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阿狸昏昏沉沉的睡著又醒來,也不敢爬出去。,,用手機也能看。黑乎乎的地下室里安靜的可怕,听不到外界一丁點兒聲音。阿狸估模著,外面的人該走了吧。
拍了拍衣擺上粘的稻草,阿狸沿著樓梯爬到床板下,豎起耳朵听了听外面,方圓幾里都沒有噪亂的聲音了,便掀開床板跳了出來。
屋里一片狼藉,到處是摔碎的瓦罐。阿狸心疼的繞過碎片朝門口走去。
這些瓦罐,都是她爹娘親手燒制的,竟然就這麼被毀壞了。
走到門口,阿狸忽然停住了腳步。
院子里也是雜亂一片,她的爹娘渾身是血的躺在那里。
「爹!娘!」阿狸驚叫出聲,朝地上的爹娘奔了過去。
「爹!爹你醒醒!」阿狸撲倒在男人身上,搖著男人的手臂哭道︰「爹,你不要嚇我!娘!娘你醒醒啊!」
男人臉上和身上都是深淺不一的傷口,鼻青臉腫,額頭還有一個不小的傷口。
「阿狸```````咳咳!」男人忽然有了意識,勉強睜開腫的老高的眼︰「阿狸啊,好、好好```````咳咳!好好照顧```````自、自己```````」男人說著便無力睜開了眼,話還在喉嚨里,鼻子里卻沒了氣息。
「爹!!!!啊!!!!!!!」阿狸一聲長嘯,忽然一陣白光榨作,變成了一只九尾白狐。
「萬惡的人類!」白狐的九尾張開,憤怒的咆哮︰「我要你們為此付出代價!!!!」
十六年來,這是她第一次變身。
京城郊外的一座廢宅子里,一個灰布道袍,兩撇山羊胡正在打坐的老道忽然睜開眼,驚喜的叫了聲「狐妖」,便抽身奔出宅子。
阿狸怒火中燒,循著氣味追出山林,誓要將那群人粉身碎骨,以祭父母在天之靈。
十六年前,親眼看到親生母親死去,十六年後,養父母又因她離世。她沒有涉及塵世的單純心靈著實承受不了這麼大的打擊。生離死別,悲歡離合。在紅塵萬丈中本就是理所應當之事,但對于可活千年萬年的狐妖來說,著實不痛快。
風吹過額頭,阿狸的腦袋忽然清醒了下來。母親臨死前的話忽然跳出她的腦海︰「在見到七夜之前,絕對不可以露出原形。[]」方才一時惱怒,竟不知怎麼變回了原形。
阿狸停了下來,閉眸回憶母親交給她的變身法決。
就算她要去報仇,也得先變回人形才行。
「哈哈!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小狐妖,哪里走!」阿狸還未變回去,便听到一聲厲喝,接著便有一道勁風夾著金光朝她劈來。阿狸一時未能躲開,竟被劈了個正著,身子被甩出數十丈遠。
「 」的一聲落在地上,阿狸整個胸腔快要被摔裂開了。
「哈哈哈哈!剛成型的狐妖而已!」灰布道袍山羊胡老道一閃到了阿狸面前,俯視著阿狸不屑的道。
阿狸甩了甩冒金星的頭,逆光將老道看進眼里,頓時渾身的皮毛都豎了起來。
是害死她母親的那個臭老道!
那天晚上,她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他,帶著她的親生父親將她的母親逼進絕命崖!只是他命還挺大,所有人都葬身火海,他竟然活了下來。
那晚,要不是他有金光護體,也早就被大火吞噬了。
老道被腳下的小狐狸看得有些發涼,瞬間想到了十六年前的那只九尾白狐,驚叫出聲︰「你是那千年狐妖的種!」
「呲!!!!!」阿狸翻身起來,豎起毛對他呲牙,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我就知道那狐妖定是騙我,虎毒尚不食子,況且有靈性的狐狸精!」老道眯了眯眼,審視著跟只待戰的刺蝟一樣的阿狸︰「不過,就憑你這麼一點兒靈力還想跟我斗,簡直做夢!」老道一揚浮塵,朝後飛月兌幾步,「你那有千年修為的老娘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更何況你!」
然後頓時金光乍現,朝阿狸鋪天蓋地卷去。
阿狸瞳孔忽然一縮,靈機一動轉身朝相反的方向逃去。
「好聰明的小狐妖!」意識到阿狸的動作,老道踮起腳朝阿狸飛追了過去。
天無絕人之路都是說給有路的人听的,絕不是說給面前無路可走的小狐妖听的。
面對著腳下的萬丈懸崖和身後追來的牛鼻子老道,阿狸一咬牙,縱身跳了下去。
她還記得母親說過的話︰「無論怎樣,我都不會讓你得到我千年的靈珠!」
有其母必有其女,一樣的性子,一樣的死心眼兒。甚至以後的路,也會一樣。
天底下的女人,所走的路無非是兩條︰幸福的,和不幸福的。幸福的女人都很笨,因為簡簡單單就是快快樂樂。她們不會去追究男人的心是真是假,男人的情是虛是實,她們只要有一個男人願意騙她們一輩子。不幸福的女人都是太聰明。聰明反被聰明誤。因為聰明,所以看得太清楚,以至于對所有的男人都無望,都所有的愛情都不信任,甚至,對自己的生命存在的價值都持有懷疑的態度。
阿狸的娘是傻也是聰明。聰明的是,知道自己愛錯了人;傻得是,即使知道了卻也放不下。
女人,最怕的就是愛錯人。
在錯的時間遇見錯的人,三錯上加錯。在錯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遺憾終生。在對的時間遇見錯的人,是天地不公。只有在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才是天作之合。
而世間的天作之合,少的可憐。
也許,阿狸始終不明白這些紅塵俗世。所以她理解不了心中為什麼會有仇恨。
只是在這一刻,她忽然想知道,如果自己就這麼死了,母親會不會對她很失望?她爹娘的在天之靈會不會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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