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煙離開老人的院子後心里很是難受,然後好似想到什麼似的,突然之間加快自己的腳步沖回自己的院子,把自己關在自己的房里。坐在床上,慕容煙靜靜地看著房里的一切,這里雖然好像有些簡潔樸素,但是在她心里已經認定了這是她的二個家,這里的一切是自己難以割舍下的,也許這次離開自己可能就沒有機會再回來了。慕容煙低下頭,在心里有些感傷的想到。自己這次離開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再遇見老狐狸,感覺自己真的很舍不得這里,舍不得老狐狸。以前的那個上官大妖孽就是說先讓自己來這里待一段時間然後來接自己的,可是自己都在這兒待了快一年了都沒有看見他的人影。這次老狐狸讓自己離開,也沒有說讓自己回來的話,那應該就是暗示著自己極有可能沒法再回來,也許沒有這麼嚴重,但是最起碼連老狐狸都不確定她到底還有沒有機會再回來。算了,天下畢竟沒有不散的宴席,有相聚,就終會有離開。慕容煙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站起身來,準備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看著自己的小包袱,慕容煙有些寂然的躺在床上。本來自己過來的時候就沒有什麼東西,現在比以前多了好多衣服,但大都是有些小了,自己這半年長得有些快,以前的衣服幾乎都不能再穿了,現在自己的衣服大都是靜雅現給自己做的。想起靜雅在白天、夜晚的油燈下給自己做衣服的情景,慕容煙的嘴角不由得浮起開心的笑容。坐起身,看著自己剛剛放在床邊的白玉笛,慕容煙收起嘴角的笑,小心翼翼的把它拿起來。這是老狐狸送給自己的,原來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老狐狸就知道她覬覦他的青玉笛,也許是自己那時候太不知道收斂了,想起老狐狸送自己這個白玉笛的時候說的話,慕容煙心里有些好笑,但是卻有些笑不出來。其實自己一直都可羨慕那些會吹笛子的人,總感覺他們吹笛子的時候有種特殊的飄然之氣,可能是自己的想象力太豐富了吧。慕容煙小心的擦拭著白玉笛,有些自嘲的想到。老狐狸還真的是很了解她呢,可是自己好像都是一直和老狐狸斗著嘴想盡辦法的讓他出丑,現在想想感覺自己還真是不厚道呢。
天上依舊是風輕雲淡,梧桐樹的樹葉也依舊如往日般茂密,坐在樹枝上的慕容煙透過茂密的樹葉看向天空,心里慢慢的開始平靜下來。拿出自己的白玉笛,慕容煙把它放在嘴邊開始吹起《渭城曲》的旋律。「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是啊,自己就是那個就要出陽關的人,還是現在「更盡一杯酒」的好。慕容煙一邊不斷的吹著笛子,一邊不住的看向周圍的景色,好想要把它們都收入腦海。當天,在前院忙著的那些人都听到了這一遍又一遍不絕于耳的充滿著愁緒的笛聲,每個人的心里都有了一些小小的感傷,雖然沒有听過這個曲調,但是其中所含的感情他們還是能夠听懂的。老狐狸當時正在房間里的床上打坐,听到笛聲也睜開了自己的眼楮,靜靜地凝神听著這笛聲的曲調,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
第二天一大早,其實天還沒亮,只是在啟明星的照耀下開始泛起魚肚白,靜雅就回來了,然後兩人又稍微收拾了一下,拜訪了一下老狐狸然後就離開了。在下山的路上,看著自己頭上的不斷飛舞著的鴿子,慕容煙的心情稍微好了那麼一點,但同時又多了一些感動和愧疚。這只鴿子是剛剛自己離開前老狐狸送自己的,說如果自己有什麼委屈想要訴說或者只是單純的聊聊天就寫信讓這只鴿子傳信給他。慕容煙想到剛剛老狐狸和自己說的話,又想起他當時有些蒼老的神色,心里又涌起一陣陣的難過。靜雅察覺到慕容煙的感傷,沒有說話,只是用自己的手拍了拍慕容煙的肩膀。知道靜雅是在安慰自己,慕容煙對著她點了點頭,無言的回應著。靜雅看著身旁男裝打扮的慕容煙,心里也在不住的嘆息。本來多好好的女孩子卻在以後做男孩子打扮,很多女孩子有的她就只能靜靜地看著,不能撒嬌,甚至不能像個普通女孩子那樣有自己的普通的幸福快樂,不能脆弱,只能一味的堅強。轉過身,靜雅繼續趕著路,但是心里依然沒有平靜。讓煙兒不得不這麼做的人就是那個殘暴的昏君,只知道听信小人讒言,隨意地斬殺忠良,惹得天怒人怨,他的好日子也就要到頭了。到那時,煙兒應該就可以恢復自己的原本身份了,更不用女扮男裝了。靜雅暗暗的握著拳頭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