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落未落 71驚悚聖誕

作者 ︰ 戒三

當出租車閃著兩個紅彤彤的後燈消失在拐角處後,女人也等來了她要找的人。

慕容怡穿著單衣,她下樓的速度很快,夏落緊緊地跟在後面,出了樓道便迎來一陣寒風,夏落被吹了個寒戰,才發現她穿得比慕容怡還要少。

看到小區門口立著一個身材很好的女人,夏落雖然看不清相貌,卻瞧得見那玲瓏的曲線,感受到那美好的氣質,她心里一沉,頓時明白她跟這個女人,不是一個級別的選手。

慕容怡在距女人大約一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兩人相視無語,似乎都在打量著對方,夏落站在慕容怡身後也差不多兩米遠的位置,她覺得似乎有堵無形的牆隔在她和慕容之間,她在這個距離站得很穩,雙腿很難再向前邁一毫米,夏落不知道那兩人在想什麼,反正她的腦袋里翻滾了無數個想法,她從未想過幾秒鐘是這樣的長,長到都可以讓釋迦牟尼悟出佛教真諦來。

「這麼冷的天,也不知道多披件衣服,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不懂得照顧自己!」

女人打破了沉默,她輕聲埋怨著慕容怡,臉上露出了非常美麗的笑容,她向前走了兩步,將皮衣扣子解開,月兌了下來。

夏落將女人的動作看得仔細,那動作之中流出的高雅絕對讓她傾慕的,她心想這女人應該是練過芭蕾,應該是養尊處優,否則怎麼會有這般高貴的氣質。

「穿上吧,」女人動作輕柔,她展開大衣,兩只縴長的手抓住衣肩,就要給慕容怡披上。

「不,不用……」

慕容怡抬起僵直的雙臂,本能地後退兩步,這一進一退,倒是拉近了兩人同夏落的距離。

此時,女人突然意識到慕容怡身後的黑暗里竟然站著另外一個人,而夏落也通過明亮的路燈看清了女人的臉,這張臉,她確實是認識的。

「余經理?」夏落不可思議,她的眼楮長得不能再大,余淼的出現,真的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你是……你是那個……那個……」

余淼顯然認識夏落,但卻不熟悉,她想了好半天,也沒想起夏落叫什麼。

「我是夏落,04年入職,當年在市場部。」夏落向前邁了一步,她很喜歡眼前這個女人,知性大氣,最重要的是非常平易近人,她一度認為余淼的笑容是天下最好看的笑,她彎得恰到好處的眼楮,真是迷死人,她和慕容怡一並為總部的核心人物,性格卻恰好的相反。

「我記起來了,」余淼兩只手掌在胸前一拍,展現給夏落一個激動又親切的笑容︰「市場部的小夏,當年最有能力和潛力的新人,我當年真的很羨慕怡手底下能有你這樣的人才,可是她自己不珍惜,讓你調到了這樣偏僻的地方,真是可惜了,可惜了!」

余淼臉上換上了遺憾的表情,她轉向慕容怡,又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我說怡怎麼這麼拘泥,我還以為幾個月不見就不認識我了,原來是有了新歡,還真是懼內呀!「她說著將外套遞給夏落,說︰」小夏你來穿吧,你穿得更少呢!「

夏落尷尬地看了看那件漂亮的外套,她覺得出于禮貌,自己是要接的,就算拒絕,此時也應該禮貌的表達感謝,可是這胳膊和嘴都想卡住了一樣,一個都動彈不了,她轉頭看了下慕容怡,卻看見她臉色比方才還要慘白。

「我們上樓再說吧,「慕容怡打破了夏落和余淼的交流,她拎起了余淼的一個箱子,對余淼說︰」你來這,不僅僅只是想看我一個人吧。「

「他在上面麼?「

余淼明顯收緊的語氣。

容怡點了下頭。

走過一個又一個的感應燈,夏落拎著最重的行李,無聲地跟在慕容怡和余淼的身後,她的腦袋很亂,但更多的失落無力感,她覺得慕容怡和余淼之間有著一種獨特的氣場,這種氣場就像一個旋轉的氣團,保持著自身的平衡,任何外物踫觸都會被彈回來,她們有著不說即透的默契,那種氛圍,是夏落怎樣都插不進去的。

鑰匙打開了門鎖,門開了,客廳明亮的白熾燈射來暈眼的光芒,夏落被這束光照得睜不開眼楮,她本能地抬起手,遮在眼前,也遮住慕容和余淼的背影。

慕容優似乎真的很喜歡夏落買來的組合式機器人,他將它們拆成一個個小車,跪在地上,嘴嘟嘟著,用他那別人都看不明白的方式玩著,他玩得很專心,名沒有注意到玄關處多了一位客人。

「優優……」

余淼的聲音極輕,卻能明顯地感覺出其中的抖音。

慕容優沒有抬頭,余淼的聲音太小了,很難將他從自己的世界里□。

「優優!」

余淼放大了聲音,聲音穩定了很多。

慕容優這才抬起他那大大的可愛的腦袋,他看到余淼,眼里盡是興奮,忙放下手里的玩具,爬起身,向余淼撲了來。

余淼蹲□,將慕容優緊緊地抱在懷里,她將額頭輕靠在小孩子的肩膀上,掩藏住了臉,看不清表情。

「余阿姨我想你!」

慕容優毫不吝惜自己的感情,他小小的胳膊纏住余淼的脖子,小腦袋蹭著余淼的面頰,持續了一個很長很長的擁抱。

夏落呆呆地看著抱在一起的兩個人,這相貌,這溫情,傻子也能看出這兩人的真實關系,夏落不是傻子,她看了這兩人好一會,才將目光轉向慕容怡,來不及去惱羞來不及去憤怒,目光只有疑慮,她現在只想從慕容那里尋求一個答案。

