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新唐朝 第五十七章 老婆的神秘師傅

作者 ︰ 十一印

吳悠原本打算年後若是京城沒傳來對李顯的最新安排,他就打算自己上京探探情況。,,用手機也能看。」

吳悠听著這話,心里頭一個激靈,意識到這事情似乎不像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他眼觀鼻鼻觀心的不再說話,只低頭默默數著墊子上的條紋。

「若事情真是如此,倒也由不了我們。」狄仁杰沉思了很久才張口道,說了一句差點把吳悠嚇倒的話,「我瞧著此番廬陵王卻是不能在廬州久呆了,吳郎,你答應我一件事,若是陛下召廬陵王回京,你一定要與他同去。」

「什麼?」吳悠愣了下,下意識的就回道,「這不大可能吧?!」

按道理說,武則天只有在快不行的情況下才會召李顯返京,現在女皇陛下還龍虎猛的能招男寵玩呢,怎麼可能這麼早就讓李顯回京?

吳悠就算是想去京城活動,也沒敢指望立刻就把李顯弄回京,想到的只是或許可以把他換個好地方。

狄仁杰听了吳悠的疑問,只是搖搖頭,看上去很是篤定這個猜測。他誠懇的望著吳悠,「我是說如果,如果有這麼一天,那麼勞煩吳郎放下手頭一切事情,隨殿下一起上京。」

「呃,」吳悠愣了愣,最後還是點點頭拱手道,「小子從命。」

狄仁杰見吳悠如此上道,欣慰的點了點頭,他只道這可是要吳悠放棄在家鄉的一切,做出巨大犧牲,卻不想吳悠本身就是如此打算的。

「這是件極其難得差事,可是事到如今我們也只能這麼做了。」狄仁杰看著吳悠的樣子輕松,怕他沒有體會到這件差事的難處,于是再次出言補充,「只是若你跟殿下同去,卻不是享福的,會擔很大干系。」

「這我倒不怕,只是我這麼個小人物,就是隨著殿下去了京城,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吳悠有些無奈的攤開手,看著狄仁杰,心想著老頭子要指使他做事,總得給點指點或者好處什麼吧。

例如人脈啊錢財啊注意事項啊,他真不介意接收的。

可吳悠沒想到狄仁杰給出的答案卻讓他吃驚,老頭子很簡明扼要的說,「讓你陪著殿下去京城,並沒有指望你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你這段時間照顧殿下照顧的很好,若是去了京城,也跟現在一般伺候他便是,讓他少說話少做事,最好在家安生度ri。」

「什麼都不要做?」吳悠愣了下,這叫什麼要求,這不是把他當成了李顯的保姆了麼?

「眼下京都之亂,已非你所想象,在這個不合時宜的時間若是陛下招了他回京,那就只說明有人在暗中挑唆,廬陵王只是個平衡各方勢力的棋子,若是不做還能有一夕安穩,若是做了,那這平衡的棋子自己先不穩當起來,自然就要被人拿掉了。」狄仁杰看著吳悠,「所以,只要他安分守己,乖乖的听陛下的話,便沒有任何威脅。」

「京都很亂?」吳悠咂模著嘴裝傻的問道,「我只听人說,陛下在努力平衡兩家的關系,還做了不少媒,兩家很是和睦呢。」

「若真的和睦,陛下如今又怎麼會把主要力放在黏合武李兩家的關系上?」狄仁杰怕吳悠真的不懂,冒冒失失的做了什麼替死鬼,所以在這里頗為耐心,「武家以武承嗣為代表,與李家現存的王孫很是水火不容。雖然彼此多有聯姻,但是在政見上,這婚姻之事所能起的作用很小。」

「武承嗣此人城府很深,又善于逢迎巴結,很得陛下的寵愛。雖然是姑佷,但是他在陛下面前盡的心卻比幾位殿下要多得多了,但凡陛下所愛,他無一不愛,但凡陛下所寵,他定然都執弟子禮,而幾位殿下則是多方橫加干涉指責。皇帝也是人,時間久了,自然會偏心。「

「哦,」吳悠點點頭,「那進京之後,得小心這個人了。」

「是,但也不全是。他是站在明面的敵人,但是李家這邊也不是鐵板一塊。目前是皇嗣子與武承嗣角逐,其他人看熱鬧,很顯然陛下已經煩了這個戲碼,所以她想再加一個人,讓這兩人消停下來。」狄仁杰捻著胡子說道,「太平公主的態度曖昧不定,她雖然是李家女兒,但是卻听說陛下要為她在武家尋找駙馬,早晚會成為武家婦。到時候她坐哪邊,卻是誰也猜不準的。」

