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就如一縷青煙,淡淡而過,記憶猶新。經過幾日,回到忘樂村,這里的一切溫馨如初,圍繞著這個村莊的嵐霧,透著些許飄渺。
行走在熟悉的小道上,山林鳥語,多番趣味。閉上眼楮,就如同頃刻間可以感受兒時那種單純的快樂,微微感動。
「弟弟!」
盡管想開口大笑,但是還是笑不出來,喊話的聲音也很小,不知道心中那份擔心究竟要隱藏到什麼時候。
陳廿四被這一聲呼喚驚醒,轉頭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哥哥回來了,這些年也就回來一兩次,縱然見了很是高興。
「哥你總算回家了,父親母親老是念叨你的好,我在家都呆不下去了,呵呵!」笑著說道。看著旁邊還有一位未曾謀面的女子,心中不免泛起嘀咕,諾諾地問道︰「這位是?」
「我是你……!」
話未說完,陳廿三連忙打斷,即使現在沒有辦法辯駁這個喜歡上自己並且可以為此而死的女子,心中多是一份不解與感動,或許自己還不明白情愛是什麼。
「進屋之後,和父親母親一塊兒說明!」
陳廿四很是不解地看著這個陌生的女子,只見女子沖著他微微一笑,某種溫柔侵襲內心深處,久久不能逝去。
「你父親母親真的讓你在家待不下去了嗎?」。袁如夢感到幾分奇怪,自己的父母應該不會這般對待兒女,但是剛才看陳廿四的表情有些無奈,她便當真了。
「沒有,開個玩笑而已嘛!我們這里喜愛開玩笑,要不然哪里來的快樂!」陳廿四坦然相告,並示意讓袁如夢跟著已經進屋的哥哥快些進去,自己還準備收拾收拾外邊有點雜亂的地面。
「父親,我不用在當和尚了!」陳廿三帶著負罪之心,來到父親面前,跪倒在地,為自己多年沒有盡自己之孝而感到愧疚。
然而在父親的眼中,他依然是一個了不起的孩子,村中總是會有一部分孩子莫名地消失,村民們也多少有些猜測,想必就是萬佛寺中的高僧抓去要他們做弟子,陳廿三在萬佛寺那是出了名的有為少年。
引得眾人羨慕,並且奔走相告,村中許多人都知道了他的事跡,只是今日未曾想到,自己的兒子就這樣回家說不當和尚了,家中還有一個兒子,這句話倒讓作為父親的有些難堪。
「這是為何呢?我與你母親都以你為榮,也沒有想過讓你就這樣退縮啊!」
「因為我喜歡上了一個女子!」
袁如夢才從門外進來,見過陳廿三的父母,多少顯得有些拘謹,羞澀地臉蛋即刻浮現些許緋紅。
周圍一切甚是簡陋,但這並不影響整體的審美。看上去簡單協調,村中單調的風格在這一屋里,便可盡收眼底。
說來也奇怪,陳廿四坐在屋外頭的草地上,也不進去,就一直坐在那兒,耳朵到是有幾分想要傾听的沖動。
看似還有些悶悶不樂,心中卻想著剛才看了自己一眼的姑娘,從來都沒有人這樣看著自己的眼楮,或許是自己想多了,但是不得不因為此事,心中難以平靜。再多的話語也說不出心中感受。
只得翹首以盼,她再次出現的身影,可憐屋內議論不斷,心中實在奇癢難耐,最終還是選擇走進去看個究竟。
卻沒想听到父親暴喝︰「是和尚就是和尚,還俗做什麼?我不答應!」
難道自己的哥哥要還俗?陳廿三很是不解,一個這麼出色的和尚,將來可能還是主持方丈之類的人物,自己也听說過現在主持方丈悟天的事跡。多少對自己的哥哥有些期盼。
「可是我已經喜歡上了如夢,根本就沒有資格在留在萬佛寺了!」
父親一听,捂住胸口,貌似很難受,嘴角微微顫抖,一直想要說話,卻沒能開口。心中怒氣無處撒。扶住身邊舊楊木桌子,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袁如夢,緩過起來,慢慢說道︰「你若想嫁入我家中,那就讓小四娶你!」
陳廿四看了一眼袁如夢,似乎是自己多情了,剛剛見過一面,就有非分之想,自己豈會那麼幸運。袁如夢表情很是尷尬地看著陳廿四,心中嗔怪這個父親真是不可理喻,卻也沒有說出來,大不了到時候家中不同意,,兩人就離開。
「你這老頭子,想什麼呢?說的這是什麼話!」母親在一旁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見三個孩子都很尷尬,不願看到這樣的局面再繼續下去,便上前勸說。
陳廿三沒有想到父親還會反對,接下來還要去萬佛寺請罪,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母親看自己的兒子今日剛剛回來,一家人就鬧成這樣,提議今日先休息,過了今日再說此事,自己心中謀算,晚上有時間就找丈夫好好談談,或許這件事就有轉機了。
只要父親點頭,任何人都沒有意見,也安安心心地休息。
吃過午飯,袁如夢找到陳廿四,帶著些許不好意思,羞澀地笑道︰「看你早上的表情很不自然,是不是我的到來對你們每一個人造成了困擾?」
「沒事,你別往心里去,我父親那是對哥哥的轉變一時難以接受,過來今日就沒事了!」
屋檐下,遠處的天空,藏匿著深邃的未來。有點虛無縹緲,雲來雲去,驟翻成形。
袁如夢輕輕地拂去陳廿四肩膀上的灰塵,或許那根本就不是什麼灰塵,而是破舊衣物本來的顏色。陳廿四驚動,心中有絲顫抖,連忙反過身來,男女之間還是應該保持一定的距離,畢竟兩人還不是很熟悉。
「你這麼在意?」袁如夢笑著說道,似乎看穿了這個男子的內心。
「我還是出去挑水吧,要不然晚上用水都不夠了!」
「這里挑水遠嗎?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再說了你一個女兒家,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額……我不是看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反正你就待在家里吧!」
陳廿四一個急急忙忙地挑起水桶離開了家,像是見了鬼一樣的慌張,背影漸行漸遠,最後消失于樹叢中。
「他這是怎麼回事呢?」陳廿三走過來問道。
袁如夢搖了搖頭,只是轉而問道︰「你父親沒有大礙吧?要是明日還不同意我們該怎麼辦啊?」
她擔心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要是陳廿三的父親堅決不同意兩人在一起,陳廿三這個孝順之人還真是沒有辦法。他一點也沒有想到回到家中還會遇到這樣的事情,甚是麻煩。
想想都是喜歡自己的這個女子惹的禍,要不是這樣的話,自己就安安心心地平平淡淡地跟著師兄妹西進,作為一個和尚,有那等事情也不算壞。
萬佛寺就有一個以雲游四海出名的和尚法號弘游,自己的師祖弘智的師兄,此人行蹤詭秘,神龍見首不見尾,卻做了許多世人皆知的事情,從此留下美名。
但是這女子打動了自己,也有了一點私心,在探究情愛的過程中,漸漸對這樣一個女子產生了好感。
作為一個佛家弟子,本就相信了塵緣之事,能夠遇見,說明有緣。
第二日,平日里起得最早的陳廿四今日卻不見身影,母親喚之,不見有人回應。四下尋找,卻發現還躺在床上,只是不知為何一句話也不說,眼眶還有些濕潤,像是剛剛流過不少眼淚。
母親看著心疼,趴在床沿,哭著問道︰「你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