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岔開話題。吳悠在心里頭想到,但張嘴卻是,「我這不是覺得以前關心你太少了,這會兒想補救補救。」
「哼,就知道油腔滑調的哄人。」婦人口中嬌嗔著,但是面上卻露出了歡喜的神情。不管男女總喜歡在意中人面前賣弄自己,她也不例外,嘴上損了唐悠幾句,心中不覺得這麼一個混混能听得懂自己講的內容,但還是沾沾自喜的說道,「可不是了,今年苧麻歉收,勢必會影響到麻布的質量和價格。幸好我去年存了許多貨,現在不但不會影響我的生意,還會讓我大賺一筆。」
吳悠點了點頭,這個時代棉紡織業還沒有發展起來,上層貴族穿綾羅綢緞,下層百姓都是一身麻衣。雖則麻布比綢緞便宜許多,但是人口基數大,況且經過幾代的累積,現在出于唐朝最繁華的前夕,百姓還是比較富裕,消費能力很可觀,所以麻布也是布商們一個重要的利潤來源。
她提起了麻布,倒是讓吳悠想起了苧麻這種植物來。苧麻是中國的傳統紡織材料,有中國麻之稱,據說石器時代就有這種作物了。吳悠不知道石器時代的說法準不準,不過《詩經》中就有「東門之池,可以漚苧」的說法,可見至少這個時候苧麻已經很常見了。在棉花出現之前,它都是最主要的紡織品之一,等到棉紡織品一統天下之後,麻紡織一方面向高方向發展,一方面則是苧麻的作用被擴大,藥用價值以及工業價值被極大的發揮了出來。
吳悠之所以對這個感興趣,就是他之前有個開花圃的哥們兒,曾經也去種過一段時間苧麻。他當時為了泡一個女研究員妹子,死皮賴臉的在人家那里蹲點了半年,對著這種植物的種植使用等技術也是略有所知,這會兒想起來,放到這個時代,似乎是一條頗有錢景的道路啊。
想到這里,吳悠頗感興趣的問道,「咱們附近州縣有種苧麻的嗎?一年收幾成啊?」
「附近州縣都有啊,還有不少農人是專門弄這個的。」婦人有些不解,但是也回答了,「不過苧麻不太好伺候,產量也是看老天爺心情,時高時低的。長得雖然快,一年有兩三茬,可也就頭麻能用。」
棉布替代麻布不是沒有道理的,主要就是棉花的生長範圍以及條件都比苧麻寬松,而棉在紡織的過程中也要比麻容易些。後世的農學家不斷總結經驗,對麻做了很多改進,但是在這個一千多年前,卻還是沒有這些技術的。
吳悠听了不由得一陣驚喜,太浪費了,竟然只用頭道,要知道二茬和三茬雖然質量差點,但是處置好了也是能用的啊。他下意識的搓了搓手,恨不得自己現在就奔出去考察一下附近的弄來,琢磨下自己該如何從中漁利。
正陷入yy中不可自拔,吳悠忽然感覺到小腿那里一陣癢意,低頭一看卻是發現有只腳踩在上面,吳悠順著腳往上看,一雙媚的可以滴出水的眼正含笑瞅著他,「夜黑路滑,不如今晚就歇在這兒吧?」
吳悠往窗外一看,才發現天s 不知不覺已經黑了,自己竟然在這里坐了這麼久,當下就打了個激靈,唰的一下站起來拔腳就走,「哎呀天s 真的不早了我該回去了要不然我娘該擔心了今天實在是謝謝你的款待了咱們改天再加哈哈哈……」
師傅快來啊,這里有女妖!吳悠心里頭有一萬只咆哮馬跑過,她那眼神的暗示太明顯了,這分明是要把他吞吃入月復呢。
「站住!」還沒等吳悠逃到門口,就被人追上了。[]隨著一聲嬌 ,然後一陣香風吹來,那兩團充滿彈的東西就結結實實的貼在了他後背上,又白又軟的手臂自後面伸過來摟緊了他的腰,「你這是要到哪里去?」
「回,回家。天黑了,我娘該等急了」。吳悠期期艾艾的說,不敢回頭。
「你又不是吃n i的娃,還一天黑就回家找你娘。」她冷笑了一聲,卻是把他抱得更緊了,「不許走,今晚留下來陪我。」
「不,不不行……」吳悠不敢大力掙扎,只能一步步往外挪,「我,我真的有事,改ri咱們……」
終于,貌似是被吳悠三番兩次的拒絕給惹怒了,她略微提高了聲音,在他背上狠咬了一口,才笑眯眯的說道,「哼,吃飽喝足你就想給老娘跑?天底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
這笑里藏刀的狠戾勁兒,卻跟剛才的溫柔體貼沒半點相似了。
嗚嗚嗚,果然這霸王餐吃不得啊,誰想到這狐狸還會變身母夜叉。
