颯颯的微響伴著清爽的夜風吹來，身邊駛過迅疾奔馳的車輛帶起更強勁的力度。若晴原本將雙手攏在口袋里，慢悠悠的在街邊漫步。
不知為何身後引擎轟鳴聲漸消，接踵而來的是——腳步聲！
她轉身，卻被人捂住口鼻。
若晴又驚又怒，劈手將那人胳膊甩開，鼻端淡淡的薄荷香氣入侵，她渾身一震，急急轉身去看。
來人好整以暇的環胸看向她，狹長的眸子里閃過來不及看清楚的……溫柔？
是顧夜笙！
若晴咬牙，眉微皺，朗聲問道︰「不知先生有何事？」
顧夜笙懶散的環視周圍一眼，最終把目光定格在若晴身上。他靠著車身而立，灰褐色的外套下面是那件黑色的西服；看著眼前的女人，雙瞳如沁透在水波中蕩起漣漪，明亮又璀璨。
唇一勾，他笑道︰「這樣子很好麼？」
若晴垂下眼楮，悶聲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顧夜笙笑笑，一點頭，輕輕將手遞了過來。
若晴一怔，抬眸看著那只手，不知所措。
手很白，但骨節分明，秀窄修長，指甲閃著透明的光澤，就那樣在她眼前攤開。
「若晴……」顧夜笙眉眼深深，喚她，「無論如何，今天，不要拒絕我。」
若晴听著他低沉的嗓音，心一點一點軟下來，微不可見的點頭。
顧夜笙笑了起來，仿若花開時的瓣顫驚艷，眉梢眼角都勾動著淺淺的笑意。
他把手又往前遞了一遞，若晴伸手，放進他的掌心。
顧夜笙手一縮，將她的手納進，溫暖與冰涼的觸感相踫撞。
若晴卻在心底苦笑︰原來自己……還是無法拒絕他……
有什麼東西仿佛流進了心窩，她只覺得不復那時的沉悶，好比說謊之後又說出了真話那般輕快。
即將步入深秋的天氣開始轉涼，顧夜笙就這麼牽著她的手，走在街道兩旁。
腳下踏踏作響的聲音令她若晴心微動，不禁轉頭看他。
「為什麼……」她忽然張了張口，想要問些什麼，待到自己明細之後，卻又問不出口。
「嗯？」他頭傾側，低到她的唇邊，細細的聆听。
顧夜笙握緊她的手，若晴感受著從指間傳來的力道，心中充斥著無比復雜的情緒。
為什麼？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出現在她的面前？為什麼還要讓她……若晴眸子黯了黯，咬緊下唇。
顧夜笙默嘆一聲，大手撫上她的黑發，溫聲道︰「想說什麼就說，不要憋在心底。」
若晴模糊不清的急急答應，引來他良久的注視。
「顧夜笙，你回答我！」若晴不知道又是為何，揚高了聲音問他，晶亮的雙眸中點點閃爍著。
他淡淡看她一眼。
「你為什麼要回來？」她用手拉著他的衣袖，走近一步，「你明明知道，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現在你卻在做著什麼？你可知道我們之間的仇恨足以讓所有羈絆覆滅，你傻了麼？為什麼回來？告訴我！「
若晴眼角噙著淚花，有淚珠從腮邊滾落，跌進領口。
顧夜笙瞳眸由淺轉深，靜靜的不動，任由若晴對著他發問。
路燈下，飛蛾翩翩而起。
顧夜笙握著許若晴的手，緩緩拿起，貼在自己的心上。
「你若想知道，我不會吝嗇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