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米拉的選擇 第十一章

作者 ︰

一旦與愛情相關,就開始了一場並不單純的之爭。在很多年後,經歷過種種了,小米坐在飄香的果園里寫下,世界上沒有純粹的愛,在里追求的東西,永遠擦不去它原罪的色彩。

什麼是干淨呢,若非要小米說出個實體來,她一定會想到那一天。

在稚子總角的年紀,小米跑到一片大大的梨園,長的看不到盡頭的筆直的甬路,兩旁是無邊無際的梨樹,正是春暖花開的季節,滿樹的梨花白,一陣夾香的微風吹過,一半梨花掛在樹上,一半梨花落到地上,空中還飄飄揚揚著許多,如臨仙境,天地人,都被這純白純白的世界包裹著,安靜的能听到落花的聲音。這才是世界上最干淨的東西。他們隨春風來,隨春風去。

那樣的純淨一生經歷一次就罷了,在冬季的寒風和喧囂里,人要對付的,豈止天氣的寒冷,還有人心的善變。

一切並沒有什麼意外,這也不是小說,是生活,沒有那麼多勾人心魄的橋段。生活就是,用殘酷一點一點將你撕碎,再按照你想要的樣子拼接起來,這個過程是痛苦又血腥的,慘不忍睹,一不小心就有人死在路上。所以她們的愛情,並非此恨綿綿無絕期,也不是在天願做比翼鳥,這不是張生和崔鶯鶯,也不是梁山伯和祝英台,一眼萬年的故事,早在浮躁的灰塵中被掩蓋。要想得到什麼,就必定要狠狠付出。

小米以為自己是單純的愛著田立,事後才發現,這場感情從一開始就布滿了背叛和心機,維持下感情的,並不是無私和奉獻,是自私和掠奪。那些燦若蓮花的情話,只是愛情的表象。

愛情,是灰色的。

「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小米當天的簽名是這麼寫的,時間是下午17:35。

「想哭……」後來簽名又改為這樣,時間下午19:44。

中間有2小時9分鐘,究竟發什麼了什麼,不得而知。

我以我最壞的惡意揣測,中間有一場並不美好的交流。田立發現這並不是活在他心里的那個詩一樣的女子,懷著無比的沮喪企圖退縮,這讓小米很受打擊。她想她是很愛他的,她愛上他比他愛上她長遠的很,在他不知道的多少日日夜夜里,她想他想到淚流滿面心如絞痛,不怕失去的都是從未得到的,小米得到了,所以她怕。第二天就是同學聚會,一向人前要強的小米,不想以一個頹敗的姿態出現。但田立的虛榮和固執在這一刻爆發了,他總是沉默著,避而不理,姿態堅決,第二天的同學聚會是斷然不會去了。小米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小米猶豫了許久,還是去了。她坐最早的班車來到縣城,穿著齊腰的黑色收腰小棉服和小熊家的裙子,去最好的理發店把半長不短趴的腦袋上的頭發做了一個當年流行的沙宣頭,隨後走到一家鞋店,把那雙得意的高跟長靴換下來,套上一雙平底優雅精致的小皮靴,那雙高跟的靴子被她隨手扔到垃圾桶,她昂著頭走到廣場,即使他如此對她,她也要活得像一只驕傲的孔雀。

白菜和小鳥早就到了,竟然沒有認出走到他們眼前的小米。小米撲過去,給了她們一個大大的擁抱,一人吧唧了一下。兩個人眼楮冒著被非禮過後的驚恐,將小米團團圍住,一定要給她一點教訓。幸好走來的曉夢和夏瑜給小米解了圍,小米躲到他們二人身後再也不肯出來。嘴里呼喚著「瑜姐姐救我……瑜姐姐救我……」夏瑜總算還是一如既往的保護她,跟白菜小鳥討了個赦免令才把她從身後拎出來。白菜小鳥和曉夢三人倒沒什麼變化,夏瑜愈發出落的亭亭玉立精致可人,臉上開始畫一些淡淡的妝,站在她們中間,很有些鶴立雞群的味道,但這樣的美一點都不意外,倒是小米的變化讓幾個人大吃一驚,她們已然知道她和田立的事,免不了一番追問並尋找田立。小米只好說他不來了。曉夢何等聰明,第一個跳起來說,「他怎麼能這樣,敢不來,我們去家里抓他!!」薇薇和夏瑜從旁安慰著,怕小米不開心,白菜更關心發生什麼事了。小米不免為破了大家興致不好意思,只說沒事,她最擅長的就是轉移話題,一會兒過後,她們的堆里開始冒出了一陣又一陣笑聲。

老孟這個不識時務的,突然急沖沖的跑過來,說發現田立一干人等在附近的網吧做任務,怎麼都不肯了,已經發動了兩班人馬,號召第三班人馬出動,因為我們的原則是︰「一個都不能少!」。幾個人一同看向小米,小米只裝作沒看見,淡淡的說了一句我不去,拉著大家去飯點的包間坐著「外面太冷了」小米說。

屋子里已經到了很多人,大家忙著彼此寒暄,小米特特挑了個角落里的位置,趁著沒人注意,一個人溜了出去。她走到網吧外面,徘徊了一次又一次,終于決定推門進去,進去就看到了田立和其他幾個。反正從來都是冷慣了的,小米並不在意,也懶得寒暄,只是走到田立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自顧自徑直向門外走去。一直不回頭的走到離網吧幾十米遠才停下,突然有些胃疼,抱著肚子蹲在地上。回頭望了一下,田立已經出來了,正騎著自行車朝她過來。小米繼續低頭,並不看他。自行車停到小米跟前,小米抬起頭,站起來了。

她覺得自己此刻可愛了很多。因為田立笑眯眯的看著她,仿佛昨天那個冷冰冰的人並不是他。他拿起手指滑了一下小米的鼻子,讓她坐在後面,「一起去見見大家,見見我們就走」,田立小聲在小米耳邊說。

小米像一只小貓一樣溫柔的順從了,從頭到尾她一句話都沒有說,但她知道她贏了,她知道自己是靠什麼贏的,但來不及想,就化入了田立的溫柔里。

誰說世界上的愛情都是美好的,不過是一場色戒,小米第一次發現美麗的殺傷力,她從前只以為,田立愛的是她的才華,其它人傾慕的是她的風骨氣質。那一天小米勝的不費一兵一卒,心里卻被擊的的七零八碎。原來計謀和色誘,是世界上最好用的東西,抵得過自己的滿月復經綸。愛情那一天開始就變了樣子。小米眼里的愛情,就從此時由白變灰。

小米終究選擇了順從了這灰色的愛情,後來想起來,總是不知道是對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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