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愛屋及烏」開業了
「好!」席元龍直盯盯地瞧著甄肥肥,呆呆地說出一聲好,嘴角勾出一抹傻傻的笑。
這是第一次,甄肥肥從精明的席元龍身上看到這樣簡單的笑。
「!你看叫愛屋及烏好不好?」
「好——」不管甄肥肥說了啥,席元龍呆呆地只會蹦出一個「好」字。
「額——」也不問為什麼,就說好?
「哦……那個……為什麼?」
「嘿嘿,還沒忘餒。」這才是凡事要弄個明白的席元龍嘛,哪這麼容易就讓她混過去。
「也不記得我在哪個地方看見這麼一個麻將的成語︰愛屋及烏從愛打麻將時開始,就堅持用麻繩替代腰帶,只穿麻布做成的馬褂;買家具要麻臉的;炒菜用麻油;早餐吃麻花,中飯吃麻團,晚飯必吃麻婆豆腐和麻辣小龍蝦;還有一個憧憬︰希望娶一個姓麻且滿臉麻子的姑娘……哈哈哈!你不覺得很有趣嗎?」。
「……」聲音一頓,席元龍受驚嚇地閉上嘴。他什麼時候也說上那女人「專屬的、不可理喻的、令人發指的」笑聲了?
這真的是件可怕的事——
甄肥肥訕訕地閉緊了嘴巴,縮緊了脖子,這跟她可一毛錢的關系都沒有啊——
「咳咳咳∼∼那教練呢?」席元龍不自在地捏了捏喉結,巧妙地轉移話題。
得了,他還沒放棄那個問題,真一個個的來問啦。
「教人們下棋打牌啊!」
「保鏢?」
「嗯哼!你瞧瞧——」甄肥肥學著健美先生挺了挺胸。「肌肉,身材魁梧。我往哪兒一站,誰敢鬧事!」
「嘖嘖嘖——」雞肉?不曉得是麼東西。肥肉,倒是滿身都是。
「收銀員?」
「嗯哼,我很閑,每峰完後可以幫忙收收錢,送送客。」
「跑堂?」
「哎嘿!這個嘛,好說。一樓二樓送飯來的時候我能幫著上上飯啊;樓里有什麼事可以跑跑腿;哪個桌子三缺一還能幫湊湊數,隨時抹抹手拿著錢袋子就能上。怎麼樣,用我是很不錯的吧?……哎?」
甄肥肥臉上的笑容一僵,愣愣地轉過身。定定地瞅著席元龍。
「好啊∼∼老席,還說沒動歪心子,問得這麼仔細干嘛!」甄肥肥惡狠狠地逼近。
「喂,馬大小姐,你在我這干活,賺我的錢,我這個做老板的難道不應該知道你能做些什麼嗎?」。
無論席元龍怎麼說,甄肥肥徑自地晃著她自個兒的腦袋。這些理由騙騙三歲的小屁孩還行。在她這兒麼,休想!
「你什麼意思?」他說了那麼久,這家伙就這樣一副見鬼的態度,擱誰都受不了。
「老實講,你這麼問我有兩個目的,你听听我說的可對啊。第一個嘛。知道我能做啥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你想听我親口說一次,這樣到時候我就是想模模魚、少做點事都不行了……老席,你真的很有當精狡的大資本家的潛質哎。這麼會剝削員工的剩余價值——」
席元龍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這麼隱蔽的心思她是怎麼看出來的,難不成她是他肚子里的蛔蟲不成?
不怕不怕。他還有另外一重目的,這個她絕對不會猜出來。想到這個。席元龍心里稍定。
「這第二個嘛……」甄肥肥模著下巴,圍著席元龍來來回回地繞圈子。「嘿嘿!是不是精明能干的大佬一開始也不知道從哪兒著手,拐彎抹角的到我這兒來取取經,嗯?」
「……」席元龍心中劇烈的一突,臉霎時白了。
這家伙,她她她她……
「哎喲∼∼我跟你開玩笑的啦。」甄肥肥笑著推推席元龍僵直的肩膀。關系再好,也得顧慮一下老席的感受。他是個好面子的人,被她這麼說應該很尷尬吧?她甄肥肥雖算不上溫柔體貼,好歹還蠻識時務。
「好了,已經很晚了,我回去困了啊。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忙了一天,你也早點休息——」坐了這麼久,甄肥肥已是呵欠連天,工錢的事也懶得再提了。今晚她得好好睡一覺,不到日上三竿她絕對賴著不起來。
「喏,接著——」甄肥肥快進屋的時候從懷里掏出個錢袋子,扔到席元龍的手上。
「六十兩,一兩不多,一兩不少,還你了……哦!想起來了,別忘了把我的欠條燒了啊——」
「呵呵,欠條?」那麼有趣的玩意兒,他可舍不得。
…………
一連幾天,甄肥肥都沒看到席元龍。
听陳算說,席元龍這幾天忙著找他在蘇京的朋友,又忙著「愛屋及烏」開張的事兒。每天一大早就出去,半夜才回來,甄肥肥自然見不到她。
不過甄肥肥也沒閑著,開始兩天致力于培訓員工。後來慢慢清閑下來,有空的時候,就到廚房里幫崔師傅和劉師傅炒兩盤子菜,沒事的時候就在外面桌子上趴著,蔫蔫的打量著過往的人群——
她真的是懶了!
