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峰用盡全副精力抑制著自己不露出痕跡,在奴兒不解的目光中逃也似的離開。在他的感覺中仿佛已是百年。
他不知道我是如何一步步地走回自己房間的,因為他的神智已被無處不在的難受拆得支離破碎。當他終于走進自己的房間,關好房門,力不能支地癱倒在床上。
一夜的纏綿還是不可避免的讓他中了毒嗎?
門立即被打開,一雙手,準確的點了他的穴道。
「主人,你……」默然欲眼又止的看著他。
「說吧。」
「因為冰幻不能馬上發揮作用,主人不該在小姐服下冰幻後馬上和小姐……」
梅峰苦笑了一下,他這個手下八成已經把他當成了欲求不滿的了。在默然提到冰幻時,他才想起昨晚上那種情況下沒有機會給奴兒服下冰幻,今天又忘了,那棵冰幻還好好的在他這。
「現在只有冰幻能為你解毒,否則你將會和小姐一樣,幾年後,毒性進入脈絡,也是非冰幻才能抑制或成為藥人。」默然接著說。
這種結果,梅峰又怎麼能沒想到呢。
「你下去吧,我沒事。」他疲憊的說。
就在這時,一道亮麗的刀光似真似幻般燃起。寶劍直向梅峰而來。卻在憑空中被另一個人攔截了下來。
那是一個女子的劍!她撞開門,拔下牆上的劍幾乎一氣呵成!
梅峰從來不知道向來淡靜自若、煦如和風的奴兒也可以如此決絕地孤注一擲。合身攔下了那蒙面人的攻勢。
在梅峰沖沖離去時,奴兒就覺得有些怪。她冰冷的手分明仍有他握過的余溫,他叮嚀她時溫暖的氣息仿佛依然在側。可為什麼突然轉變了臉色。
在窗外,她早看見了有人在悄悄靠近屋中的兩人。
她剛剛是用性命一搏換取梅峰絲毫無損的機會。
梅峰頭腦一片澄明,或者只是空白。
「默然,你還不動手嗎?若奴兒有一點損傷,你知道後果嗎?」他終于忍不住怒吼。他剛還不明白默然為什麼一直向窗外和內室的方向看,現在才明白。
他不明白為什麼默然一直對奴兒很冷淡。可他也不允許他拿奴兒的性命做賭注。
他呼吸粗重,緊咬的牙齒深深切入了嘴唇。額角青筋暴起,突突跳動。汗濕的眉宇觸目的黑。若不是默然點了他的穴道,他早已經親自動手了。
下一刻,那刺客已經在奴兒的劍下一動也不動了。
梅峰這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可這時候,默然突然出手,一劍直接刺進了他的心髒。
噴射出的鮮血直迸濺在奴兒的手上臉上身上,帶來腐蝕般的熱與痛苦。
奴兒驚悸的目光投向默然。
「他是青姬的哥哥。」默然說完轉身向外走,與其說是對奴兒說,倒不如說是在向梅峰解釋。
可他沒有走出去,奴兒已經軟軟的倒下了。
默然回身接住她,將她放到梅峰的床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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