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齊將目光聚會在許聰身上,這個殘酷的冷血殺手,今日終于要面對自己的親情。不只是一種下面人對他的諷刺,還是對他的一種可憐。
「哥,你怎麼了?我是你的妹妹許銘啊!」許銘走上前去,拉扯著這位面容憔悴既熟悉又陌生的哥哥的衣袖。或許曾經不會改變的一切,時間永遠也無法改變。眼前這就是總是會為自己出頭的哥哥,會保護自己的哥哥。今日為何卻是這般眼神,莫不是受了什麼人的蠱惑,精神受到了禁錮。
「你回去吧!」
短短的四個字從許聰的口中緩緩吐露出來,卻隱藏著深深的傷害。許銘緊緊抓住衣袖的雙手突然一下無力的墜落下去,再也不能停止它莫名的顫抖。
「去和我見父親和母親吧!我今天才知道他們還沒有死,你跟我一起回去,肯定就能夠見到他們倆!」
「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還是你一個人回去吧,我這些年一個人早就習慣了,再也不會有人適合與我一起生活!」許聰堅決不回去,無論自己的妹妹以怎樣的方式相勸,自己都鐵了心不離開城西。
心中多有驚喜,想不到這麼多年之後竟然還見到了自己的妹妹,算是老天對自己的懲罰。
許銘不願離去,跟隨著一群人在森林中逗留。她不相信哥哥會這般毫不留情地不管自己。
人群中多了一個送信來的人,低著頭湊在金槍護衛耳邊低聲細語了幾句,金槍護衛眉頭緊鎖,甚是不開心的樣子,一臉憂郁的表情。眾人看在眼中,卻無人敢開口詢問。
「全都跟我回去!」
一聲令下,所有的人都反應瞬速地跟著金槍護衛離去。許聰頓了頓,但是仍然沒有勇氣回頭,就毫不言語地跟著一伙人離去了。許銘沒有即刻追過去,或許這中間有什麼事情出錯了,還有一個應該解開的心結在牽絆。
萬佛寺掌門悟天,年輕有為,在寺內眾僧毫不知曉絕迷城中有人修煉道法的時候,悟天就獨自一個人帶著自己的噬魂仙劍殺到了絕迷城。
絕迷城三方勢力,城東辰飛雲以護城軍隊著名,道法修煉隱藏的最深,就連悟天都沒有能夠知道他們在修煉道法,以為只是一些習武之人的上乘武功。
城西在向西不斷地擴張,這也是瞞著世人的舉動,悟天也不是很了解,只是知道城西勢力不小,道法修煉精進且多為邪道。對城南也是了如指掌,只不過其間混雜著太多的百姓,要不然使用最厲害的絕招將所有的人消滅也不算很麻煩。
悟天可是一舉殲滅妖魔界之人,百年難得一見。在不到半天的功夫,就將城南修煉道法的人消滅的差不多。城西的袁未定與之相斗,但都是展露出一下妖邪道法,這在悟天的眼中簡直就是對世間的威脅,所以下定了決心要讓袁未定從此人間蒸發。
金槍護衛就是在這個時候收到信號趕了回去,卻也沒有能夠幫上多大忙,城西最終在絕迷城的領地散失。
最終城南剩下幽月和許銘帶著一小部分去了惡蛇峰的人保住了性命,以防萬一躲進了城北禁地。城北禁地一直都沒有人去,悟天也沒有再去。城西剩下金槍護衛和毒鏢護衛兩名領頭人,帶領著許聰一干人等潛入了西部開拓地。從此絕迷城就全數落在了城東辰飛雲的手中。
誅妖魔,滅邪道,悟天算是完成了自己的目標。但是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地上一直在他的心頭閃爍,那就是神魔之井。魔將王躲在里面不敢出來,但是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出來危害人間。雖然那里有各地靈石結印的陣法,但是陣法終有一天會失去靈力,悟天將寺中所有事務暫且交給悟字輩威望最大的悟芸處理,自己則獨自一人去追殺魔將王。
神魔之井里面是一另外一個世界,更加廣闊的空間讓悟天一直在里面追尋。幾近耗費了這位天才修佛者的一生。
現在的絕迷城都是辰飛雲的天下,他很清楚城南與城西的實力,相信他們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里面就被消滅掉了,總會有一些人逃掉。唯一確定的就是城西城主袁未定死了,城南的城主和鬼谷被悟天抓到了並關在了萬佛寺。
時過一天,這里的一切就都變了。辰飛雲順勢吩咐手下眾人更加不要輕易使用道法,免得遭受滅頂之災。
惡蛇峰的所謂的寶物只是悟天在取自己的噬魂仙劍之時,一道精光閃過,惡蛇峰附近的有個名為白湖小鏡的湖泊反光所致。
悟蒼允許了辰憶與陳廿三跟隨辰冰去一趟絕迷城,自己獨自回去。辰飛雲痛失愛子,今日失而復得,可謂是比佔領整個絕迷城都高興。
