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海瑤望著他,听聞他說那些話,心里涌起些許酸澀,眼角溢出清亮溫熱的液體……
他上手輕輕抹去,「還疼?」
誤以為她還在疼,關心的問,他不會知道,習慣了被忽視的陸海瑤在這一瞬間感受到一個人無微不至的照顧,心里是有多酸楚和難受。
從母親離開後,很少有人知道她怕疼……
她努力擠出笑容,示意自己沒事,顧庭川握著她的手,將其抵在唇邊,將唇印在她冰涼的手指上,久久不說話。
那一夜,因為止痛藥的緣故海瑤倒是睡得沉,顧庭川守了一整夜,第二天也沒去上班,在醫院寸步不離的陪著,她睡覺的時候,他便坐在沙發上,對著筆記本工作,待她醒來,他闔上筆記本又來陪她。
海瑤會勸他離開,他卻不願,道,「走了也不放心,不如留在這里。」
他的話,總能讓她覺得溫暖。
海瑤默默不再說話,佯裝自己在看書,嘴角卻情不自禁的上揚起。
正巧顧庭川抬眸看來,看見她笑靨如花,雙眸閃動,好奇的問,「你在笑什麼?」
她愣了一下,「啊?」
「我……我……我在看書啊,書里的內容好笑。」
她紅著臉說,因為他這麼一問,心里顯得特別的慌,好似害怕被他看出她的心思。
好在,他沒再繼續問。
他不會知道她那本書里,根本沒有笑點。
她突然想起什麼,「對了,你外公那邊……」
「沒事,外公他叫你好好養好身子,等好了再一起吃飯,反正你又跑不掉。」
說著,還沖她得意的笑了笑。
她只能吃流食,每一餐都是張姨做了送來醫院,她要自己動手,他還不讓,非要一口一口的喂著,陸海瑤才在醫院住了兩天,顧庭川便得了個模範丈夫的稱號……
私下里,護士們都說他可是當下最心疼老婆的了,後來海瑤從護士的口里听到了顧庭川那天焦急萬分的事情,心里也沁入了幾分甜蜜。
闌尾本來就是小手術,海瑤在醫院住的時間不長,待著傷口恢復了就出院了,只是出了院不能有激烈的活動,亦不能出去工作,陸海瑤便將工作室的工作交給了顧庭川,讓他幫著照看幾天。
張姨搬過來照顧她,時不時會讓海瑤勸勸顧庭川,讓他回顧家看看。
她若問起顧庭川為什麼不想回去,張姨就嘆氣,也不細說,「說來話長啊。」
那晚她看著顧庭川往床上一躺,琢磨了半天才開口,「你要不要回顧家看看?」
他看向她,眸色復雜,好久才問,「為什麼這麼問。」
「就是隨便問問。」
顧庭川的臉色瞬間凝重起來,坐起來將她攬在懷里,悶聲道,「還不是時候。」
她現下自然不會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等明白了,才知道原來他……
那一夜的他,特別的安靜,卻抱她特別的緊。
直到半夜深更,顧庭川才問了一句,「老婆,睡了嗎?」
她迷迷糊糊應著,「嗯。」
他探起身子看她,見她是閉著眼楮的,他便不再說話,只是將她緊緊抱著,喉嚨里發出一聲難以察覺的嘆息。
不知不覺,他們的婚姻都過了一個月了。
她也漸漸從失去小北的痛苦里走出來,只是偶爾做了噩夢,第二天醒來就會發好長時間的呆,終有一天他忍不住抬起她的下巴,讓她對視自己,一字一句問,「小北的事情我會一直幫你,但若有一天你看著許裔中會失去他現在的一切,你還要我繼續嗎?」
他是想試探,許裔中在她心里,還剩下多少分量。
海瑤只要想起那每一場噩夢小北真實的呼救聲,她便覺得心里如扎了根刺一般的難受,她恨,恨殺害小北的人現在如此逍遙,甚至越來越好……
咬牙道,「為什麼不繼續?」
「你以為我會心軟?」
海瑤苦笑,「我不會心軟,那是他們欠小北的。」
听聞她這番話,顧庭川的心里百感交集。
他也說不出自己該用何種詞匯來形容現下的心情,他只知道,那一天也許真的會發生……
而她真的能還像現在一樣嗎?
希望他繼續?
還是,會為許裔中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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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的機場,從新加坡飛回來的飛機,緩緩降落……
機場的出口處,身穿卡其色風衣的男人,面帶偌大的墨鏡,筆直的邁步走出來。
手里,推著很多的行李,剛走出機場,便有人上前迎接,從他手里接過行李,替他開了車門。
他上了車,這才摘了臉上的墨鏡,降下車窗,露出他清雋的臉。
那雙略帶憂傷的黑眸看向飛機場,不由得想起了他離開的心情。
那時候,他是為了成全。
卻不知,她是否過的好?
歐均彥的唇角苦澀的微揚,這次回來只因公事,他還會在三日後離開。
司機上了車,便啟動引擎,逐漸駛遠……
此時,飛機場的出口處走出一位年過中旬的婦人,她四下巡望,直到看見熟悉的車,這才拖著行李走去,開了車門,上車,司機替其將行李放置好,那輛黑色的車這才緩緩的離開機場。
這車一走,顧庭川便收到消息,「剛下飛機。」
顧庭川的臉色瞬間暗沉無光,他緊緊的握著手機,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
那個女人千算萬算,又怎麼能想到自己掙扎了十幾年,還是一場空……
並且,注定一輩子都是落空。
他在手機里輸入了海瑤的號碼,待那邊一接听,便說,「晚上穿漂亮點,今兒是‘那個人’的生日,咱們回去吃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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