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自己對外的身份,我「應該」是個男人,而不是個女人啊!還有就是,我還是個皇上欽點的學士,如果一旦進了雍王府我的身份就會被公之于眾,到那時欺君之罪的帽子就輕而易舉地扣在我的頭上了!該死的,誰讓我那麼有名氣哪!
我剛剛還在興奮得要跳舞,現在可好,像是一盆冷水澆到頭上,進了冰窖!四阿哥還說上天會眷顧我,我看是老天爺想要咒我早死才對吧!
我一時坐立不安,連哭都找不著調兒了。為了這,我一夜沒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還頂著一對熊貓眼去上課。
正是皇子們的數學課,四阿哥也在座,見到我的樣子很是擔憂,但只能忍著。我心神恍惚,講錯了好幾處,連太子那麼笨的人都看出我的不對來,直向我發難,搞得我很是難堪。
終于到了下課時間,我逃也似的回到了辦公室,四阿哥自然是跟了過來。
一進門,四阿哥就發問︰「莫莫,怎麼回事?你不會是一夜沒睡吧,這麼憔悴?」
我現在也不管是否有人看見了,一下子撲到四阿哥的懷里,眼淚就往下掉,說道︰「怎麼辦?我不能去你家了!如果被人知道我是女兒身的話,我就是欺君之罪,會被殺頭的!」
「原來是這個呀,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呵呵呵……」四阿哥竟然笑了出來。
我抬起淚眼看他,有點生氣,「我這麼傷心,你還笑得出來,真沒良心!」我掙開他的束縛扭過臉來不理他。
四阿哥見我急了,就不再笑,一本正經地說道︰「你不用擔心,這個問題我已經想好了,不會有問題。」
「真的嗎?」。我回過身來問。
「那是當然,我總不能讓你成天擔驚受怕地過日子吧!何況你剛才不是還用‘家’這個字來形容我的王府嗎?我喜歡這個字,透著溫暖!」
我急著打斷他的話︰「你快說,你有什麼辦法?」
四阿哥輕輕地用手撫模著我的頭發,說︰「入府後我會安排你住在你上次住過的院子,那里清靜無人打擾,我吩咐府里的人沒我的命令不許進出,對外也只聲稱又娶了個福晉,只是體弱多病不能見人就行了。」
「哦,這倒是個好主意!」我微微點頭。
「只是苦了你,不能明目張膽的給你一個婚禮了,我應該正大光明地娶你過門才是!」說著,四阿哥輕嘆了一聲。
我拍拍他的胸,安撫道︰「沒關系的,只要和你在一起就成了,其實對于名份啊,形式啊,那都是虛的,我不在乎!」
「莫莫,難為你了!」四阿哥上前抱我,突然響起敲門聲,我輕輕一躲,避開了四阿哥的懷抱,我瞧見他的臉當時就黑下來了,真是!
我輕咳一聲,喊了一聲︰「進來。」
八阿哥應聲推門走了進來,見到四阿哥有些驚訝,說道︰「今日見莫兄臉色不佳,本想來看看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沒想到四哥倒是捷足先登了!」
「八弟,這是在學堂,你還是改了稱呼比較好,應該叫莫先生才對吧?」
我翻了一個白眼,我真是好久沒做這個動作了,這四阿哥連個稱呼都要計較,那我以後的日子恐怕要經常練習白眼了!
八阿哥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愣了一下,隨即道︰「既然四哥如此說,我也只好遵命了,不過到了學堂外面,我們還一樣是至交好友,不是嗎?」。
這後半句是沖著我說的,我趕緊點了一下頭,說︰「當然,當然,朋友之間怎麼稱呼是小事,四阿哥不用介懷!」說完,刻意看了四阿哥一眼,他果然給面子,沒再說話,可那臉還是沒有降溫。
只听八阿哥說︰「莫先生,我還沒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以至于面色不佳又在課堂上頻頻分神?」
我連忙搖手,「沒事,只是因為昨晚窗外有個知了晚上不睡覺,吵得我無法入眠而已,八阿哥不用擔心。」
「哦,那就好,如果你真有什麼事需要幫忙的話,我一定義不容辭!不過那只知了也真是討厭,應該捉住它烤來吃掉!」
我汗顏,真是一對活寶,難怪是一對兄弟,都那麼有個性!
這時四阿哥開口︰「行了,莫先生,我們也該去上課了,你注意休息。」說完向門口走去,還不忘叫上八阿哥︰「八弟,你不走嗎?」。
「走,怎麼不走?莫先生,回頭再來看你。」
「看什麼看,快去上課!」四阿哥有點火大地扯起他就走。
我無奈地搖頭,心中暗笑,如果不知道內情的還真以為他們的關系多麼親密哪!唉,事事難料啊!
既然現在已經沒有什麼難題了,我又開始忙起來了,無他,只因以後怕是不能常常出來,又要做甩手掌櫃了,所以要把學堂的事再整理一下才行。
其實事情也不算太難處理,我提了老王做副校長,反正有我以前的言傳身教,再加上他比我還要高漲的事業心,把學堂交給他我是放一百二十個心。
雖然以後還要時不時出來上個課什麼的,不過我已經盡量安排了一些老師集中在一起進行惡補,讓他們能夠勝任如數學啊體育啊這些科目,這樣我就可以不用總是拋頭露面了,至于那些皇子們的課嘛,我還是要親自上的,對皇上沒有個交待可不行。我可沒有重新排課程表,我可不想整日被悶在府里,那樣的話我豈不是生不如死?
過了些天,正在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之時,大哥出現了。原以為他當官當上了癮,就不把我這個二妹放在心上了,總是不來看我,不過看起來還是有點良心的。
把大哥讓進辦公室,大哥「咕咚」兩聲把個茶水喝了個干淨,開門見山直說︰「二妹,你是不是答應四爺要做他的福晉了?」
原來是為了這事兒,我還真是有點失望,還以為他有多關心我呢!我點點頭。
大哥著急地說︰「二妹,你可想好了,這樣一來你可就有了危險了,你的女兒身份隨時都有被揭穿的可能啊!」
我內心一陣感動,剛才我還在埋怨大哥,看來是我胡思亂想了,于是答道︰「大哥請放心,我心里有數。再說了,你現在怎麼還勸上我了,當初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大哥一拍大腿,嘆道︰「二妹呀,此一時彼一時啊,那時你什麼身份?現在你又是什麼身份?能一樣嗎?」。
我突然笑了,挺起胸膛,大聲說道︰「大哥,我決定了,我要嫁給四阿哥,我要幸福,所謂人生能有幾回搏,為了能和他在一起,我拼了!」
我突然有一種大義凜然的感覺,有那麼一點豪情從胸中悄悄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