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丞斐迫不及待要綴合他和方彤君,李懷瑾覺得好笑,漫不經心道︰「格非,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方彤君雖然喜歡你,若是你對她不假辭色,她也不會對你苦苦糾纏,影響不到你和你的寶寶的。」
方彤君不會苦苦糾纏,可是皇帝不會放過他,馮丞斐抓住李懷瑾袖子,道︰「君玉,你別管方彤君會不會糾我,你只當幫我的忙,盡快娶方彤君回去,可好?」
皇帝暗里叮囑過要李懷瑾討好方彤君,想法子娶方彤君。李懷瑾笑著應下,馮丞斐大喜過望,頃刻間整個人活了過來,站了起來就往外走。
「你要去哪?」李懷瑾攔住馮丞斐。
「去相府接寶寶。」馮丞斐神采飛揚,寶寶那麼傷心,他要趕緊接了寶寶回來解釋一下。
「去相府兩下里一說話,你的身份就戳穿了。」
「我打算要和寶寶坦白的。」馮丞斐淺淺一笑。
「你那夫人的脾氣,看起來可不小,你這樣坦白了,不怕她一怒之下跟你要休書嗎?」李懷瑾淡淡道,心中不知為何,不想看到馮丞斐與褚明錦和好。
李懷瑾細細剖析,將褚明錦可能有的反應一一列舉,褚明錦在他口里,雖不是獅子老虎般凶狠,卻也是無比悍猛的。
分析到最後,李懷瑾自己都有些疑惑,怎麼才見過三次面,自己卻好像很了解褚明錦似的,像認識了幾輩子光景了。
馮丞斐沸騰的熱血隨著李懷瑾的說話慢慢冷卻,李懷瑾說中他害怕的事,褚明錦每次提起他,左一句萬人迷右一句薄情郎,嚼皮吃肉之意甚明,並且總罵他不下休書。
馮丞斐蹙眉苦思,稍停,唇角漾起一抹苦笑,褚明錦性情剛烈,看來只能慢慢來了。
**
褚明錦從肌肉男口中探到的消息雖不多,卻也不少。
褚瑋倫翌日即命人調查,得到的消息讓他微微變色。肌肉男是江湖中有名有色中餓鬼一一采花蝶聞人雄。
饒是褚瑋倫見過大世面經過大風浪,這個消息也讓他心顫,女兒能從聞人雄手下逃出,著實僥幸。
褚瑋倫欲重金托人,根除後患,除根之前,為防不測,不給褚明錦出府。
以褚家之財,聞人雄不敢明目張膽動褚家小姐的,褚瑋倫的禁足令,表面是為了女兒安全,實則是為了試探馮丞斐。
褚明錦悶坐褚府里,她既不會刺繡,對胭脂水粉釵環服飾更加沒興趣,每日听三個妹妹不停地談論馮丞斐,听得郁悶不已。
若不是褚瑋倫每晚從商號回家,會拿一些生意上的事給她處理,她可能會悶得臥病床上了。
馮丞斐也快病倒了,那日褚明錦傷心離去,相府門口誤會又沒說清,馮丞斐心知褚明錦不可能主動去竹林小舍,派了家人在褚府後角門和正門兩處守著,發現褚明錦外出,即刻稟報。
褚明錦一次也沒外出,馮丞斐根本見不到了。
馮丞斐眼上掛上了兩個黑圈兒,黑圈一天天重,神色一天天恍惚,書案上褚明錦的畫像在一天天增加。
長夜蕭瑟,沉靜無聲的屋子更顯寂寥,又是一個不眠的夜晚,馮丞斐再也忍不住了。
「馮剛,傳我的話給馮翌,差人到褚府接夫人回府小住幾日。」即便不能說話,能背地里悄悄看一眼兩眼,也是好的。
之前是送東西,禁足才五天,侍郎府便來人接女兒,褚瑋倫心中的猜測得到證實,女婿看來是喜歡女兒的,兩人偷偷的一直暗中見面。
傻的,正經夫妻搞得像偷情一般,褚瑋倫暗罵了褚明錦一聲,頗為難地對馮家來接人的婆子道︰「錦兒生病了,大夫說宜靜養,兩位大娘回去跟女婿說一聲,過幾日再來接。」
兩個婆子對視了一眼,道︰「夫人是馮家人,若是生病了,更應該回馮家休養才是。」
這會兒知道他女兒是馮家人了,把人送回來時,怎麼不想著是馮家人?褚瑋倫暗暗冷笑,看婆子著忙的神情,顯然女婿想見女兒之心甚切。
「實不相瞞,錦兒已多日水米不進,若不是女婿親自來接,老朽是不放心給她回馮家的。」褚瑋倫神色黯然,一副愛女心切的慈父樣。