「殿下本來偏安一方,大可等到鷸蚌相爭之後盡得漁人之利,只是現在若提早進場,肯定會被各方流矢所傷。」狄仁杰無奈的搖搖頭,「他的心計與其他幾位差得太遠,正面踫上非死即傷,所以你們萬萬以自保為上,不要奢求貪功。」

「哦仁杰這番話的思想卻是跟吳悠不謀而合,他當下當下一拱手,「別的我做不了,這件事卻沒問題,狄公放心吧。」

「這件事你切不可掉以輕心,以為他很容易。有人暗中使力,自然是想要他去做一些什麼的,殿下耳根子又軟,最易被教唆,你要時刻叮緊他。」狄仁杰看著吳悠,殷殷叮囑,「莫要讓他做出什麼頭腦發熱的舉動,眼下不比往ri,他若妄動,那是有殺身之禍的。」

吳悠听著這些話,卻是愣了愣,有些無奈,「這種事情是該韋夫人做的吧,我一個臣子,能起到的也就是勸諫了。」

「無知婦人。」提起韋氏,狄仁杰卻是一臉厭惡,吳悠略一細想,估計他還是因為韋元貞那件事請而遷怒她吧。

不過想想倒也是,若說這件事背後沒有韋氏煽風點火,那是不可能的。幾百年過去了,李家的老臣子們卻還是仍然待見長孫氏那種皇後。就算是武則天剛當皇後那幾年,也是效法婆婆的作風,竭力抑制外戚的。

當然,她本人對自己那幾個兄弟沒有好感也是個重要原因。

總而言之,李顯身邊的人政治素養都不太高,狄仁杰顯然也是怕了,所以現在的方針就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不過,狄公,敢問,」吳悠看了看連胡員外也借機離開,只剩下兩個人時,他終于壯著膽子問出心中的問題,「廬陵王真的是做皇帝的好選擇?」

要論能力,其他人卻是比他強多了。

狄仁杰愣住了,顯然沒有想到吳悠會直接問出這種話,當下愣在了哪里,半天才用嚴肅的口氣說道,「你好大的膽子。」

「吳悠膽子不大,所以才想做個明白鬼。你的心思我能猜出來,所以才忍不住問這句話。」吳悠並不怕他,拱了拱手,很是開誠布公的說道,「既然同在一條船上,我自然希望是這船是可以乘到彼岸,而不是沉在半路上的。」

狄仁杰臉s 鐵青的坐在那里,過了很久才面s 好看了一些,反問吳悠道,「你是怎麼選上這條船的?」

「我有選擇可以做麼?」吳悠攤攤手,其他幾位都太高了,也就只有李顯機緣巧合之下落到他手里頭。

「那你以為老夫還有選擇可做嗎?」狄仁杰嘆了口氣,然後看著吳悠的目光有些疲倦,「當初我是一力主張廢掉賢太子的,到如今我也沒覺得我這個選擇有錯。六殿下不足以為帝,而八殿下又過于年幼,除了廬陵王還能有誰听得進去勸告?」

「不過,他最大的問題就是,也太容易被人勸動了。」狄仁杰嘆了口氣,听起來格外的無奈。

吳悠在狄仁杰那里暢談了一天一夜,說了許多事情,第二天便盯著泛紅的眼楮往回趕。

狄仁杰的猜測已經夠離譜的了,可誰知道,皇帝的詔書比狄仁杰的猜測更快,等吳悠回到家里,剛呆了三五天,便听到朝廷的使者又到了房州的消息。

這時節也太巧了,吳悠愣了愣,然後不等反應過來就穿著鞋子往外跑,一口氣到了房州郊外的駐地,看到盧綰他們也各個風滿面,頓時便知道狄仁杰的猜測可能真的實現了。

「哎喲,吳悠,好些天沒來了,怎麼今兒跑到我們這邊了。」有相熟的人跟他打招呼,吳悠理了理衣裳,擠出一個笑容來,「前幾ri走親戚去了,今ri剛回來,路過這里便來瞧瞧。看著你們一個個滿面風的樣子,莫非有什麼喜事?」

