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我在碼頭管帳了
吃完了飯,甄肥肥提著一桶水來到小房,也就是兩個孩子曾經睡覺的地方。後來兩個孩子搬過來跟她一起睡,這個小房就空出來了。
孩子們都睡了,自己可不能吵醒他們。
輕悄地回到自己房里,找了兩件換洗的衣服,剛準備走出去卻被床上的兩個小家伙吸引住了目光。
毛毛靠在床頭檔上,小腦袋一點一點的,但恁是固執地不躺下去——
這孩子,想必是想等她回來,等了很久等不到便困了……
星星呢,睡覺就像個小狗似的,拱著小身子,將小頭顱緊緊貼在姐姐的手臂上。小身子光光的,被子被踢到了床里邊,小身體縮成一團,偶爾還踢兩下小腳——
甄肥肥笑了,疲憊的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看著她的兩個孩兒就像是在看著世上最珍貴的寶貝。
那笑容里有著母親獨有的光輝!
甄肥肥輕輕來到床前,將星星的小身子放平,拿出床里邊的小被蓋在他的小肚子上。
說是小被,其實是甄肥肥拿那幾件破的大衣改造而來的;幾件大衣勉勉強強做了兩件小被,另外一床較大的被子就給了兩位老人。
時值夏天,除了晚上有點冷,其他時間都還好。兩位老人年紀大了,身子骨又弱,一身或這或那的毛病,很是怕冷。兩個孩子身子嬌小,蓋小被也合適,甄肥肥就把自己床上的被子洗了給二老送過去了。
他們娘兒三晚上就靠著這兩床小被湊合著。
不過這只是暫時的,等她過段日子掙了點錢,就會立即著手解決這個問題。
安置好了星星,甄肥肥又輕輕摟起毛毛,將她的小身體放下來,把頭平枕在枕頭上。寵溺地模了模她的小臉,在他們的小額頭上各親了一下。
「娘……你回來了……」毛毛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喚了一聲。
「嗯,娘回來了。毛毛先睡,娘洗完澡就來啊——」甄肥肥溫柔無限的在毛毛耳邊輕輕說道。
「嗯……」听到這句話,毛毛似乎安心了,終于漸漸睡了過去。
看了良久,甄肥肥才拿著換洗衣物走出來。
一抬頭,便看見了屋外掛在中天的皎潔月光。布滿疲憊的臉上滿是風霜,額頭一縷散發道出生活之艱辛——
…………
上家唐碼頭。
管家孫金志拿著一個小算盤在一船貨旁不停地撥著算盤珠子,手指運算如飛,不一會就將船上的貨物數目核對了一遍。
甄肥肥邊走邊綁好腰間的寬布帶,不一會就來到了船前。
「喲,財財姑娘,我正找你呢。」孫金志叫住了拉過一袋貨準備扛著就走的甄肥肥。
「孫管家,你喊我有事嗎?」。
「財財姑娘,這不剛從附近幾個村子收集到一船大米,正趕著運往蘇京去哪。可是這船快開了,數目還沒核對完,不知財財姑娘能不能幫我看看?」孫金志拿著小算盤做出一副著急狀。
「嗯,這個好說。孫管家,你盡管把數報出來,我加加試試。」甄肥肥答應得很爽快,前世讀那麼多書,這點小算術可難不了她。
「那這算盤給姑娘用用吧。」孫金志很是滿意,忙將手中的算盤遞過去。
「咳,孫管家,這個就不用了,我不怎麼會打算盤。」甄肥肥笑著將算盤推回去。
孫金志怔了一下,難道他和大佬都猜錯了,這姑娘根本就不會算帳?
「孫管家,我們開始吧。」甄肥肥喊了聲,孫金志終于反應過來了,忙回了聲好。
孫金志心里沒底的打開賬本,報出一串較小的數字,如果她這都不知道,那他可真沒法幫她了——
「橋西村大米五十石;黃虎領二十八石;跑馬組二十二石。財財姑娘,你加加這有多少了。」這大小村落共有二十幾個居多,怕只怕這一下報多了財財姑娘跟不上,孫金志很是好心地只報出了三個。
「整整一百石。孫管家,你且一次報完,不用擔心我跟不上。」甄肥肥知道孫管家的好意,但是既然人家這麼幫她她也不能讓他失望不是?
孫金志眼前一亮,看來是自己想多了,人家財財姑娘不用算盤是因為沒必要,而不是真的不會這個。
「那好,財財姑娘可要听好了——」孫金志利落地打開賬本,沾了沾口水,翻開了一頁紙,對著賬本念起來。
「清湖村四十六石;長富村八十三石;沙嶺嘴六十五石……」陸陸續續地,孫金志一連報了十八個村子,才吐了口氣停了下來。
「六百七十五石!」孫金志一口氣還沒吐完,甄肥肥就十分肯定地報出一串數字。
孫金志身體一陣趔趄,看著甄肥肥的眼里滿是驚嘆——
…………
下午甄肥肥是「飛」著回來的,一回到家,就抱起家里的兩個娃親了半天,才笑哈哈地對一家老小說了白天的事。
「閨女,你剛說啥?孫管家讓你管帳了?」老婦人趕緊在破圍兜上抹了兩把手,抓緊閨女的胳膊問道。
老人也連忙放下手中編著的草蘿,拄著單拐來到閨女身邊仔細听听是啥回事。
「嗯嗯嗯∼∼」甄肥肥不停地點著頭,滿眼都是笑意。
「這麼說,我家閨女不用再扛那重得死人的貨了?不用天天默漆抹黑、累死累活的了?」老婦人的眼楮越來越閃爍,音量一次比一次提高。
「嗯嗯嗯∼∼」甄肥肥仍是不停地點著頭。
「天哪,咱家終于踫上件好事了!」老婦人挫著手,將各方諸佛謝了個遍。
過了好久,一家人才漸漸平靜下來。
毛毛和星星臉上笑呵呵的,老人家坐在小凳上看著自家閨女是一臉的自豪;至于老婦人嘛,在鍋台上忙上忙下,嘴里念叨個沒完——
「哎,我的閨女就是有本事,真是出息了……瞧瞧啊,現在都可以管一個碼頭的賬了……以後看哪個長舌婦還敢在背後說我家閨女!……」把了一把柴,老婦人從鍋台後出來,嘴里仍然還在念叨著︰
「村頭王姐前天還在我面前說她家的閨女怎麼怎麼能干,我知道她是故意說給我听的,不就是想說我家閨女沒她家閨女好嘛……哼哼,趕明兒在河溝里踫上,我也得把我家閨女在碼頭上管帳的事說說——」
看著在鍋台上一個人說得正起勁的老婦人,甄肥肥輕笑著搖搖頭——
那笑容很暖,很甜!
直直暖到人的心窩子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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