全身的骨頭酥軟得一絲力氣都沒有,癱在桌子上,動都不想動。
張口讓陳算給上了一壺酒,這麼好的天,這麼好的心情,不飲點小酒又豈能對得住這大好的年華!
她從沒醉過!沒人知道她的酒量到底有多大,因為她——從沒有喝過白酒。
即使是啤酒和紅酒,她也不輕易沾。她常說的一句話是︰我還是個學生,學校規定學生不能喝酒!
只有在過年的時候,她才會和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一起,進爸媽還有女乃女乃一杯啤酒。其他的時候,無論別人怎麼要求,她都不會喝。
雖然很多人不喜歡,可她就是這樣執拗!執拗得讓人恨不得抽她兩耳刮子,可這就是以前的她,甄肥肥!
可是今天,沒來由的,她想喝點小酒——
「戀他朝市求何事,想取丘園樂此身。千首惡詩吟過日,一壺好酒醉銷春。歸鄉年亦非全老,罷郡家仍未苦貧。快活不知如我者,人間能有幾多人?……哎!我怎的離家無幾日,就‘想歸田園’了?」
「啪啪啪!財財姑娘真厲害,這詩做得真好!」
鼓掌聲驚醒了自酌自飲的甄肥肥,甄肥肥努力睜開已有兩分醉意的眼,打量著來人。
原來是陳算啊!
「謬贊了——」甄肥肥的舌頭都開始打結了。
「不不不,這詩……」
「陳算啊,你真的是……謬贊了,這不是我做的詩,我哪有……本事做這種詩啊!」笑話,樂天居士的詩,她怎好意思冠在自己頭上。她醉得再厲害,在這件事上可不能含糊。
「是是是!陳算明白了——」陳算恭敬地點頭,臉上的表情卻越來越溫和。
原來財財姑娘不僅有本事,為人還這麼謙虛,大佬看好的人果然很不錯呢!
「不是!這真的不是我的詩。」甄肥肥不放心的再解釋了一次。
「是!陳算明白,真的都明白——」陳算躬身作揖,理解的點點頭。
額,他的,真的明白?
「對了,財財姑娘,忘了跟你說了。三樓開業的日子定下來了,就在後天,大佬讓我對你講一聲,叫你當天早點過去,幫幫他的忙——」
「哦,我記下了。」就在後天了嗎?這個老席,辦事效率還蠻高的嘛!
「還有……前些日子大佬請裁縫給財財姑娘縫制了兩套衣服,說是下午就會送過來,財財姑娘試試合不合身。不合身的話,趕緊交給裁縫去改,時間還來得及。」
「……衣服?」老席給她做了衣服,什麼時候的事啊?
「對啊,財財姑娘還不曉得這事?……也對,大佬這幾日早出晚歸的,財財姑娘怕是還沒能跟大佬說上句話吧?」
「呵呵呵∼∼我知道了,陳算,你先去忙吧。等我見著他,會好好謝他的——」
後天!開業!衣服!
…………
到了「愛屋及烏」開業的這一天。
甄肥肥在陳算的三請四催下,痛苦地從床上爬了起來。蒙著眼穿好昨晚改好的衣裳,隨意地捏著幾縷頭發挽起來,從梳妝盒里模出一只簪花插上。甚至來不及瞧上一眼,便急著打開門,讓陳算進來。
「財財姑娘,你好了嗎?咱們出發了……」陳算的話說到一半突然哽住了。怔怔的看著一臉睡容不停打著呵欠的甄肥肥,臉上微微地抽了起來。
「怎……怎麼了?」是不是她沒洗臉,眼角不干淨?還是她蓬頭散發像個瘋婆子?不對啊,她明明梳了頭的……
「沒事,我這就叫麗兒給財財姑娘打洗臉水,衣服整整,頭發重挽一下。弄好了財財姑娘先上車,讓車夫先送你們過去,我還有點事要辦——」說完陳算二話不說,腳底抹了油似的溜了。
甄肥肥不解的轉過身進了房,把自己的腦袋湊向銅鏡。
「喝!」甄肥肥狠抽一口氣。
原來她在忙亂中將棉扣扣扯了,上一顆扣到下一顆,脖子上還是敞著的。頭發呢,軟得就像只沒有骨頭的蛇,隨著脖子的搖擺晃蕩個沒完。更讓人想要暈倒的還是她的臉,何其慶幸她的眼角沒有穢物,但為……為什麼在她的唇邊非要有一條白色的痕跡,蜿蜒伸至她的下頷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