「喜事,那是,這可不是大大的喜事是什麼。」那人笑著說道,像是想起什麼,忽而又搖搖頭,「這話我可是不能說,你還是去問校尉去吧。」

「哦。[]」吳悠點了點頭,走進去拜訪了一下這里的最高首腦,果然見著那個平常總是臭著一張臉的校尉這會兒倒是眉飛s 舞,見著他也和顏悅s 了許多,先是給他約定了什麼時候來結算工錢,然後才說了他以後不必來了。

「不知諸位這下要搬到哪里去?若是不太遠的話,我多跑跑路也是無妨的,還請您照顧下。」吳悠笑著問道,校尉只當他是舍不得這份差事,愛莫能助攤攤手,「這恐怕不行了,我們這次是要回京了。」

「回京?那恭喜大人了啊。」吳悠證實了這個消息,趕緊恭賀道,說了幾句話之後便是以道別為由,到了李顯一家人住的地方去了。

「吳悠!」他剛走到院門口,還沒站穩,就見著李裹兒像是小炮彈一樣的跑著朝他撲了過來,直接撞向他的胸口。

「你這是要人命啊!」吳悠眼疾手快的抱住她,還是被撞得胸口一陣悶疼,整個人都靠到了門口的柱子上。

「我們要回京城了,你听到沒有!」李裹兒眼楮發亮的看著吳悠,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後了。

「恭喜郡主,賀喜郡主。」吳悠揉了揉她的腦袋,想著以後要再這麼佔這小鬼的恐怕就不行了,笑著說了她幾句,然後卻是問道,「你父親在哪里?我想見殿下。」

他是有正事來找李顯的,卻是沒空逗孩子玩。

「母親和父親在屋子里收拾東西,我听著母親說,那些破爛都不必帶了,長安城里頭隨便一件都比這好許多呢。」李裹兒興致勃勃的說道,跟著吳悠一起往屋子走去。但是怎奈她人小腿短,趕不上吳悠的步子,走了沒幾步便一把抓住他的衣擺要他抱。吳悠沒有辦法,只能順勢抱起了他。

「那是。」吳悠應了一聲,听著李裹兒的話,正如狄仁杰所說的那樣,李顯夫婦顯然對這次回京都很樂觀啊。

這樣的情況,真是非常非常容易被人利用。

「怎麼,你不高興嗎?」李裹兒看著吳悠臉上的表情,伸出兩只手指在他臉上摳啊摳,語氣听起來很不滿。

「高興,我當然為殿下跟你高興,畢竟那里是你的家,等回去了,裹兒就能做真正的郡主了。」吳悠知道這小孩子很不好打發,于是口氣十二萬個真摯,為著自己的沉思找了個借口,「不過一想到以後就再難見到你們,心里頭還是有些難過的。」

「再難見到面?」李裹兒驚訝的看著他,不明白的問,「為什麼難見到面?難道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我用什麼理由跟你們一起走?我是本地人,來伺候夫人的花草的,要是你們走了,這里用不上我,我也就該回家了。」吳悠听著這話噗哧一聲笑了,看著她臉s 變得不怎麼好看,忙安慰道。

李裹兒問的,實際上這也是他最近煩惱的事情。狄仁杰只指了大方向給他,說是讓他陪著李顯入京,可沒有指導他要怎麼做。他眼下在外人面前都飾演著一個有小聰明的花匠,以這個身份進進出出容易,但想要跟李顯同行,卻是有些困難。

「可是母親說,母親說,」李裹兒听著這話卻快是要哭了,「她說我們可以把喜歡的東西都帶到京城去的。」

吳悠被她欺負了這麼久,見著她眼下竟然因為要離開自己而難過,心里頭不僅有了些暖意,「所以才你才在門口等我的?」

到底還是小孩子,不算頂沒良心的,不枉自己給她那麼多糖。

「嗯,他們都去打包東西去的,我在這里等著了你好久,想著你要是不來,我怎麼才能把你打包走。」李裹兒擦了擦淚水,眼楮紅紅的看著他。

「我不是東西,不能打包帶走的。」吳悠耐心的解釋完,自己覺得這話實在是不妥,有點像罵自己,趕緊改口,「夫人說是讓你把喜歡的衣服裙子小玩意兒都打包起來帶走,不是說人的。」

