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空氣味道都是那麼熟悉,要不是害怕,要不是愧疚,這里就是心中永遠的家。
「我們不是去萬佛寺通知他們嗎?為何現在還要來這里?」
「這里便是我的家鄉!我想去看看我的父母,他們現在一定很孤單!」
守候在墳墓旁邊的兩棵小松樹,貌似有些枯萎的痕跡,卻仍然堅守在這里,數年的歲月,悄悄奪取時間美好的漣漪。
原本荒蕪的墳墓上面,堆積了青黃交錯的雜草,在向人間揮揮手的時候,笑著等待著祭奠時刻的到來。
許聰跪在地上,雙膝有些疼痛,這可以讓自己記住,痛是有感覺的。
萬佛寺離這里最近,而這里卻時常會發生令人無奈的生離死別,其實人間誰人修仙,誰人修道,又有何用?都是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
「父親母親,孩兒來看你們來了!」
眼淚悄然流下,靜靜地淌翔在臉上,清容的一切,在微風吹拂起輕舞飛揚的時候,多了一種清然的感覺,縱然人世兩隔,也無所畏懼。
辰冰靜靜地看著跪在地上的他,一句話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得環顧四周的淒涼,原本就沒有什麼特別的山林,此刻在她的眼中,卻充滿著一絲詭異。
或許是心中有解不開的困惑,墳墓後側遠處有一個很奇怪的景觀,一個區域不大的鮮紅色草樣帶,走過去一看,雖也沒有發現嗎特別之處,卻心生疑惑,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麼花嗎?」。
「那根本就不是花,而是一種草!」許聰抬頭望了一眼,只一個瞬間,他便認出了這種可惡的東西,若是可以將仇恨轉移到一個沒有生命的東西身上,早就將它毀滅地一干二淨。
沒有太多的言語,不想再去關注一個令自己身心疲憊的東西,它的存在不是偶然,而是生命在某個時刻,對過客的一種懲罰罷了。
可是為什麼這樣的懲罰要降落在自己的親人身上,疑惑與不解,都是當年縈繞在心頭的問號,如今不會再問了,該是忘淡的時候了,只希望上天不再捉弄,隱藏一切,和自己的妹妹團聚,享受一些人間的快樂。
在成長的過程中,快樂在童年時分就斷然而止,從那以後,就認識了折磨與冷漠。
「這種草怎麼這麼好看啊!我要摘下它們!」
辰冰看著天生美麗的玩物,欣賞著想要佔為己有,心中沒有防備,只是喜悅令自己興高采烈,不由動手去摘取。
驚天一話,心中微微震蕩,仿佛腦海中即刻出現了可怕的幻像,生命在一瞬間,像滴水在曝曬中干枯,隕落的力量讓人措手不及。
他木然的身體,在力量源泉的念動下,沖向了辰冰,那一朵即將隕落的花朵,鮮艷中透著憔悴。
「它不能動!」
腳下疾步,踱飛了的泥土找不到著落點,分散在空中不知所措。
他的身體撲向了辰冰,兩人幾個翻滾,停在一旁,愕然相對,彼此呼吸,清晰相稱。
腦海中一片空白棲息,乘虛而入的微風,悄悄地告訴彼此,緊緊擁抱著,那便是希望,就像生命中注定有光輝,再不是睜眼閉眼間,而是心中信念此起彼伏的時候。
「怎麼了?」辰冰輕輕問道,呼吸著心跳加速,快了一絲,快的那麼緩慢!
莫不是該毀滅!你要把我抓住,所有的一切。
許聰放開雙手,從地上爬了起來,身上有些泥土,地上有點髒亂不堪。
「他便是我說過的毒草,這個森林里最耀眼的生命!」
它的生命既然不需要建立在其他生命犧牲的痛苦上,卻為何要這般害人呢!該不會是上天弄錯,它或許不該屬于這個世界,它會屬于哪個世界?
「它們怎麼會長在這里啊?你應該讓你的父母遠離它們,這樣才會是最佳的選擇,否則當他們每天醒來的時候,還看到令他們害怕的事物,豈不是寢食難安!」
他們已經走向另一個世界,在這一個世界里的東西,他們還能看得到麼?
辰冰繼續說道︰「我要將它們全部滅掉,世間美好的食物怎麼這麼多可怕之處!」
道法摧毀,它卻依然不變,作為嚇唬凡人的東西,有人還在上面施了法術,以免遭人破壞,其中隱秘,多有蹊蹺。
毒草有毒,卻沒有听說過它還能擁有仙法,許聰親自動手將其除掉,只見那一塊土壤變成焦土般的黑色,看起來這里有人做過手腳。
墓被盜了。這是許聰的第一反應,這是一個很平常的墳墓,要不是急得沒有一點錢財的人,不會有人對它感興趣。
為了給下輩積點德,也為了死後還有一個好的歸宿,這便是心中的願念。
想要弄清楚真相,不得不得罪已經逝去的人。
找來了工具,將墳墓挖開,開棺驗尸。
花了些許時間,終于見到了棺材,或許這里什麼逝去都沒有發生,那麼寧願自己對不起父母。
棺材打開之後,辰冰立馬閉上連眼楮,心中默默祈禱,死去的亡靈,在這個時候被驚擾,多少有些不應該。
睜開眼楮的時候,立馬的一切足以讓一個人灰暗的心靈,變得更加灰暗,所有人的遙不可及。
或許是希望,誰來安慰絕望中的希望。
棺材里面什麼都沒有,空蕩蕩的棺材,空蕩蕩的人心。
「你不是說你埋葬好了麼?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許聰也想問自己同樣的問題,可是誰能夠告知一個答案。苦苦數年的記憶,居然像一個玩笑一樣,讓自己無話可說。
要了兩個凡人的尸體根本就一點用處都沒有,許聰想不到有誰會這般絕情,只有心中最在意的人。
他仿佛看到了希望,那一團鮮紅色的毒草,是對自己的警惕嗎?妹妹會不會知道了一切,她一定還在怪罪自己的誤失。
許聰不斷喃呢,口中說著讓人難以听清的話語,多少重復不斷地念叨,最終化為無奈。在他的心里,永遠有著一刻不敢與妹妹相見的心。
當年的那一個夜晚,妹妹在自己眼前絕望地被搶走,而那兩個人,現在看來是多麼的熟悉,城南鬼谷幽月。
鬼道中最有成就的兩個人,帶走了自己的妹妹。自己這麼多年認為錯害了父母。而或許最有可能的就是修習了鬼道的妹妹帶走了父母的尸身。
如果是自己的妹妹帶走了父母的尸身,並且用這種鮮紅毒草作為警示,那便沒有臉面去見這個親妹妹。
如果不是自己的妹妹帶走的尸身,那麼自己就更加不知道該如何去開口。
幾經抉擇,內心翻滾的掙扎,最後他還是不敢去面對自己的妹妹,曾經知道她在哪里不敢去,現在不知道她在哪里還是不敢去。
「我們必須查出誰動了你父母的墳墓!」
許聰知道該查,卻只是少了那份勇氣!多少有些自私,不敢面對,選擇逃避,學會的一切都沒有告訴他該怎麼做!
「啊……!」
仰天長嘯,還不如做一個什麼都不用管的殺人魔,屠戮所有該殺的人。為什麼要去在意這麼多?
他的不解,他的不忿。化作那一聲怒吼,在天際飄蕩,最終還是會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