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如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緊緊的纏裹著她,讓她透不過氣。
想到他的虛弱,他胸口沁出的鮮血,陸海瑤就感覺窗外的冷風攜帶著尖刺吹入了心里,很疼很疼……
當時的她根本沒想要傷他……
僅僅因為一道傷口,就能抹平他做過的一切嗎?
他說,如果刺下去能抵消他做過的事情,甘願她刺是深一點。
他們彼此都明白,盡管刀子刺下去,也抹不平,即便她能原諒,心還是會有抵觸,就如當時她自欺欺人的認為自己可以原諒許裔中。
結果,不也無法越過心里的障礙,無法忘卻那份芥蒂。
回首過去,他何曾真心待她?
他只是把她當成李允兒的替身,她卻無法控制自己,悄悄的愛上他。
與其這樣下去,不如離開。
他們都是固執倔強的人……
他沒有辦法忘卻李允兒……
她沒辦法接受李允兒和他的背叛,唯有離開。
如是想著,陸海瑤下了床,走向衣櫥間收拾著東西,手不太方便,所以東西收拾的很慢,以至于她剛拎著行李走到樓梯口,便撞見剛回來的顧庭川。
樓梯的兩端,彼此對望,顧庭川的視線落在她手上的行李,心口一緊。
海瑤握著行李的手緊了幾分,堅決的邁步走下樓,來到他的面前,她鼓起勇氣看向他,「我想我還是暫時出去住,等咱們都冷靜了再好好談。」
「海瑤……」
「不要再逼我……」
她打斷他的話,緊咬著唇瓣,隱忍心里的酸楚,「如果你再逼我,我也許會像李允兒一樣永遠消失。」
她的話像利劍,狠狠擊中了他的要害。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拎著行李,從眼前消失……
整個屋子,瞬間靜得讓人心碎。
耳邊似乎還響著她離開的腳步聲,咯 咯 的,越走越遠……
*****
廣夏集團附近,停著一輛豪華版的加長轎車。
許裔中坐在車後座,手里握著玻璃酒杯,慢慢搖晃著手里的酒液,直到伊森回頭說,「許總,人來了。」
黑眸看向遠處,只見何宇平小心翼翼,四處環顧的朝這邊走來,他的唇角微勾淺淺的弧度,冷聲嘲諷,「他果然還是來了。」
伊森笑道,「何宇平這老狐狸在夏名威跟前裝的那麼衷心,可再衷心的人干死干活也得不到半點好處總是會打起自己的算盤,這人啊,哪有不為自己打算的?這次他跟咱們聯手,是不出所料的事啊。」
許裔中聞言,冷哼一聲,「听說他兒子在拉斯維加斯賭輸了兩個億?如果不是那個敗家子,他恐怕也不會走這步險棋。」
「哈哈哈,看來是老天爺要幫咱們對付夏名威這老家伙。」
許裔中但笑不語,淺酌了口酒液,眸光諱莫如深。
何宇平環顧左右,確定無人看見自己,這才小心翼翼的來到車邊,還沒敲門,伊森便拉開車門,做著請的姿勢。
待他一入內,許裔中含笑遞上酒杯,何宇平心情忐忑哪里有心情喝酒,連忙禮貌拒絕,「不用不用,我時間有限,咱們說正事。」
說著,從檔案里抽出一些資料,遞給許裔中,「這就是夏名威要找的孩子,到時候我把相關的手續都辦理好,一定不能出半點差錯,據我所知,那個孩子早已經不再人世,根本找不到,許總你大可以取而替之,進入夏家,這廣夏集團將來不就是您的了?」
許裔中翻閱著手頭上的資料,滿意的揚起嘴角,「這件事有勞何總了。」
「欸,咱們這也是互相幫忙,想我為他夏名威工作了這麼多年,叫他借我點錢都不干脆,真是讓人心寒得狠。」
何宇平的兒子賭博輸了錢,正等著錢去救命。
可夏名威卻讓他警惕自己的兒子是否合伙騙取錢財,不願把錢給他,何宇平就那麼一個兒子,不能就這樣沒了,焦頭爛額之際,許裔中卻找上門,本是要他把廣夏這麼多年的內幕供出來,商量之下,許裔中突然改變了策略,與其弄垮廣夏,不如由他親手奪過來!
如此可解心頭之恨……
許裔中朝何宇平伸出手,「這次咱們若能合作成功,我許裔中定不會虧待您。」
何宇平听聞這句話,就像吃了定心丸,爽朗的笑了幾聲,伸手握住許裔中的手,「哈哈哈,還是許總爽快,照我看,這廣夏集團日後一定是您的了,夏名威一心想顧庭川接手,可這顧庭川完全不是那塊料子啊,在公司也不過是頂著個副總的頭餃,整天無所事事。」
伊森聞言,忍不住笑著說,「就那個官二代?能成什麼氣候?咱不是有句老話叫富貴傳家,不過三代嗎?他顧庭川就是個只懂紙醉金迷坐吃山空的家伙,顧家和夏家遲早都得給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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