「把你帶走,你就有新的衣服裙子了?」李裹兒眼淚汪汪的看著他,小模樣很是可愛,說的話卻很是可恨啊。

怪不得他這麼難過,敢情是把自己當成自動提款機啊。

可是就算是恨得咬牙,也不能跟個孩子計較,吳悠只能耐心安慰,「等到了京城,你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缺衣少食了,你就能過上跟你姐姐她們說過的那種生活了。我只是個小小的花匠,等郡主到了京城,有比我好得多的人使喚,很快就不會再記得我了。」

「你不跟我們一起回京了?」李裹兒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悠覺得小孩子嘴不夠嚴,自然不會與他說真話了。

「那我們走了,你怎麼辦?」李裹兒目光有些不善,瞪著吳悠問道。

「還能怎麼辦,涼拌唄。回家種地、娶媳婦兒、生孩子唄。我馬上要成親了,如果快的話,一年內說不定就有孩子了……」吳悠漫不經心的回答道,心里頭卻在琢磨等會兒如何跟李顯說話。

「啊,你咬我做什麼!」吳悠正想著自己是要跟李顯約定,遠遠的綴在他們尾巴後去京城呢,還是直接京城見,卻不了到肩膀猛然一痛,卻是李裹兒趴在那里狠狠的咬了一口。

「你放我下來,我不要你抱!」李裹兒凶巴巴的瞪著他,拍著他肩膀要他放下她。

這小孩子,還真是喜怒無常啊,剛才還對自己留戀的很呢,這會兒真是說翻臉就翻臉。

吳悠無奈的放下李裹兒,她腳一沾地,先是抓著吳悠的手腕迅速的咬了一口,然後憤憤的罵了聲壞人,一溜煙的跑走了。

這年頭女人還真難懂,尤其是小人加女人!吳悠挽著疼的直咧嘴的手腕,心里頭嘀咕了幾聲,然後理了理衣服走到正門門口,對著房門叩了叩,恭敬的拜道,「殿下,吳悠求見。」

李顯的反應倒是挺正常的,雖然樂呵,但是也沒太失態,當然,也沒想太多。

「我前幾ri去見了狄公,向他請教了些問題,沒想到才過了幾ri便接到殿下返京的消息,不知道殿下是哪ri啟程?」屋內只有李顯跟著吳悠兩個人,吳悠也就大膽的問了。

「這消息來得突然,我也頗為意外,原本以為送些東西來就是頂天了,沒想到卻又這種轉機。」李顯人逢喜事神爽,整個都是樂呵呵的,從匣子里抽了一封信給吳悠,「這是妹妹送來的信,這次能返京,倒是有賴于她的幫忙呢。」

吳悠本來要推托兩下,但是李顯執意讓他看,于是吳悠便大膽的翻了翻。太平公主的言辭極簡,就是一封普通的家書,但是文辭無疑比李顯的優美多了,說自己這些年過的也很不容易,但是一直竭力在幫哥哥的忙,最近終于尋得機會在母親面前終于說動了母親,得到了將李顯迎回京的結果。

她倒是把好人都做盡了,吳悠心中暗想著,然後將書信還給李顯,很是恭敬的問道,「那殿下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打算?」李顯顯然是滿頭霧水,心想這要什麼打算?不就是回京嗎?不就是開始享福了麼?

看著他這樣子,吳悠忍不住想扶額,只能叩首說道,「先前狄公也有這種猜測,他建議我與你同行。」

「啊,這好啊。」李顯一听就大喜道,「怪不得我總覺得忘了什麼東西呢,原來是少了你在身邊。吳悠,你就隨著本王一起去洛陽吧,你放心,有我吃的一口,定然少不了你半分。」

李顯倒是不覺得吳悠有什麼大用,只是這麼久以來,吳悠在他身邊已經呆習慣了,他發覺自己跟這個人在一起就是心境平和,好像腦子也清楚了不少。

吳悠听著這話就知道這位主沒有多想,就只能問道,「那我以什麼名義與殿下一起同行呢?」

「這,」李顯想了想,不假思索的說,「那還有什麼好說的,直接隨我一起不就得了?」

吳悠對此深深的無語,知道從他這里問不到什麼有建設的答案,于是只能俯首稱道,「殿下回京之期就在眼前,悠卻是有家事沒有處理好,應該會晚三五個月,還請殿下見諒。再者,以悠之身份,也不適合莫名與殿下同行,所以,殿下你,」

李顯這也才想起來,吳悠之前的所作所為都是偷偷模模,不能被看守自己的那些人知道的,當下連連點頭稱是,「我琢磨著若是回京,多半看守也會換人,你到時候再來投奔我,就不用再遮遮掩掩了。」

