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中青煙裊裊升起,明黃色的帷幔直直的垂到地上;藍陌塵和碧兒面對面的坐著,手中端著一盞茶杯,輕輕地掀起蓋子吹了吹,見碧兒看著窗外一臉的痛苦,便放下茶杯,輕嘆了口氣道︰
「你真的要這麼做嗎?你可要想清楚,一旦決定了,依著顏兒脾性她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的。」
碧兒轉過臉,苦澀的笑了笑;無力的道︰
「我別無他選,如果不這麼做的話,難道要我看著顏兒慢慢的在痛苦中死去?看著魔獸沖破封印?看著天下蒼生在面臨一次滅頂之災?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深深地吸了口氣,站起身走到窗前,負手而立。「我愛她,我不想也不願看到她傷心,難過;呵!可是偏偏那個會讓她傷心難過的人卻是我,你明白我心中所承受的痛苦嗎?每次看到顏兒因為我的話而傷心的時候,我的心就好像是被人用一把鈍刀,在一刀一刀的割著,那種感覺很痛很痛,可是你卻毫無反抗的能力,因為你的雙手早就被人捆綁住了;所以,你能做的就只有任人宰割。」
藍陌塵看著突然間變得滄桑的碧兒,心里對他的愧疚便又多了幾分。「你真的很愛顏兒。」
回頭看了一眼藍陌塵,再轉過去悠悠的道︰
「你是真的愛著顏兒嗎?」。
藍陌塵听後不假思索得道︰「是我愛著顏兒。」
碧兒轉過身,看著藍陌塵嘲諷的笑了一笑道︰
「那如果讓你在顏兒和童雪柔之間只能選擇一個,你會選誰?是顏兒還是童雪柔?」
碧兒看著沉默不語的藍陌塵,冷然一笑。「你並不是愛顏兒,你只是被顏兒身上那種獨有的氣勢所吸引,所以才會產生了一種錯覺罷了!」
「不是,我是愛顏兒的,這一點無庸質疑。」像是被說中的心聲一般,藍陌塵急忙的解釋著。碧兒見後便再一次的出聲道︰
「那你了解顏兒多少?你又知道她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還有,顏兒說過她的夫君,一生必須只能有她一個妻子;這一點,你能做到嗎?」。
嘲諷的一笑,接著道︰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藍陌塵,散盡你的後宮,只留顏兒一後,你可以嗎?如果是我,我可以。」
藍陌塵看著一臉堅定無比的碧兒,不以為然的道︰
「自古男子三妻四妾那時天經地義,更何況,朕乃真龍天子,一國之君,又豈能只有一名皇後?」
「呵!」冷笑一聲。「你不了解顏兒,所以才會這樣說。藍陌塵,不要以為你廢了顏兒的武功,就可以掌控她的人生,她的命運;顏兒永遠都不會任人擺布,那日她之所以會讓你的陰謀得逞,那是因為她已經身中劇毒,無力在跟你的人廝殺,所以才會自廢武功;倘若是以前的顏兒,莫說你用我要挾她,就算是你讓人綁了幻溪國的太皇太後,她都一樣毫不在意。以為,她絕對有能力將人毫發無損的救回來。」
藍陌塵听後嗤笑一聲道︰
「也許你說朕成功廢除她的武功,是因為當日她身受重傷是對的;但是,你說今日的她還可以像以前一樣強勢,這一點朕決計不會相信。」
笑話,一個武功盡失的人,還是一名女子,還會有什麼能力來反抗他?
碧兒看著信心滿滿的藍陌塵,嘆了口氣道︰
「皇弟,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麼的恨你,又有多麼的感激你嗎?」。看到藍陌塵的疑惑,便自嘲的一笑。「恨你,是因為母後、外公和父皇的偏心與絕情,還有你對顏兒所做的一切;而感激你,是因為你讓我知道,我在顏兒的心中佔有一個怎樣的位置。也許你不知道,曾經我恨不得將你碎尸萬段,更甚至想過要你背上一個千古的罵名,讓你成為蘭陵國的罪人,可是——唉!如今,在我的心中沒有其他的想法,唯一想的便是顏兒的安慰。」
一聲皇弟,讓藍陌塵的心里咯 了一下,一股暖暖的感覺充滿了心房,一時間不知在與碧兒說什麼。碧兒看著變得無措的藍陌塵,便將話題岔開道︰
「我剛才跟你說的,你答應嗎?就讓我們放開彼此的仇恨,一同為天下蒼生做些有意義的事情吧!皇弟,你覺得呢?」
藍陌塵看著主意已定的碧兒,無奈的搖了搖頭道︰
「我答應你,還有,皇兄當年母後對你所做的一切,我向她對比說聲對不起,我一定後幫司徒將軍平反的。」
「如果,我殺了你的母後和外公,在對你說一聲對不起,你會接受嗎?」。
碧兒的反問讓藍陌塵語塞,一臉自責和愧疚的看著碧兒。只見碧兒,伸手輕輕地拍了拍藍陌塵的肩膀道︰
「我們不要去管以前的恩怨了,只為顏兒和天下蒼生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好。」一句好,說的艱難,說的痛苦。一句好,便注定了夕顏的一生,也注定了碧兒的使命,更加注定了他與夕顏之間的仇恨所在。只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以後所發生的事情,也沒有站在夕顏的角度,多做考慮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