「我,我,」吳悠本來想說大不了我給你飯錢,可是一回神意識到自己身無分文人家可比自己富多了,頓時啞巴了。
「你今天要是敢出這兒門,」她軟軟挪挪的說道,松開了手,一只手在他背後話著圈圈,一邊放了狠話,「我立馬去官府告你調戲良家婦女!」
「就你,良家!」吳悠這話本來只是想心里頭吐槽的,可是因為實在是太震驚,實在就是月兌口而出了。
哪里是他調戲良家婦女,分明是他被著去調戲這個「良家」吧、
回應他的是腰間被狠狠的掐了一下,那婦人拽著他的袖子,半扯半拽的往里間床鋪推去,臉上的笑還是甜甜的,可是甜里頭又像摻了毒,「奴家的戶籍上可寫的良民,若是鬧到了公堂上,良家不良家,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青天大老爺說了才算。」
她敢如此,分明就是有了依仗。
吳悠是個軟子,但也有些吃軟不吃硬的臭脾氣在,被她這麼夾槍帶棒的一威脅,卻是動了真火,半撐著手臂就要將趴在自己身上的人推開,「你這麼說我還真不睡你,大不了咱們公堂上見。」
「你,」他還沒使力呢,就見著這女人變了臉s ,用著一副受傷神情的看著自己,輕咬著唇角,眼淚汪汪的問道,「你真逼著我對簿公堂?你,你好狠的心。」
女人啊,你究竟是多莫名其妙。吳悠頭疼的看著快哭的女人,說我調戲良家婦女的是你,逼著我調戲良家婦女的也是你。要告官的是你,怪我要跟你對薄公堂的還是你,你究竟想做社麼!
吳悠一口氣憋在胸口,本來想要一揮手推開大家一了百了算了,可沒想到剛微微使力,伏在他上方的女人就眼眶一紅,啪嗒一顆淚水就落了下來,滴在他的手背上。
完了,吳悠最怕見到女人哭,見著剛才還凶巴巴的人忽然轉身成了淚人,頓時又頭疼又無奈,只有收了手,「好端端的哭什麼,唉,這事還不是你鬧得。」
「我,我只是舍不得你走。」她啪嗒啪嗒的落著淚,有越哭越厲害的架勢,「你知道,我就只敢嚇嚇你,我哪里敢跟你動真格的。我就是害誰也不會害你,可你對我卻從來不心軟,說不登門就不能門,三五個月不露一次臉,好不容易來了,天一黑就又要走,生生的就快把我逼瘋了。」
「你,我,那個,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大不了我不走了。」吳悠見她哭的是真傷心,心軟的不敢再說什麼重話,只能拉著她到自己懷里安慰的拍拍,
這叫什麼事啊,他莫名奇妙的接受這具身體也就算了,還要接受這麼一堆破事。沒結婚就成了鰥夫,逛個街還能撿個怨婦,這後面鬼知道還會踫到什麼啊。
只是,接下來卻沒有閑時間讓他多想,憋了幾個月的俏寡婦可不是那麼好應付的,雖則開頭是半推半就,但後面卻是深諳其味樂在其中了,等到兩人折騰完畢都大半夜了,吳悠就是不想留也得留下了。
不過這一番深入交流,卻是讓他終于想起這個女人來了。
原來這女人姓蘇,名憶柳,出身教坊司,的確不是什麼良家。她歌藝平平,舞姿一般,但人卻八面玲瓏,竟然在長安城混的還小有名氣。十六歲的時候月兌了樂籍嫁給了一個蜀中巨富做妾室,可那富商家中大老婆厲害非常,走到一半蘇憶柳得知這一情況,便使計讓富商休了她,連帶的還給了她一大筆錢做安家費。蘇憶柳拿著錢在這里安頓下來,又嫁了當地的一個屠夫,可不知怎麼回事,過了兩年那屠夫竟然死了,她便成了寡婦,從村里搬到了城里,盤下幾間鋪面布料生意,很是有錢。
唐悠是個混混,長著一副好皮相,體格又健壯,在蘇憶柳家中做過幾天雜活,兩人一個圖人一個圖財,沒兩三回便**的勾搭上了。唐悠目的很明確,找蘇憶柳不是騙吃騙喝便是要錢要物,並不曾真心。可蘇憶柳好像卻是動了情,供吃供喝也就罷了,還任勞任怨的幫他還賭債給零花錢,各種威逼利誘嬌嗔怒罵,求的往往只是他在這里睡一晚。
唉,也是個苦命女人。吳悠嘆聲氣,摟了摟在懷里的女人,不過自己也就是安慰她一晚上,以後這關系可不能再這麼持續下去了,咱們還是各走各的道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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