醫臉上的不耐,突然握緊了老祖宗正在自己臉上摩挲的手,認真道︰「n in i,您不用模了。稍後您就能親眼看見孫兒,看見一切,清清楚楚的看見……」

眾人一听,都是一愣。

「哦?真的麼?是誰能讓我重見光明?是坦哥兒你麼?」老祖宗停下了摩挲,在座榻里坐正了身子,一臉的震驚和懷疑。

桑坦陡然站起,口氣堅定︰「正是您的親孫兒,桑坦!」

眾人聞言都是目瞪口呆,這老祖宗八年前視力就開始逐漸衰退直至徹底看不清事物,劉藺神醫來莊兩年調理也未見好轉,如此老疾頑癥,卻是你區區一個赤腳醫生搞得定的?

難道跑去外莊所謂的苦修幾個月,別的本事沒學會,你桑坦卻學會了吹牛?

只有桑烈皓知道桑坦一定不是吹牛。

還有大廳右側那名穿著黑s 緞袍的黑發老者也抿嘴微微一笑,憑著那雙犀利深邃的雙眼對桑坦的觀察,他也知道那自信絕不是妄自托大,而是胸有成竹。

老祖宗身旁的劉藺神醫大馬金刀坐正了身子,一幅聖療大師的派頭,一臉的倨傲和不耐之s ︰「老夫先前才為老夫人復診了眼疾,施了聖療奇術和養眼奇藥,也僅能保她視力不進一步惡化而已,就憑你?!」

桑坦負手站定,自信滿盈、氣度非凡,盯著劉藺也不言語,只是一陣冷笑,笑得神醫心里一陣發毛。

側室里,雅芯兒貼著肖毅的耳垂吐氣如蘭,將神醫的來歷和每ri所為給肖毅大致講了個明白,讓听完後的肖毅盯著廳內正斗牛的一老一少兩名聖療師——如果劉藺這樣的混吃客也算聖療師的話,一臉的壞笑︰「嘿嘿,這下有好戲看了……」笑得根本就不知道兩兄弟之間才曉得的秘密的雅芯兒有些不明就里。

肖毅在壞笑的同時,桑坦也正在冷笑。「你笑夠了沒有?」劉藺終于沉不住氣了。

對這名不知上進、只知侮辱「聖療師」美名的混吃客,之前因自己體內生有木系慧竅算是他的潛在競爭者,他作為同行長輩毫無關照之心只知譏諷打壓,桑坦心里對他沒有任何的好感,只有無盡的厭惡,聞言收了笑顏,冷冷地追問︰「那小生便敢問劉神醫,我n in i的眼疾,是因何所致?又該以何術治療?」

「 !今天本是家主親請老夫來考校你這毛頭小子有何長進,現在卻倒過來了?你這卑賤的外莊赤腳醫生,又有何資格來向老夫提問?簡直是目無尊長!」

「你知道便答,不知便說不知,扯這些有用麼?」

被桑坦不咸不淡地一激,劉藺頓時手拍椅背轟然而起、怒發沖冠︰「區區小疾,何足道哉?!本來老夫的秘術從不外宣,今天卻偏要說給你這黃毛稚兒听听!你可听好嘍,別錯過老夫傳你本事的大好機會!老祖宗人老體弱,體內髒腑和五感均難免ri益衰竭,這一雙眼楮就更是先于其他五官顯出壞死之態,若不是兩年來老夫每隔七ri便耗費自身修為以高達五階的‘復明術’為她雙目強灌木系活力,又輔以老夫親自調制的四階‘潤眼液’外施于眼部,她老人家今ri里早該雙目徹底失明,又怎會尚能感知光影?人因年老而雙眼老花,本是天命不可逆,老夫以一身修為助老夫人逆天而為,毫無保留!但若是誰人想說她能徹底復明,那卻無疑是痴人說夢、天方夜譚!」

劉藺這一番話說得聲s 俱厲、口沫橫飛,內容也非常「專業」,確實能唬住很多俗世凡人和醫道外行,听得桑倫桑琨等人一直默默點頭,然後又都匪夷所思地望向了桑坦,不知這經常都會神叨叨的佷兒,今天又在發什麼神經,竟然敢當著眾位長輩的面置疑這桑家上下都無比敬重和信賴的神醫聖手。

桑坦卻一直面帶微笑,待劉藺說完默了片刻,突然叱 發聲︰

「放屁!」

從這年輕人嘴里冷不丁噴sh 而出的兩顆炮彈,震得劉藺渾身一抖,廳中眾人全都嘴巴大張。

趁著劉藺被駭得魂不守舍,桑坦臉上立即換做一番調笑之s ,語氣也變得低調起來︰「敢問劉神醫,今年高壽?」

面對桑坦如釘的目光,外厲內荏的劉藺仿佛被他迸sh 的自信威勢徹底震懾,整個人立即便陷入了桑坦的心理戰圈套,情不自禁張口喃喃道︰「六十……有八……」

「又敢問劉神醫,聖療修為幾段?」

「三級……學士……」劉藺本高昂的頭突然低垂,聲音也低了下來。

根本不等劉藺回過神,桑坦收起調笑一臉肅然,嘴巴已如連珠炮般開始發sh ︰

「我說你這所謂的神醫,嘴里說出的話來全都是放屁!你說我桑坦目無尊長,我卻說你只知仗著體內有個已開啟的寶竅四處混吃混喝,不修醫德、不煉醫技,只知坑蒙拐騙、蒙蔽外行,根本就是為老不尊,又憑甚該獲得我桑坦的尊敬?你六十有八不過三級學士,說起來丟不丟人?好,就算你幾十年來一直苦修,礙于天賦低微境界才難以寸進,那麼劉大學士,我且問你,既然你天賦低微,以三級的聖療修為,又如何能領悟和釋放五階的聖療術?又如何能調配四階的藥劑?」

「呃……」

劉神醫張口結舌,完全不敢相信這桑家的一個醫道廢材、黃毛小輩,竟敢當眾如此血淋淋地剝他的皮。

「這小子,一定是已開啟了體內的慧竅!完蛋了,混不下去了……」劉藺心中絕望地想道,整個人仿佛一個吹漲的氣球突然被扎了一刀,一下子就頹進了太師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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