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晴,再不去boss估計要發飆了。」暮雲淡淡惆悵的話語忽然在耳邊響起,許若晴微微惘然,有些頭痛的揉了揉眉心。
大框的黑色眼鏡下面是一雙摻著血絲的雙眼,慘白的臉上莫名的掛了黑眼圈,對著電腦屏幕的面孔有些麻木;若晴覺得自己脖子有些酸痛,忍不住擰了擰。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習慣了。」她翻了翻雜亂的桌面,抽出本藍色封皮的文件夾,站起身來。
身後的轉椅撤向一邊,整個光潔的地板反射出她的身影。她不禁晃了一晃,一瞬間微微有些眩暈。
窗外的陽光似乎很是明媚,透過窗玻璃散發出一層層蔚然的光圈,她腳下的那雙高跟鞋也似乎沾染了些許燦爛微光。
若晴踢了踢腳,疲憊的甩了甩頭,推門走了出去。
「喲,許姐,終于肯出來了?」人事部同事正從茶水間走出,見她匆匆走來,調侃的一挑眉,手間咖啡杯里的黑濃色堪比此時她陰郁的心情。若晴無力地笑笑,揚了揚手中的物什。
同志lisa呵呵一笑,道︰「boss又不是什麼閻王老子,頂多責罵幾句,晴姐你不需要這麼賣力啦。」
「我也想啊,可有人還等著我養家糊口。」隨口開了個玩笑,若晴默嘆一口氣。她又感覺空虛的胃微微抽痛起來,連忙奔進電梯,捂住了肚子。
胃痛也是家常便飯,若晴咬牙忍了下來。只不過潛意識里的難過卻讓她眼楮有些酸澀,難道是太累了?她問自己。
電梯層數一層一層上升,金屬的牆壁間有著她微微彎曲的身影。「叮」一聲門自動打開,她整了整妝容,邁步走了出去。
這種習慣形成的年月已經太久了,若不疼一次,她也是會不習慣的吧?
真是可怕啊……她笑了笑。
斂了思緒,若晴縴細的手指揚起,禮貌性的扣了扣棕色的木門。這一片空間顯得太過于空曠,以致于她那輕和的聲音也被無限放大,寂寥又寂寥。
「進。」
拋出一個單字,男人的聲音保持著一貫的沉穩有力,透過那扇木門傳達出來,也絲毫不減任何力度。若晴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門。
「容總,這是你要的報表。」她走過去,將文件放置桌面上。一時間只覺胃痛更甚,很是撕心裂肺。
容磬微嘆一聲,抬眸深深凝望她一眼,秀窄修長把玩著玄黑色的鋼筆輾轉于指間。
「為什麼這麼遲?」他淡淡的問一句,埋首,從容不迫的發音。有點點清光泛起于瞳間,透出不可抗拒的震懾力。
若晴苦笑一下,答道︰「容總,抱歉。太累了。」
容磬不答話,房室內安靜的有些恐懼。若晴心慌了些,低頭看自己的鞋。
「我要听實話。」少時,他復又抬頭,深黑的雙眼像一潭幽幽的水,看不見底。「若晴,說實話。」
她怔了又怔,心底蕩起絲絲苦澀,一圈一圈在擴大。
「容總,可不可以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