慕容怡自然感受得到夏落冰冷的眼神,她伸出手,將夏落的手抓在手里,抓得很緊,手心卻沒有半點溫度,給不了夏落一絲溫暖。

「小落,我隨後跟你解釋……」

慕容怡說得心虛,她知道這事是她的不對,可她真的沒想到余淼會再次出現在這里,還出現得這樣突然。

慕容怡的話突然提醒了余淼身後還有兩個大活人的存在,她輕輕放開雙臂,慕容優站直身體,站在余淼面前,余淼隱蔽地擦去眼角的淚,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著慕容優,露出一個美麗的笑容。

「都長這麼高了,看起來阿姨給你買的衣服你穿不了了呢!」

余淼說著,從行李中拖出一個提箱,打開,里面全都是各式各樣的玩具和小孩服飾。

「生日快樂,喜歡麼?」

余淼輕聲問著慕容優。

慕容優眼楮都花了,他的嘴隨著提箱打開的程度越長越大,他仿佛是看見了聖誕老人那個神奇的大紅帶子,激動得小臉通紅。

慕容優撲到玩具中,眼花繚亂目不暇接,真的是非常開心。

夏落看著沙發前的地板上那五輛被慕容優擺成一個圈的小車,冷冷清清孤孤零零的,她已經說不出心里是什麼滋味了,只剩下無奈的感慨︰這才多久,就被替代拋棄了。

余淼看著慕容優玩耍,眼楮再一次濕潤了,她站起身來,轉身看向那兩個蒼白的僵硬的像僵尸一般的人,說︰「真是很抱歉,我好久沒見他了,很想他,有些失態了。」

余淼說得十分不好意思,她眨眨眼楮,忍回去眼眶里的液體。

對于余淼的話,慕容怡和夏落都沒用回應,慕容腦袋很亂,她有一大堆的問題想去問余淼,同時又對夏落抱著深深地愧疚很擔憂,而夏落,什麼都想想明白,什麼有都不敢想明白。

余淼來回看著兩人的表情,「撲哧「一下笑了起來,她目光定在夏落身上,說︰」小夏你別擔心,我這次回來就是想多見見優優,不會呆多久的,我要去美國了,以後,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余淼的聲音突然哽咽起來。

夏落並沒有因為余淼的安慰而感到任何的好受,她腦子里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名,她心一緊,雙手顫抖起來,她不想給慕容壓力,也不想在這個時刻表現得像個怨婦,所以她可以什麼都等著慕容事後來跟她解釋,但唯有這件事,她一定要親自問余淼,而且現在必須要問。

「余經理,我有個問題要問您。」

夏落定定地看著余淼,她的眼里並沒有敵意,她知道,如果得到答案是肯定的,那麼就在現在,她就已經輸了。

慕容怡驚愕地看著夏落,她不知道夏落要問什麼,她從未有過這樣的緊張和不安。

「請問。」

余淼還給夏落一個放松的笑,示意她自己並沒有惡意。

夏落長長舒了聲氣,又深吸一口氣直通丹田,才有了繼續問下去的勇氣。

「余經理,請問您是否曾用過‘倩‘這個名字?「

「你怎麼會知道這個?!「

慕容怡搶先問了回去,她記得自己從來沒有跟夏落提起半點關于她和余淼的過去,而「倩「這個名字也只有在那個只屬于她們的曾經里,她對余淼的稱呼。

夏落並沒有被慕容怡的驚訝攪了局,她眼楮依然定定盯著余淼看,她要親自問,自然要听到余淼親口的回答,此時的她高挑起脖頸,將背挺得很直很直,這是她和余淼對峙的最後的資格。

余淼愣了一下,她對夏落的疑問表現的很意外,她停頓了一小會,隨即笑著對慕容怡說︰「你倆這個都跟她說了呀,你們的感情還真是好呢!」

「沒錯,我以前並不叫余淼,我叫余倩,只是畢業之後有一陣子總是很背,算命的說我命里缺水,所以干脆我就換了個三個水字來做名字,不知道是不是換名字的原因,還真的否極泰來了呢!」

余淼跟夏落說了很多,臉上依然掛著好看的笑容,夏落已經听不見余淼說得是什麼了,她只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就是慕容怡酒醉後夢里流著淚呼喚著的人,那讓她有意屏蔽了的一幕畫面又一次出現在腦海里折磨著她,能讓慕容在無疑是的情況下喊著的名字,讓慕容為之流淚的人,夏落眼前一白,頭漲得難受,她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要在這兩個女人面前暈過去,她要逃離這個地方,就是現在。

「對不起余經理,我突然想起件急事要先走了。」

夏落用盡全力在余淼面前保持風度,她決不允許這個女人看到她的半點脆弱,說完這話,夏落轉身開門,直接沖了出去。

「外套呀!」

余淼被夏落的動作弄得尷尬,她滿懷歉意地看了慕容怡一眼,向慕容懷里塞進一直搭在胳膊上的那件高檔皮大衣,催促慕容說︰「快去追,別讓小夏著涼了!」說罷,無可奈何地嘆了聲氣。

慕容怡接過外套,直接跑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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