辰府家丁匯集,翹首展望,多有驚喜。年老者露斬笑容,多年不見,今日看來心中欣慰。雖說那不是自己的兒子,但是從小看著長大,即使調皮,勝似兒孫。年輕的人,眼神奇怪,不知為何城主的兒子竟然會是一個和尚。也不曾與之相見,算是湊過來看熱鬧。
鄰里多數前來道賀,空頭口語,並無送禮之意,況且今日之事也無需做作。
辰飛雲一時喜出望外,不顧身份,抱住自己才兒子辰憶失聲痛哭,眾人見來,多有不解。平日里剛正偉大的城主,今日卻有些失態。眾多婢女,眼圈紅染,看著有些心疼。主人待她們每人都似親女,今日猶如得見兄弟,多少有些感動。
辰憶木然,他不曾想到自己家中如此溫馨,周圍的裝飾,都是富家之態。想著抱住自己的爹爹,本來欲講些什麼,卻咽了下去。
「辰城主,您這般激動,我這師弟都覺得不好意思了!」陳廿三在眾人中算是最清醒之人,見所有人的陷入無盡的感傷之中,自己開口時義不容辭。況且他現在還不相信法號道鴻的辰憶就是這位辰城主的兒子,多少還是應該把事情講清楚。
「也對,也對,讓我好好看看,兒子啊,爹爹這些年想你想的啊,你跑到哪里去了!你千萬不要恨爹爹啊,我就只要你這麼一個兒子!」辰飛雲就只有一個兒子,後取了一房妻子,生下辰冰這個唯一女兒。多數時間都花在絕迷城的未來,以及修煉道法之事。
辰憶不知道該說什麼,眼前之人一生一口兒子,自己怕要真是他的兒子,該如何是好!只好將祈求的目光漸漸放在了陳廿三的身上。陳廿三思考一番,直接說道︰「辰城主有什麼可以證明道鴻就是你的兒子嗎?」。
「這還需要證明嗎?我兒子我還能不認識?」辰飛雲怒氣涌上,顯然對身邊這個多嘴多舌的光頭和尚陳廿三有些不滿,要不是看在和自己的一起回來的,說不定就將他趕出去了。
「是啊,是啊。我們都可以證明,這就是我們的少爺!」家丁護衛一齊出聲,陳廿三覺得事情應該就是這樣了,辰憶找到了自己的親身父親。環顧了一下四周,眾人看起來表情都很焦急,很是擔心辰憶的狀況,不可能這麼多人說謊,給了辰憶一個肯定的眼神之後,辰憶終于開始說話了。
「貧僧不認識各位施主,即使真的如辰城主所說,我也應該回到萬佛寺修行,這里的一切還是讓它照舊吧!」
「兒子啊!你是不是還在生爹爹的氣啊,以後你做什麼爹爹都不怪你,你就不要再這般執著了!」辰飛雲再一次失態地卑躬屈膝,就像是餓了好一陣子的乞丐在討求路人施舍一般,眾人更是言語相勸,頗為心疼。
「爹,哥哥失憶了,之前我們見面的時候就不認識我,你當年這點小事,哥哥還不至于記恨到現在!」辰冰連忙拉著自己的爹爹,不讓他在眾人面前如此。只奈自己平時沒有多大力氣,在一使用道法的時候就是一個弱女子,怎麼也拉不住自己的爹爹,辰飛雲的情緒有些失控,自己的
兒子就這樣一聲不吭地當了和尚,都怪自己當年管教無方,今後在世人面前如何立足。
自己的兒子將來都沒有辦法繼承家業,再多的努力都是白費。當上了和尚,還可以還俗,這將是辰飛雲唯一的祈求兒子要做的事情。
「哦,對了,你的後背上有一個胎記,當年照顧你的女乃媽和我說過這個事情,你若還不相信,只需月兌下衣衫,一看便知究竟。」家丁中有一老者,常年在辰府生活,當年的女乃媽已經離去,他卻突然想起了這件事情,想到即便是失憶了,有這麼一個隱私作為證據,誰都不會在辯駁。
眾婢女稍作回避,辰飛雲將衣服月兌下一半,露出肩膀,果然有一塊小孩手掌大的胎記。
「今日應該高興才是,道鴻師弟,這麼多年來你一直不明身份,現在一家人得以團聚,好好敘敘!」陳廿三在看到胎記的那一眼,便再也沒有了其他念想,這家一定是辰憶的親人。
「我叫什麼名字?」辰憶問道。
「辰憶,正巧是你失憶的憶!」辰冰喜極而泣,激動地說道。
辰飛雲大擺筵席,凡是在場者都在此大喝一頓,不醉不歸。然而考慮到自己的兒子現在是和尚,特意準備了素齋。
席間飯菜,多有講究。看似真魚真肉,都是由素菜制作而成,陳廿三也是第一次見過如此豐盛的美味佳肴。辰飛雲一直看著這個多年未見的兒子,幾十分鐘過去,月復中是下了一大壇純釀,都是眾人道喜,一碗一碗喝下去的。
親生兒子,卻如此生疏,總覺得心中不是滋味,接著酒勁兒說道︰「听說僧人可以還俗,道隱師父啊,你說對不對啊!」
道隱連忙稱是,心中卻是十分明白辰飛雲說這話的意思,只是自己作為一個旁人,只得說些事實,以免遭人唾棄。還俗是可以,但是要看辰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