恐怕以後遮掩的ri子還長。吳悠心中暗嘆了一聲,但是看著他在興頭上,也沒有必要澆他一盆涼水,所以順著他的意思說了幾句話,然後勸誡他太子也好,公主也好,不管誰他都不要靠的太近,抱緊女皇的大腿即可。

對于這個,李顯倒是還有自覺的,當下點頭稱是,說自己絕不輕舉妄動,只要吃好喝好,就算是跟老八一樣被圈在禁宮也無所謂。

吳悠從李顯那里辭別,又照例去了外面的軍營回復了一聲,不過再也沒有遇到李裹兒。小孩子家家的他也沒放在心上,瞅了幾眼便徑直回家了。

除了營門,他活動活動手腳,卻是感覺背上如負千斤,仔細思索著先前狄仁杰告訴他的各派系斗爭,琢磨著這里面有什麼可乘之機,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離家不遠的地方。

說是三五個月才去,但是依著他的智商,若是自己趕得慢了,不定又被人貶謫出京了呢。吳悠心里頭暗自算計著,這麼一來的話,卻是要把婚期提前了,一結完婚就走,他們車馬眾多,一路上浩浩蕩蕩,自己輕車簡行的話應該速度比他們快,這樣爭取,不過前後腳的功夫,李顯應該還來不及捅婁子。

「哎喲!」吳悠正想得入神,忽然覺得什麼打在了鼻子上,他疼的捂住鼻子四處張望,卻只看到前面路邊站著一個穿橘衣的少女正背對著自己。

難道是她打的自己?吳悠有些納悶的看著那窈窕的身形,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又招了這桃花。他這半年規矩的很啊,忙到除了蘇憶柳之外,絕對沒有跟哪個女人有親密的**交流了。

「這位小娘子,敢問,」吳悠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做了個揖問道,可誰想到話剛說了一半,那姑娘回過頭來,吳悠猛地打了個照面,卻是被嚇著尖叫了一聲,「鬼啊!」,直接給嚇坐到地上了。

試想著大白天的,忽然見到一個身材窈窕的少女,誰都會有點想法的,可是當那少女轉過來,一張臉搪的跟白牆似的,眉毛畫得跟掃把似的,小嘴更是涂得跟剛喝過血一樣,鬼才會對這麼個女人有想法呢!

吳悠第一反應就是,我擦,這該不是忽然變成恐怖片了吧!

「吳悠,你說什麼!」那姑娘听著吳悠這麼一叫,怒目圓瞪,臉上竟然還在簌簌的掉著粉,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聲音倒是挺耳熟的?吳悠看著她怒目的樣子,愣了下才忽然叫道,「麗娘,是你?」

自從訂了婚期,韓麗娘便被韓家接了回去,美其名曰的教導新婦禮儀。對于這種東西吳悠雖然很不以為然,可也沒有必要跟人對著來,所以只能允了。這麼算起來,倒是大半年沒見了。十三四歲的少女,個頭長得倒是很快,營養一充足,這倒比原來那個豆芽菜一樣的小蘿莉高一個腦袋了。

韓麗娘被吳悠認出了來,當下就拿著袖子遮住了臉想跑,但無奈她今天為了漂亮,特別換上了一條新裙子,裹得嚴實得很,步子根本邁不大,剛跑兩步,啪嗒一聲就摔在地上了。

吳悠見著她狼狽的趴在那里蓋著臉不做聲,又好氣又好笑,走過去想要拿開她的袖子,「今天怎麼想起來看我了?好啦好啦,別哭了,我剛才是逗你玩的,不像鬼,一點都不像鬼。」

韓麗娘捂著臉抽抽嗒嗒的哭著,卻是不願意松手,「我娘給我買了胭脂水粉,我試了想給你看看,可是,可是……」

吳悠猜是她婚期近了,韓家的女人估計開始教她化妝一類的東西,小丫頭新手,剛試了兩下便來獻寶,沒想到這化妝技術實在是太差,把漂漂亮亮的一張俏臉涂成了女鬼,差點沒把自己嚇死。

吳悠心里頭笑著想,幸好她是大白天站在路邊的,要不然晚上憑著那張臉真不知道多少路人會枉死。不過這種話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他只有從袖袋里取了帕子給她,「別傷心了,麗娘長得漂亮,不化妝也好看。咱們把這東西擦了吧,我帶你吃東西去。」

