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顏良雖新得新野七縣,擁兵過萬,但新收編的幾千荊州降卒人心未附,尚不能形成有效的戰斗力,跟曹軍作戰,靠的還是他那五千的嫡系步騎。
沒有猶豫,沒有遲疑,當天顏良便定下了保衛新野的大計。
為了防備劉表,顏良留下了許攸和周倉,率領近七千兵馬守新野,又命劉闢率軍一千,進駐新野以東的湖陽城,堅守不戰,抵御汝南而來的蔡陽所部。
顏良自己則率文聘,率兩千步騎銳,北上迎戰曹洪的四千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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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ri天明。
黃月英起了個一大早,或者說她徹夜難眠,腦海里揮之不去的,一直是躺在顏良懷中,大殺四方的驚心動魄。
她總覺得女兒家總想這種事,未免有些不正經,幾次試圖克制住不去想,但她發現所有的努力卻都徒勞無功。
心如亂麻的她,索早早起來,打算向顏良請辭,離這個讓他心神不寧的粗野武夫越遠越好。
當她推開門時,卻驚訝的發現,整個太守府已戒備森嚴,如臨大敵。
腳步聲響起,銀甲紅袍的顏良大步而來,一身的英武之氣。
黃月英的心情頓時又忐忑起來,卻極力的表現出鎮定自若的樣子。
「黃姑娘起這麼早,不知昨晚可有睡好?」顏良微微笑道。
黃月英那憔悴的表情,顯然休息不足,卻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將軍照顧周到,民女休息的很好。[]民女恐家父擔心,正想找將軍告辭。」
顏良點頭道︰「本將正好也要率軍出城,就送姑娘一段吧。」
一听顏良說要率軍出城,似乎要打仗的樣子,黃月英心中頓生狐疑。
黃家是荊襄大族,消息靈通,劉表與顏良結盟的消息,黃月英昨晚就已經得知。
如今顏良又要率軍出征,黃月英心中就在猜想,莫非是結盟之事有變,劉顏二人又要開戰不成,這樣的話,荊襄豈不又要經過戰火的荼毒。
心懷著狐疑,黃月英出得太守府,上了馬,與顏良並肩而行。
「不知將軍此番出城,是要和誰打仗?」實在忍耐不住狐疑,黃月英終于開口問道。
「也沒什麼,就是曹洪率軍由宛城南侵,顏某要去打發了他。」
顏良語氣輕描淡寫,沒有一點緊迫感,似乎全然不將曹洪放在眼里。
那種淡然自若,讓黃月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曹洪在前,劉使君十萬大軍在後虎視眈眈,將軍的處境看來很是不利,不過將軍卻似一點都不擔心呀。」黃月英的語氣,似乎在暗諷顏良是故作鎮定。
听得她這番話,顏良的心中微微一震。
這黃月英對自己所處的形勢,判斷得如此清晰,其見識果然是不同凡響。
「當真是一個奇女子呢,有意思……」
顏良心中暗暗欣賞,表面上卻不動聲s ,只淡淡道︰「看來黃姑娘是不太看好顏某,那依黃姑娘之見,顏某又該如何化解眼下的困局?」
顏良早有應對之策,又豈會真求教一介女流,他只是想看看這黃月英到底有幾分見識。
「民女豈敢妄言,只恐將軍見罪。」黃月英又謙辭起來。
顏良笑道︰「姑娘小看顏良的肚量了,但說無妨。」
黃月英沉吟了片刻,方道︰「將軍兵微將寡,若新野少留兵,則不足為防襄陽之兵,若多留兵,卻又不足以敵曹軍,依民女之見,此困局無計可解。」
從常理來評判,黃月英的分析倒也深有道理,她能分析到這個地步,已屬不易。
只是她卻還不了解,眼前這個男人,最喜歡做的就是超乎常理之事。
「照姑娘這麼說,顏某怎麼掙扎,都是死路一條不成。」顏良苦笑道。
黃月英默然不語,雖未明言,但潛台詞卻已明了。
顏良輕咳了一聲,淡淡道︰「姑娘的判斷太悲觀了,我就不可以大部兵馬守備新野,再以小部兵馬去擊破曹軍南侵嗎?」
「曹洪乃曹家宿將,將軍想以弱敵強,只怕不會太容易呢。」黃月英嘴角揚起一抹不以為然的笑。
顏良冷笑一聲︰「姑娘也太小瞧顏某了吧,那曹洪再強,難道能強得過曹仁不成,姑娘難道不知顏某在汝南大破曹仁之事嗎?」
「此一時彼一時,民女以為將軍在汝南能勝曹仁,多半是因曹仁輕敵,眼下將軍威名已著,曹洪必不敢再輕敵,將軍想再故伎重施,只怕會難上加難。」
話到此時,黃月英的態度已很明了,她堅信顏良必敗無疑。
顏良不得不承認,她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汝南之勝,固然有自己用計的因素在內,曹仁的輕敵也絕不可否認。
只是,勝敗之數,又豈能因她紙上談兵就決定了。
當下顏良豪然一笑︰「姑娘的見解著實令顏某佩服,不知姑娘敢不敢與顏某打一個賭。」
「打賭?賭什麼?」黃月英一時茫然。
「就賭新野這場危局,顏某能否安然渡過。」顏良故伎重施,又是在給黃月英下套。
但凡有才華者,必有一番自信,黃月英雖是女流,卻同樣不例外。
眼見顏良敢挑戰自己的判斷,她心氣一起,便道︰「將軍若有這個興致,民女自當奉陪,但不知將軍想拿什麼做賭注?」
顏良嘴角掠過一絲不得覺察的笑意。
他正視著黃月英清艷的容顏,不緊不慢道︰「顏某若是輸了,只怕命也就交待了,就當作是賭注吧。但若姑娘輸了,就得嫁給我顏良,不知姑娘敢不敢賭。」
一听此言,黃月英心頭大震,那本是淡定的俏臉,瞬間羞紅到了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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