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遠征 第一章︰風雨淒淒,天險屏障(十二)

作者 ︰ 紅場笨小孩

青山風雨過後,山路泥濘不少。就連空氣中都充斥著濃密的土質清香味,盤根錯節的樹木在微風的吹拂下靜靜搖擺。拉多臉上涂滿了樹葉和泥土混合的偽裝涂料,趴在一棵樹上一動不動的,仿佛和這里的環境成功的融入為一體。

自從村寨被燒光後,拉多和少數幾個幸存的栗栗族青年逃出來,滅族之恨伴隨著這些無家可歸的青年四處游蕩。有一天山里傳來密集的槍聲,拉多好奇的走過去看個究竟,沒想到自己遇見了山里的游擊隊。

游擊隊隊長正是滇西自衛軍第3路司令趙寶賢的弟弟趙寶鐘,拉多趕到的時候戰斗已經結束。趙寶鐘一看拉多的裝束就知道他是一個溧栗族人,從殘破的衣服和沾滿血跡的大刀上看,趙寶鐘知道這個溧栗族青年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起初趙寶鐘拉攏拉多進自己的游擊隊,但是拉多死活不肯。山里人生性野蠻,不容易和外界人交往。趙寶鐘耐下性子勸說,最後沒辦法,只有把隊里的阿克叫來。拉多一看阿克的衣服就知道他也是個溧栗族人,兩人很快就混熟了。

原來阿克的以前的寨子是在芒市一帶,日本人用同樣的方式燒光了整個村寨,阿克一怒之下就參加了趙寶鐘組織起來的「溧栗族抗日自衛隊」,里面的隊員全是溧栗族人。說到這里,頑固的拉多才願意加入到游擊隊中。

剛進來,拉多的本領就被大家稱贊。能在叢林中準確辨別方向,避開野獸的襲擊,從路上的痕跡就看得出這里有沒有日本人經過。時間一久,拉多就成了整個游擊隊的哨兵。

蜿蜒曲折的小路一直延伸到很遠,拉多在樹上遠遠的就看見一隊押運著物資的日軍要經過這里。嚼了嚼嘴里的草,拉多像猴子一樣從樹上滑下來。

「隊長,鬼子來了。」拉多回來報告,正在磨刀的阿克一听這個消息整個人都顫抖起來。等的就是這幫沒人性的野獸,殺了自己全家老小,現在是時候討回血漬了。

阿克年紀比拉多大十歲,妻子女兒都被屠殺了。自然獨自存活下來的阿克比任何人都要恨日本人,「崽兒們,那群天殺的日本兵來了。是時候要他們血債血償, 溧族英勇的戰士們!磨亮你們的刀,裝好你們的毒箭,砍下他們的頭。這群畜牲生屠我三千溧栗族人,你們說,該怎麼辦!」

「殺!殺!殺!」

 溧族人舉起手中的刀,連續呼喊了三聲殺。

「殺!殺光他們!」

阿克作為隊里的領袖,將刀插在樹枝上。一副用血書寫的字︰「屠我族人者,必殺!」被深深的鍥進樹干里, 溧族人早就盼望著這一天能到來,每個人的眼楮里都燃燒著復仇的血光和晶瑩的淚珠。

同樣的,趙寶鐘帶領的游擊支隊里,一些親人被日軍殘殺的青年已經憤怒到極點。手中的鋼槍子彈已經推上線膛,雪亮的刺刀透露出點點寒光。

趙寶鐘,趙寶賢兩兄弟為抗擊日寇。寧可變賣祖宗家產,到處游說征集抗日經費,一來二去,槍支彈藥倒也購買不少,再加上總指揮宋希濂原先發下來的步槍子彈,游擊隊的勢力已經大大增強。

滇西自衛軍第3路,滇西自衛軍第2路,蓮山獨立游擊支隊逐漸壯大成為滇西三大抗日游擊部隊。而趙氏兩兄弟品德正直,敢做敢當,勇于伸張正義,和為支持兒子抗日,母親奔走四方游說的朱家錫並稱為滇西三猛將。

「準備,干死這幫狗日的。」趙寶鐘一聲令下,埋伏在兩邊的游擊隊頓時槍聲大作。驚慌失措的日軍押運兵慌忙撤退到森林里,這些身穿灰黃色軍裝的人從躲進叢林那一刻起就注定要葬身在這片林海當中。

拉多嘴里含著小竹筒,竹筒里裝著擦拭過毒液的小箭。躲在樹林里的拉多瞄準一個抬槍前進的日本兵,一吹氣,毒箭噴射出去。尖尖的箭頭插進日本兵脆弱的喉嚨里,觸發的毒素瞬間麻痹神經,一直向上涌,最後破壞腦組織。

倒在地上抽搐的日本兵嘴里還流出白沫,旁邊的日本兵不知如何是好。撤退?大道上還有游擊隊,並且把一個中毒的人丟下也不太合適。不撤,天知道下支毒箭會破開哪個人的皮肉組織。

就在躊躇不前的時候,又從樹林里飛出幾十支短小的毒箭。又有幾個人倒下去,「混蛋!對樹林射擊!」忍受不住的中隊長終于爆發了,手里的軍刀亂指著前方的叢林。

—噠噠噠—

輕機槍撕扯開一片灌木叢, 里啪啦的步槍聲雜亂,毫無順序可言。可見負責押運物資的日軍從心理上已經喪失斗志了,阿克一看時機到了,馬上抽出腰間的砍刀。

「殺鬼子!」

密密麻麻的人從四面八方撲過來,沒反應過來的日軍被砍倒十多個。「反擊!反擊!」中隊長的話語變得緊張不少,還沒收回軍刀,騰空而起的拉多雙手握刀,狠狠的劈向中隊長。中隊長的身子都被劈成兩半,拉多撿起軍官刀。刀刃太細,手柄也短,怎麼看,這把刀都不是一把稱手的兵器。

這把在拉多眼里與廢鐵無異的軍官刀被折斷了,拉多用自己的砍刀親自砍斷軍官刀的刀刃。此時戰斗已經接近尾聲,殘余的日本兵全無戰意,慌不擇路。被緊追上來的游擊隊用大刀活活砍死,用刺刀挑死。

「可惜了,拉多,你不喜歡這把刀可以不要,干嘛折斷它?」趕來的趙寶鐘皮帶上插著兩把盒子炮,雙手抬著斷刀,心里大嘆可惜。拉多卻不以為然,「趙司令,這刀中看不中用,要了干什麼。我家里殺豬用的刀都比它強,斷了就斷了,不可惜,不可惜。」

趙寶鐘丟掉斷刀,滿臉堆笑的拍拍拉多。「好小子,不愧是我們溧栗族里的驍勇善戰之士。砍死一個中隊長,你的功勞跑不掉。但你也要記住了,下次再看見這樣的刀你可要給老子留著,這玩意兒老子早就想要了。」

拉多抓抓頭發,要把廢刀干什麼?「行,趙司令,下回一定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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