說道吃東西,吳悠忍不住想要仰天長嘆,他幾乎可以寫篇文叫我的老婆是吃貨了。

剛穿越過來的時候,麗娘是個豆芽菜一樣的小家伙,估計肚子里也沒什麼油水,所以每次她跟前跟後時,吳悠做出什麼她認為不正當的舉動時,通常都用那些小吃來賄賂她,百試百靈。

女孩子愛吃零食幾乎是天生的本能,吳悠也沒太在意,只是當後面家境好了些,大家終于不用勒緊褲帶連吃飯都只能吃個半飽時,他才發現韓麗娘的食量有多恐怖。她一個不到他胸口高的小蘿莉,飯量是他這個壯漢的三倍。

當然,以這個時代人的眼光,吳悠吃的的確是不能算多了,他家里頭老爹老娘吃的都比他多,每次餐桌上用比他大的碗可以輕松干掉兩碗,吳悠琢磨著應該是因為這個時候的人吃的東西通常都沒有營養,只能以量來代替質了。

不過就算有這些因素在,韓麗娘的飯量也是驚人的,吳悠記得第一次看到韓麗娘用跟自己同樣大小的碗吃了三碗飯時,他整個人都呆掉了。

「不,不可以嗎?」她怯生生的看著吳悠,很小聲的問道。

「不,你隨意。」吳悠看著她挖飯的樣子,倒不是心疼錢,只是擔心她那麼小的肚子被撐壞了,「吃這麼多消化得了嗎?」

「消化?」麗娘顯然不理解這個詞,偏著頭疑惑的看著他。

「我是說,這樣吃晚上會不會睡不著覺?」吳悠慢慢的吃著自己的飯,想著用什麼委婉不刺激人自尊心的方式提醒她不要撐著了。

「不會不會。」韓麗娘顯然沒有那麼多心思,听著吳悠問話,听到他不反對自己繼續吃,頓時一張小臉笑得跟花朵一樣,「我往常只能吃三分飽,現在好不容易馬馬虎虎不用餓肚子了,真舒服。」

三分飽……吳悠徹底沒話可說了,就是先前她吃飯的分量,也比吳悠認識中那些小鳥食量的女人要多得多。

開始吳悠還當她是餓久了,覺得吃上幾天就會變少,可是吃了一個多月,她是有增無減,這才總算認識到韓麗娘屬于天生那種飯量大的。

怪不得韓家人火急火燎的要把這個小媳婦兒送給她,感情是快養活不起了啊。吳悠心里暗想道,不過對此倒一丁點都不介意,經常給她買吃的,甚至韓麗娘回家的這半年,都沒有少往她家里頭送食物。

不過,看著她那楊柳條一樣的身形,這般吃法沒有變成一個小胖墩,也算是奇跡了。

果然,拿食物哄她是最管用的,韓麗娘听著吳悠說帶他去吃東西,當下就不哭了,低著頭用力的擦著臉,將著那白s 帕子擦得紅紅綠綠,才抬起頭摳著帕子說,「我,我不去了,我娘說不大好。」

「有什麼不大好?」吳悠看著她的臉蛋,人長高了些,樣貌也長開了點,雖然總體上還是帶著孩子的稚氣,但是五官卻已經看得出清秀了。

「她們說,要是我再吃那麼多,你就不要我了。」韓麗娘低著頭在那里努力的摳著帕子,耷拉著肩膀顯然無打采的。

「怪不得我說你回家養了半年,臉上不但沒有長肉,反而瘦了些。」吳悠見著她有些地方沒擦干淨,便扶著她的臉拿著袖子幫她抹干淨,「別听那些女人亂說話,咱們誰跟誰啊,你要想吃便吃,不用擔心會吃窮我的。」