「老爺,你不是一直想給錦兒回馮家嗎?這來人接了,為什麼又不給接走?」馮府的婆子走了,褚陳氏不解地問道。
褚瑋倫淡淡道︰「輕易給接回去,女兒就不金貴了。」
這可是女兒新婚翌日被送回來後,馮家第一次來接人,能拿喬就要拿喬,需得逼馮丞斐親自來接,女兒方能挽回面子。
「可是錦兒沒生病,女婿看出來了怎麼辦?」褚陳氏憂色滿面。
「你去給錦兒整整妝,弄出重病的樣子來,再跟她說,女婿來了,要裝出病重的樣子。」
褚瑋倫這日也不去商號了,在家中等著馮丞斐。
馮丞斐沒有等到,褚瑋倫等來了信王爺李懷瑾。
「褚老爺子,馮侍郎被父皇召入宮中議事,听說他夫人病了,托了小王過來探病,一並接馮夫人回家。」
褚瑋倫瞠目結舌,再是見多識廣,也沒見過這樣的事的。不過,不給李懷瑾把人接走顯然是不行的,人家一個王爺,替馮丞斐來接女兒,雖于理不合,褚家也賺足面子了。
李懷瑾見到由翠竹翠屏挽扶著虛弱無力地走出來的褚明錦時,嚇了一跳,月兌口問道︰「褚明錦,你真的生病了?」
褚明錦給褚陳氏整弄得面色萎黃,本來作著西子捧心狀,見到李懷瑾也不裝了,站直身體,問道︰「萬人迷讓你來接我的?」
「是,走吧。」
去探探馮丞斐的底細,設法拿到休書也好,褚明錦應下,朝褚瑋倫和褚陳氏行禮道別,隨了李懷瑾走了。
「老爺,錦兒怎麼跟王爺很熟悉似的,還有,她連跟王爺行禮都不曾,王爺好像也沒生氣了。」
褚瑋倫唔了一聲,有些悲傷,換了芯的這個女兒,顯然比自己的親生女兒拔尖要強,女婿喜歡的,也許就是這個換了芯的女兒,看剛才的言談,信王顯然也頗關心女兒。
「你臉上弄的什麼這麼難看?」看著蠟黃的一張臉,李懷瑾連連搖頭。
「生病了就這樣。」褚明錦賭氣道,也不擦了。
「真生病了?」李懷瑾呵呵一笑,道︰「想誰想得生病了?」
「誰也不想,還不許人生病?」褚明錦懶懶道,不想細說,閉了眼歪到車廂壁上。
慵懶的微帶抱怨的聲音鑽入耳中,李懷瑾突然被騷得心尖有些發癢。
掩飾地咳了咳,李懷瑾道︰「格非想見你。」
「你到底是替萬人迷來接我?還是替人作伐?萬人迷不是與你交情甚厚嗎?」你這麼著,不是給萬人迷牽線搭橋找綠帽子戴嗎?褚明錦睜開眼,大眼明白地將疑惑表達。
李懷瑾有些同情馮丞斐了,褚明錦顯然不容易糊弄,不知馮丞斐這戲要怎麼唱下去?
馮丞斐本來想把褚明錦接回侍郎溪府,偷偷模模看幾眼的,听得婆子的回報,靈機一動,使了李懷瑾幫他接人,這回是要接到竹林小舍了。
馬車停了下來,李懷瑾笑道︰「到了,我就不下去了。」
車簾被掀開了,一張絕美的臉出現在褚明錦的視線里,才幾日不見,馮丞斐線條優美柔和的下顎有些尖削,微微泛青,原來潤如珠玉的臉透著冰雪般的蒼白,一雙純黑的眸子幽深沉暗,在看到她時,瞬間如映滿星星的池水,明澄晶亮。
褚明錦本來噎著一肚子氣,見到這麼模樣的馮丞斐,氣兒泄了大半,馮丞斐低低的一句寶寶喊了出來,褚明錦的火氣跑得無影無蹤了。
怎麼走下馬車,怎麼進的院子,又是怎麼隨著馮丞斐走進房間的,褚明錦都遺忘了,牽著她的那只手微微顫抖,看著她的那個人目光迷離,將醉酒般的熱度從有形無形的地方密密地印到她心尖上。
柔軟的微涼的東西貼在自己嘴唇上,褚明錦有些無措地閉眼,輕觸上來的紅唇分外的鮮女敕清新,極輕地貼在自己唇瓣上,小心翼翼地輾轉著。
熱度在升高,微涼的唇變得火燙發麻,身體本能地渴求更多,馮丞斐傻傻地觸踫著,從膽怯的輕觸到有些抑制不住的重壓,褚明錦嚶嚀了一聲,微微伸了舌尖出去,饑渴地舌忝過抵著自己的兩瓣女敕葉般清新水潤的唇瓣。
「寶寶……」馮丞斐從喉嚨里咕噥了一聲寶寶,也伸了舌尖出來,輕靈地一挑,勾住褚明錦的舌頭。
兩條舌頭甜膩地糾打著旋,馮丞斐的舌尖若有若無地捎刮著褚明錦的舌面,兩人的身體越貼越緊,親昵的不留半分縫隙地緊貼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