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戴著華貴東珠點綴的鳳冠霞帔,火紅喜慶的喜服遮住了殤姻玲瓏有致的嬌軀,頭披鴛鴦戲水縷金紅蓋頭,面絞驕陽落霞玫瑰胭脂紅。
發髻疏散而開,喜娘手拿月牙白嵌銀玉疏,唱念道︰「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發齊眉,三梳梳到兒孫繞膝,四梳梳到滿堂富貴……」耳畔響起喜娘的唱聲,殤姻心中卻是恬靜淡然,宛若一潭死水,蕩不起一絲漣漪。
吹吹打打的喜樂,為這冷清蕭瑟的寒冬添了些喜慶。轎內,殤姻俏臉為蓋頭所遮,蓋頭下,連星星也為之黯然失色的美眸依舊清冷,不帶絲毫感情,似乎對嫁入皇宮不為所動。
接下來無非是回車馬、下轎、祭拜天地、行合歡禮等婚嫁之禮。直至公公嬤嬤那破鑼嗓子尖細地宣一聲︰「入洞房!」方才結束。
燭光掩映,華麗的洞房中卻只有殤姻一人,四下一片靜謐,殤姻早已取下大紅蓋頭,露出發髻上華麗的鳳冠,鳳冠四周有珠簾垂下,縴手輕輕撥開珠簾,將其置于耳後。不遠處有扇屏風,其繪有蓮花,栩栩如生,如若池中綻放的蓮花一般。荷葉青青,滴滴水珠灑落,美輪美奐,旁有題字,似是詩詞一首,龍飛鳳舞的字,蒼勁有力,亦是傳神。輕輕撫上那字,感受著它散發出的清香。手沿著字,撫上那出塵的蓮花,仿若縴指也沾染了淡淡荷香,清新淡雅,仿佛不諳世事一般。「仿如我呢。」殤姻突然吟起詩來︰「楊柳風前香百步,盤心碎點真珠露。疑是水仙開洞府。妝景趣,紅幢綠蓋朝天路……」正如殤姻那早已淡漠的心。
許久,不見什麼皇上駕到,殤姻便再無興趣,並非殤姻不耐,而是宮中生活實在無趣,殤姻可無半點雅興。換上與婚嫁格格不入的白衣,將從自己的世界帶來的槍防彈衣等物細心的帶上,也不管什麼皇上、丞相,殤姻便灑然離去。
出了皇宮,殤姻迅速在心里為自己今後籌算了一下︰先去煙花之地逛逛,尋到千離後便建立我們的勢力。百里樺陽,我們的賬該好好算算了。如此甚好……
鳳傾樓前,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青樓女子恬不知恥的招攬著流連煙花之地的執褲子弟。殤姻走了進去,卻不想招得老鴇——雁娘的注意︰「喲,這位姑娘,長得真是標致。但這可是青樓……」殤姻看了雁娘一眼,不等雁娘說完,便淡淡地道︰「我叫柔絮蝶,來賣身的。」雁娘听後大喜過望,她原便有此意,現殤姻一語道明,這叫她如何不喜。涂滿胭脂鮮艷的大嘴唇一動,立馬答應下來,吩咐道︰「來人哪!拿筆墨來!我要和這位小姐簽訂賣身契!」說罷,又道︰「絮蝶姑娘啊,你願作花魁嗎?」。絮蝶淡漠道︰「我只賣藝不賣身,算不得花魁。」雁娘倒不以為然,只顧著畫押。隨後,雁娘笑得合不攏嘴,高興地道︰「小希啊,帶絮蝶姑娘沐浴更衣!」
「絮蝶姑娘,這邊請。」小希擺了擺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殤姻輕移蓮步,猶如一朵至淨蓮華,帶著無盡飄渺與拒人于千里之外。步上以紅毯鋪就的樓梯,迎面走來一名女子。這名女子一雙秋水般的眼眸仿佛靈韻也溢了出來,嘗矜絕代,復恃傾城的容貌殤姻是如此的熟悉。
殤姻面上雖是冰冷淡漠,但此時心中還是十分之驚,道︰「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