「真的?」韓麗娘破涕為笑,抬起頭看著吳悠,眼楮亮晶晶的。

「當然,你就只有這麼點小願望,我不滿足你誰滿足你。」吳悠幫她把臉擦干淨,然後牽住了她的手往回折,「這天s 還早,我帶你去城里頭吃去。」

「不,不好吧,咱們回家吃去就可以。」韓麗娘拽住了他的手,雖然眼楮里顯露出對他說的進城吃很向往,但是身子卻沒動。

韓家人對她不算好,倒是她在吳家的ri子過得比較舒心,所以早就把吳家成為家了。

「有我娘看著,你肯定不能吃的盡興了。」吳悠揶揄的看著她,「所以,你覺得咱們去哪兒好。」

韓麗娘听著這話,小臉一紅,終于意識到自己跟之前有什麼區別了。

她先前對吳悠的印象無非是姐姐那里及村里頭那些人的閑言碎語,所以非常不好,很不願意答應這門親事,所以在吳家勤快歸勤快,但是卻也有心計的把自己的缺點暴露無遺,例如能吃啊例如力氣大啊,就希望吳氏因為這些事情而嫌棄她,不要她這個兒媳婦。可是自從定親之後,她整個人心境都變了,極其希望能給未來的婆婆留個好印象,所以哪怕只吃三分飽,半夜去廚房搜鍋巴吃,都不願意在吳氏面前大快朵頤。

現在听吳悠這麼一說,她才想起吳氏在那里,自己肯定是不能吃多的,所以紅著臉低下頭,乖乖的跟著吳悠一起往城里頭去了。

吳悠好久沒有如此放松的跟她一起散步了,所以也並不著急,握著那軟軟的小手,問起她這些天在娘家過的如何。麗娘顯然極其願意跟他說這些事情,想叫他知道自己沒有虛度光,長進了不少,所以大事小事都講的巨細無遺。

「所以,你才學了一次,就自己悄悄畫成那樣出門了?」吳悠見她心情好了,這才取笑起她剛才的狼狽樣子。

「我還不是想要你最想看到嘛。」韓麗娘低著頭踢了踢石子,半是撒嬌半是抱怨的說,「我往常看蘇姐姐化妝了那麼漂亮,就想讓你知道,知道,我也長大了。」

她最後幾個字卻是說的很小聲,不仔細听都听不見。

吳悠听了這話,卻是笑得極其開心,見著她難得一見的羞怯樣子,當下捏了捏她的手,溫柔的安慰道,「各人有各人的美,你有你自己的好處,不一定非要跟別人學的一模一樣不可。我就喜歡你沒化妝的樣子。」

「真的?」她有些遲疑,咬了咬嘴唇,卻是不十分自信,「可是大家都說化妝了才好看。」

「你要真想學,也不用急于趕在一時,等你長大了,咱們到了京城,你慢慢琢磨就是。那鄉下女人有什麼眼光,別跟著她們糟蹋你的臉了。」

麗娘乖乖的應了一聲,走了幾步才反應過來吳悠話里頭的令外一層意思,有些驚訝的低呼道,「你要去京城?」

吳悠去京城的事情,沒打算瞞著麗娘,畢竟是要一起生活的人,瞞也瞞不過,提前透個風倒容易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所以吳悠並沒有否認,等著兩個人要了些吃食,坐在一個包廂里準備吃東西時,吳悠才緩緩的點了點頭,「是,而且,大約就在明年,家里其它人還不知道,你記得幫我保密。」

韓麗娘認真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低下頭去吃肉,竟然沒有很驚訝,「那能帶我去嗎?」

「這個,」吳悠愣了愣,卻是沒有想到她關心的事這種事情,遲疑了下才問,「你不驚訝。」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有肉我陪你吃肉,沒肉我吃糠咽菜也分你一半。」韓麗娘沖著吳悠一笑,露出了一個燦爛的表情,「所以你到哪里去我是無所謂啦,不過,能不能帶上我?」

她的最後一句話問的很輕,頗有些楚楚可憐的意思,吳悠看了看只能微笑著搖搖頭,「這也只是個想法而已,具體的打算還沒有,你放心,若是可以的話,我一定會帶上你。」麗娘得了他這句漏洞很大的承諾,竟然也沒起疑,興高采烈的吃著飯,跟吳悠談天說地,末了還問吳悠,「你什麼時候來娶我?」

吳悠听著這話,差點一口酒沒噴出去,「你也太直接了吧,哪家的姑娘會說這種話。」

「為什麼不能說,我本來就在盼你來娶我嘛。」韓麗娘低著頭,悶悶不樂的拿著筷子戳著盤中的肘子,「我師傅說,心里頭想著的東西要趕快說出來,要不然錯過就後悔莫及了。」

吳悠听著這話,被她逗樂了,想著她是野生野長的,不比那些讀了一堆書的名門閨秀,不懂得少女懷要羞澀,也還沒到懂得知羞的年紀,所以並不介意,只伸手過去彈了下她腦門,「你不用擔心錯過我,我今天正準備回家跟我娘說,早一個月迎娶你呢。」

