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燼齋 第八章 寒妖丹心

作者 ︰ 燼滄

紅塵淚,櫻花落,夜冷星稀斷寒風。

曼殊醒來第一感覺便是無邊的嚴寒,好像被封印在寒淵中一般。墨殺給予她的身體只是神力化身,並沒有知覺,可是這一刻卻寒入骨髓。

「軒墨,救我!」在寒氣的侵襲下,曼殊只能看著寒冰將自己冰凍。在失去意識之前,曼殊恍惚間看見了一臉焦急闖進來的軒墨。最後,帶著安心的微笑,失去意識。

寒冰封心,房間里氤氳著白霧般的寒氣,冰藍色的冰塊中,曼殊的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像是開在懸崖邊的野百合,脆弱而堅強。軒墨打開門便看見這樣一幅場景。

抬手間無盡的烈焰之火竄出,一點點驅散整間房中的寒氣。看著曼殊的身體隨著寒氣的消失而變得透明,軒墨皺起眉頭,第一次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繼續驅寒。他擔心這樣下去會在寒氣消失之時,曼殊也會消失不見。

隨後趕到的彥墨看見滿屋子的寒冰也感到事態嚴重。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一大清早就吵個不停啊?」墨殺懶洋洋的走進來,看了眼冰封中的曼殊,眼眸中閃過一抹奇異的光芒,「小曼殊怎麼睡著了?」

彈指揮袖間,滿室寒氣煙消雲散。

曼殊安靜的睡著,隨著寒氣的消散,也緩緩醒來︰「我剛才是怎麼了?哪里來的寒氣啊?」

「寒妖。」彥墨打量了一下現場。

軒墨將曼殊輕輕地扶起來,小心的驅散殘留的寒氣︰「墨燼齋怎麼會有寒妖?」在他們三個人的守護下,竟然還有妖怪敢到墨燼齋來害人。不得不說這只妖很有勇氣,又或者是誰故意放進來的?視線轉向墨殺,希望他能給出一個答案。

「軒墨,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可沒想過傷害小曼殊哦。」墨殺淡定的搖著手指,誰敢傷害曼殊除非不要命了。當然後面一句是不會讓他們听見的。

「那為什麼我剛才用火系力量驅寒竟然發現曼殊也會消失?」

「白痴!」彥墨毫不留情的賞下一句話。

「撲克人,我現在沒心情和你斗嘴!」

「星砂墨最怕什麼?」

「額下是軒墨愣住了,所謂關心則亂吧。當時看見曼殊被寒冰包裹,第一反應便是用火驅寒,哪里還記得星砂墨遇火則化啊。

墨殺對于那兩人的斗嘴依然保持著看戲的態度︰「小曼殊,那顆內丹放久了可是會變質的哦。你是縛鬼不是水鬼。」

「內丹?什麼內丹?」軒墨雙手結印,看見了在曼殊體內飛速旋轉的內丹,混白色的珠子外邊飄散著濃濃的寒氣,「曼殊,快把你體內的那顆寒丹拿出來,否則你遲早會被它凍住的。」

听見墨殺的話,曼殊垂下眼眸,縴長的睫毛投下一片密密的陰影︰「蒹葭不會害我的,絕對不會!」

「蒹葭是誰?」

「小曼殊,你是縛鬼,天生厄運之體,你自己能保持清醒都很不錯了。現在那顆珠子在你體內,呆久了會染上戾氣。現在只是放出寒氣,再不拿出來,遲早有一天會魔化的。到時候你想復活那只水鬼就完全沒有希望了。」很難得墨殺解釋了這麼多,或許他也不想看見曼殊傷心吧。

曼殊沉默了很久,終于抬起蒼白的雙手,閉著眼,掩去滿目悲傷,輕輕的將那可已經在她身體里放了幾百年的內丹——蒹葭的內丹。

內丹一出現便透出刺骨的寒意,如果不是墨殺在的話,曼殊一定再一次變成冰雕。看著那顆已經由透明變成灰白色的內丹,曼殊漸漸紅了雙眼︰「蒹葭,曼殊沒用,連你的內丹都沒辦法保護好。」

內丹是一只妖的根本,當內丹變色,也就意味著,這只妖將失去在世間最後一點憑證。灰色的內丹是灰飛煙沒的前兆。

傷心不需要太多語言,僅僅一個動作,一句簡單的話,一滴眼淚,便可以讓所有人都感受到那仿佛天地變色的傷痛。

軒墨張了張口,終沒有說出一個字。這個時候,安慰的話語顯得如此蒼白。他雖然不知道曼殊和那只叫做蒹葭的水鬼之間有著怎樣的糾葛,但是能讓一直以來都很堅強的曼殊哭泣的妖,一定不同凡響。

「墨殺公子,你有辦法幫幫我嗎?我不想失去蒹葭啊!」

「我有說你會失去這顆內丹嗎?」墨殺莞爾一笑,他或許無情,但是卻不是無心之人。「軒墨、彥墨,你們都出來,讓小曼殊好好休息一下。」

墨殺的保證是最好的定心藥,曼殊看著那顆灰白色的內丹,一點一點綻放笑顏。蒹葭,我現在月兌困了,我一定會找到讓你復活的辦法。

擦干眼淚,曼殊走出房間。也許一開始她並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蒹葭的存在,但是現在的她相信,墨燼齋的人會幫她復活蒹葭,會明白她所執著的。

「墨殺公子。」蒹葭將手中的內丹遞給墨殺,沒有再說一句話,她相信墨殺會把蒹葭的內丹還原的。

「我先申明哦,小曼殊,我只幫你將內丹固定,復活之事我不會插手的。」墨殺接過內丹,小心翼翼的將快要破碎的珠子放進具有固型還原之效的雙嶼硯中。

「謝謝墨殺公子。我會用自己的雙手復活蒹葭的。」曼殊雙眼中充滿了堅定,她一定會做到的!

軒墨拍了拍曼殊的肩膀︰「別忘了還有我會幫你,墨殺不插手不代表我不能插手哦。」

「軒墨,謝謝你!」

「都是墨燼齋的人,不要這麼客氣嘛。」

「對了,墨殺公子不是說今天要去景府嗎?我們收拾下快走吧,別因為我的事耽誤了你們。」曼殊不忍大家因為她的原因使墨燼齋陷入悲傷的氛圍,急忙轉移話題。

「你不說我們都要忘了。」軒墨怎麼不知道曼殊的目的,「只是你現在這樣,我們還是明天再去吧。反正去景府也沒什麼重要的事。」

「天不隨你願。」彥墨剛剛打開門便看見了正朝墨燼齋走來的景山,只是冷冷的沖軒墨說了一句。

「墨公子,我們大少爺請你們幾位到景府一敘。」依然是那個不卑不亢,平淡怪異的聲音。

軒墨一听見景山說話就忍不住堵住耳朵。「跟你們少爺說,我們今天沒空。等有時間了自然會去。」

「墨公子,大少爺說,你一定會去的,希望不要讓小的為難。」景山直接無視軒墨的存在,只對著墨殺說話。

墨殺整理了一下沒有絲毫褶皺的月白衣衫,點點頭︰「九大奇物的收集者,是必須見見。我們走吧。」

既然墨殺都決定去景府,軒墨也不好拒絕,只是又拿了一塊星砂墨給曼殊。

「對了,等我們回來,你把你和蒹葭之間的事跟我說說,我們一起想辦法。」軒墨朝著曼殊說道,她對那個能讓曼殊流淚的水鬼可是好奇地不得了。現在沒時間听她講,那就回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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