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最擅長使用的、也是現在唯一能依仗的，就是他手中那把xm26——多功能槍榴彈發射器！
因為它可以在700米距離之內，發射多種智能空爆彈；而且其中的兩種智能彈藥，就是針對眼前這種局面最有效的手段。
按照夜鶯的提示，他和目標之間的距離大概只剩下750米左右，只要他能再繼續接近50米，就可以發射出第一發致命的燃燒空爆彈。
「770米！」名叫巴山的槍手在耳麥里輕聲匯報。
「限速五，一刻鐘之後再次匯報！」刀疤計算了一下時間，下達了指令。
限速五，意思就是一分鐘爬五米——他要實現兩人同步發動攻擊，以保證一擊命中。
目標現在雖然在上面換了新的位置，但是對于xm26的智能榴彈來說，那並沒有什麼不同——雪山的積雪雖厚，但是絕對無法抵御一發高爆彈和一發燃燒彈的同時襲擊，而且，還有一組剩余的四名槍手和二組另外兩名狙擊手的照應！
哪怕對手在燃燒彈和高爆彈的襲擊下沒有即刻喪命，只要他敢起身抬頭，那剩下那些人的子彈也絕對會把他撕成碎片——燃燒彈一出，那片區域就亮如白晝，刀疤根本不用擔心自己人會看不到目標。
不過他現在最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對手可能會提前在雪谷中設置的埋伏……
但是事實證明他多慮了。
沒有埋伏，也沒有再度听到聚集槍響。
……
「巴山！開火！」刀疤在扣下扳機的一剎那，心中忽然有種莫名的失落和遺憾。
內心深處的興奮和狂熱，好像隨著槍榴彈飛出槍口的一剎那，忽然就泯滅和消散了。
「老爺子，我承認這是一個可怕的對手，但是你好像把他看得太重了……」他趴在積雪里，看著上方騰起的一團巨大火焰，在心里暗自嘆息。
也許是對手準備不夠充分，沒有像他們那樣配備紅外夜視儀；也許是對手太倒霉，沒有料到他們手上會有xm26這種在m**隊里還未正式裝備的智能化武器；也許是對手太自信，沒有料到他們在一連損失五人之後，還會繼續堅持進攻……
沒有也許了。
因為一切都成為了過去。
「一組，過去看看！二組，繼續掩護！」刀疤盯著那團在積雪上熊熊燃燒的火焰足足兩分鐘，這才在原地翻了個身仰躺下來，凝視著夜空中的星辰低聲發布了下一條命令。
不管怎麼樣，確認工作還是要做的……
……
「你是怎麼下來的？」夜鶯跪坐在積雪中，雙手抱著後腦，語氣中仿佛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當然是爬下來的！說真的，你真是太不專業了，眼光竟然只盯著一點，連我從他們身邊經過都沒發現！哎，不過說真的，往下爬比往上爬快多了。」洛飛一手拿槍頂著她的後腰，一手在她身上胡亂模索。
「你是怎麼騙過我的？」
「上面有條橫向的岩架，下面往上看當然看不到。」
「我不是說這個！」
「哦，你是說我的熱水袋和牛肉粥？你們真是太狠心了，竟然拿燃燒彈和空爆彈去對付它們！」
「你！」
「別動！雖然你身材不錯，但是衣服穿得太厚了，所以我現在對你沒什麼憐香惜玉的興趣，很有可能手一抖就扣下扳機的。」
「你為什麼不殺了我！」
「因為我要你幫我帶個口信給那個什麼宮景嚴，告訴他別再派些亂七八糟的人上來找死，免得浪費了我那點小小的興趣！到時候我煩了的話，一走了之，他可不是那麼容易在一個月時間內找到我的！」
「要是我拒絕呢？！」
「上面還有七個活的，我可以考慮換個人來帶話。」
「成交！」
「很果斷！我喜歡！不過你最好走得快一點，不然就走不掉了。」
「什麼意思？」
「因為，自然災難很可怕……對了，你叫什麼？」
「夜鶯！」
……
洛飛看著卸去所有武裝的女槍手像只兔子一樣順著山勢朝下跑去，心里忽然升起一陣古怪的感覺。
他一開始並沒有想到，這個綴在襲擊隊伍最後的觀察者，竟然會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長得不錯且身材火辣的女人——身材是剛剛他卸掉她身上武器時候，「順便」模出來的。
當然，他並不是因為發現她是女人才放了她，而是因為本來就決定找個活口帶話，這才發現她是個女人。
不過不管怎麼樣，洛飛現在對自己和這個名叫夜鶯的女槍手都很滿意。
她很配合，也很果斷。
就像他先前看到那群槍手那樣，既可以悍不畏死的執行命令，也可以對倒下的隊友保持完全的漠視……
不過洛飛有點想不通，這些人到底是為什麼活著？
金錢？權力？激情？感情？
好像都不是……
「哎，人類，真是太復雜了！」洛飛帶上剛剛從夜鶯身上扒拉下來的耳麥，一邊在黑暗中手腳麻利的朝山谷東側的一處岩架跑去，一邊搖頭晃腦的嘆息著。
「你是誰！」
「誰在說話？」
耳麥里同時傳來幾道驚懼的聲音。
「我？你們不是一直在找我麼？這麼快就不認識了？」洛飛一邊在積雪里深一腳淺一腳的跑動，一邊喘著粗氣反問。
「是你！」耳麥里忽然傳來刀疤的低吼。
「是我！您老哪位？」
「你殺了夜鶯！」
「沒有啊，她剛下山吃飯去了。」
「你……」
「放心，我說的是真話，我不殺女人。」
「……」
「能問個問題嗎？」洛飛走到岩架之下，在一處內凹的位置蹲了下來。
「說！」
「你們既然這麼冷血？又為什麼這麼拼命？」
「和你一樣！」
「這答案不算！快換一個，不然沒時間了。」
「什麼意思？！」
「因為……自然災難要來了……」
……
刀疤丟掉了手中的耳麥，回頭看了一眼上方火光熊熊之處再度騰起的兩團巨大火球，臉上露出了一絲自嘲的笑容。
「能死在這里也不錯，至少海拔夠高，離天堂比較近。」他抬頭看著夜空中的點點繁星，在原地緩緩躺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