他要早些去京城,所以也顧不上風俗忌諱,只能早些辦婚事了。

麗娘听著這,卻是樂的眉開眼笑,伸出手來要跟他勾手指,「這樣你就不能反悔了。」

這承諾的法子,對真的想反悔的男人可沒半點約束力。吳悠暗笑著想到,但是也不掃她的興,按照她的要求跟她約定好勾了手,然後看著她心滿意足的坐下繼續吃肉,感慨道,「想到當初你拿著刀威脅我不許娶你,跟著現在逼著我趕快娶你的樣子,真覺得像是兩個人。」

「怎麼會是兩個人呢,我還是我啊。」她吃完肘子開始吃魚,一邊撥拉著魚刺一邊說,「我不喜歡你,那當然不能假惺惺的因為我爹想拿我賠罪就嫁給你,那對你很不公平。可我喜歡你,那當然也沒有必要只是因為我曾經拒絕你,就死要面子的堅決不嫁給你。我只嫁給我想嫁的人,這點從來都沒有變過的。」

吳悠听著她這有些稚氣的話,整個心都軟了,溫柔的看著她,「那要是我不向你提親呢?」

「那我就一輩子不嫁人,去廟里跟師傅一起做尼姑去。」韓麗娘笑眯眯的說著,臉上的笑容沒有半分減少。

還真是個倔丫頭。吳悠心中暗想著,然後忽然記起,韓麗娘說過她師傅很多次,但貌似韓家人跟吳家人,都很少見到她口中的師傅,所以驀然問道,「麗娘啊,要是你走的話,那要不要去跟你師傅道別?」

「當然要啊,要是很久不出現的話,師傅會生氣的。」麗娘吃著雞腿,心不在焉的點點頭。「你師傅是個尼姑?」

「是。」

「要你親自去說?」

「是。」

「你家里人帶你說一聲不行嗎?她是尼姑,自然在廟里頭住著吧,平常你娘他們上香不是都能見到,順便幫你說一聲不比你自己專門跑一趟要方便的多。」吳悠看似無心的問道。

「不行的,他們找不到我師傅。」韓麗娘搖搖頭,拿著帕子擦了嘴上的油,認真的看著吳悠,「師傅不喜歡見外人,所以我娘他們都沒有見過她,只有我才能找到她。」

吳悠听著這句話,只覺得背後一寒,尋思著她口中的師傅該不會是個鬼吧。

「你是怎麼遇到你師傅的?」吳悠裝作很感興趣的問道,就算他以前是堅定的無神論者,被穿越了一次之後也沒辦法太堅定了。

「我五歲那年的時候,去山里頭揀柴遇到了狼,然後就遇到師傅啦,她教我打狼,打蛇,打兔子,打……」韓麗娘數了一堆動物,都是可以吃的,明顯有些口水泛濫,「然後不知不覺的就力氣越來越大,打架啊干活啊,別人都比不上我了。」

听著韓麗娘說了這個經歷,吳悠才算放下心來,估計是遇到了什麼隱士高人,看著投緣就收了他做徒弟吧。畢竟現在李唐開國不久,前朝的隱士什麼一大把,出個武功高強的倒是不意外。

不過,女人,吳悠搖搖頭,覺得這個世界太不靠譜了,隱居的武林高手都是女人,這個太不靠譜了。

「師傅以前就說我挺可惜的,如果能吃上肉,絕對比現在的能耐大。不過那個時候家里窮,我們只能上山去打打狼啊狐狸啊,肉一點都不好吃,還被師傅逼著吃下去。」韓麗娘吐了吐舌頭,「現在好啦,我每次吃飽飯去打拳給師傅看,她都說我有進步呢。」

悠點了點頭,對著那個身份莫名的女人不再關注,只是順便提到,「既然這樣,那等下咱們不如打包一份羊肉,你今天順路給你師傅捎去。」

「好啊好啊。」韓麗娘點點頭,開心的拎著自己有些泥巴的裙擺,「我正好去給看看我的新衣服。」

吳悠看著她那身奇葩的配s ,本來想說你這身衣服還是別穿了好,但是擔心她被打擊,只能點點頭當做贊同了,心里自我安慰,美丑不過就是那麼回事,他老婆只要喜歡穿,那就盡管穿好了,外人的眼光神馬的才不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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