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孤寂悲涼。
大廳內璀璨耀眼的吊燈散發的光芒,如碎金子一樣散開,照的人眼楮生疼。
耳邊是電視吵吵嚷嚷的聲音,徘徊不去……
陸海瑤躺在沙發上,眼楮空洞的望著吊燈,表情有點呆滯和茫然。
她是被一場噩夢嚇醒的。
本是覺得無聊,便躺在這里看電視,卻不知不覺的睡著了,夢里面顧庭川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他們牽著孩子越走越遠,任由她怎麼叫,怎麼喊,他都不回頭看她一眼,人世間最殘忍的事情,莫不是這個男人給了你一切,給了你全世界,卻突然間要收回一切,讓你的世界轟然倒塌……
陸海瑤從夢里醒來,一睜眼就被刺眼的燈光照的眯起了眸子,讓她恍然,這只是一場夢……
可夢里那種絕望的心情,那麼真實。
好似真的已經發生了……
讓她久久都回不過神來,怔然的望著吊燈散發的光芒,想著那個夢。
此時,手機響了起來。
海瑤趕緊拿起手機一看,果真是海外長途電話……
她按下接听鍵,將手機擱置耳邊,透過手機,听到他那熟悉的呼吸聲,听聞他的笑聲,她的心才稍稍從剛才的夢境里走出來。
顧庭川似乎听出她的不高興,問,「心情不好?」
「沒有。」
她悶悶的應著,換來他低低的笑聲,海瑤納悶,「你笑什麼。」
「寶貝兒,是不是想我了?」
被他說中心事,海瑤咬著唇瓣,嘴硬不承認,「沒有。」
「真的沒有?」
他輕輕的說著,聲音仿佛有著一種魔力,讓她一點點的動容,讓她心酸的體會到想念這種東西有多難熬。
她想,是他把她慣壞了……
她習慣了有他陪著自己睡……
她習慣了他整日在眼前晃來晃去,吃水果的時候他會替她弄好,半夜渴了他去幫她倒水,冷了由他抱著,生病了更是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尤其是在生病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就像女王,倘若張姨不在,衣服是他弄去洗,飯是他做,她什麼時候要吃藥都是他記著,吃多少藥丸,吃什麼藥丸,什麼時候量體溫,她根本不需要花心思去記著,都由他一一安排好。
工作上,她遇到難題,他便幫著她處理,幫她想點子……
如今想想,他真的對她很好……
只是,從來沒說過那三個字。
我愛你……
他從來沒說過。
海瑤握著手機,心想人是不是總是貪得無厭?
他對她那麼好,她卻一再一再的想要更多,甚至想要他對自己說出那三個字……
她悶在心里沒有說出來,垂下眼簾,听見他說,「六六,我想你了……」
「想你在身邊,想抱抱你……」
「你真的沒想我嗎?」他低聲誘哄著,讓她的唇角不可抑制的輕輕揚起,心里如灌了蜜一般甜,「其實……有一點點。」
「一點點我也滿足了。」他的聲音里透著愉悅和幾分倦怠。
海瑤听了出來,便問,「是不是很累?要不你早點休息?」
雖然她很不想掛掉電話,可是想到他還要忙著工作,又要浪費休息的時間和她打電話,怕他的身體支撐不住。
他沒有回答她的話,轉移話題,「今天都做了什麼?在家會不會無聊?」
「你可以找思吟陪你逛逛街,有她陪著你,我也比較放心。」
「她也要忙她自己的事,我沒事,你別擔心我。」偽裝沒事的笑了笑,殊不知自己的笑聲和聲音有多勉強。
手機那頭沉默須臾,海瑤听著他沉穩的呼吸聲,默默的等著他的下文。
等了良久都沒听見他說話,她疑惑的看向手機,難道他睡著了?
「庭川?」
「嗯。」
他應著,聲音低沉而富饒磁性,幽幽的傳來,「老婆,以後,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
一個人的,何止是她一人……
他在酒店,也是一個人睡,一個人啃噬這份思念。
听聞她酸楚的笑聲,顧庭川當下就覺得心疼,知道她怕冷,怕疼,怕孤獨……
他卻疏忽了,讓她自己一人待在家中。
他沉聲的承諾,以後再也不讓她一個人……
海瑤緊緊的握著手機,鼻子頓感一股酸意,雙眸泛起點點瀲灩水光,嘴角卻幸福的揚起,「真的?」
「必須!」
他回答的聲音有力又果斷,讓她心中的陰霾一掃而去,只剩下暖暖的幸福。
一整夜他都陪著她煲電話粥,直到深夜彼此都不願掛,海瑤將手機擱置在耳邊,听著他的呼吸聲,感覺他就在身邊一樣,漸漸地,她睡著了,那邊也久久沒有掛斷,直到她的手機沒有電,這通長達了五個小時的通話才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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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春光明媚艷陽天,春天的陽光甚是溫暖,暖暖的陽光好似要照到人的心坎里,將陰霾一掃而空。
海瑤頭戴著安全帽手里拿著設計圖紙,在看即將要成形完工的度假酒店……
這一次,她學聰明了,穿的休閑的衣服,平底鞋,跟在歐均彥的身邊,工頭介紹著工程進行的情況,說出設計圖紙上哪里會有難度,海瑤好再繼續修改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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