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給你講一個,這個保證好笑!」
這一回甄肥肥張口就來,畢竟剛才搜腸刮肚了那麼一陣,可不只挖出一個故事來!
席元龍仍然沒有表態,但他的樣子卻已表明他在听。
這豈非一個好的開始?他的情緒好了不少了,甄肥肥能夠感覺得到,至少不像剛開始那麼…………嗯,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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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第二個故事嘛講的是一個叫錢包的還有一個叫李虧的故事。大概幾十幾百年前吧,有個家伙叫錢包,錢財的錢,包大哥的包。還有一個家伙叫李虧,小李子的李,虧大發了的虧。這點你注意了啊,可重要了。」
甄肥肥不忘提醒,接著道︰「說是有一天哪,這個錢包的豬跑到李虧的地里把人家的玉米全啃壞了,雙方打起來了。他們不相上下,最後兩人決定報官,來到縣衙門。」
「縣太爺發話了︰下跪何人?」
錢包唯唯諾諾的道︰「在下姓‘錢’!名‘包’!」
縣太爺一听,信「錢」?有門!你信錢,我愛錢,這不就妥了,急忙喝到︰「一旁站著,明天再審,下一個!」
甄肥肥一板一眼的分飾幾角,聲音因人而異、因情而變,倒也頗像那麼回事。
錢包一旁站著去了,縣太爺又把一雙財眼盯向了李虧————
「下跪何人?」
「在下姓‘李’,名‘虧’!」
縣太爺本是一個糊涂官,對判案十分頭疼。听他自己說「理虧」,何不順水推舟,送個人情。
說到這兒,甄肥肥沖席元龍眨眨眼。意思好像在說︰大佬,這你可明白乎?
席元龍略一思量,便抿起嘴唇笑了。
李虧李虧。估模著那糊涂的縣老爺把他听成是「理虧」了。
看到他的表情,甄肥肥便知道他是明白了。
「縣太爺一尋思,這一個叫錢包,信錢,能給他點錢花,充實一下自個兒的小金庫。這另一個叫「理虧」,理虧理虧。自己都承認理虧了,干脆就直接判他有錯得了。既破了案,大家又都討得了好處,豈不樂哉?」
于是縣太爺一聲厲喝︰「來人啊,把這理虧廝拉下去重打四十大板!」
李虧哭天喊地︰「大人冤枉!是他家的豬啃了我家的玉米地。反而打我,天理何在?」
縣太爺不理會他的哭爹喊娘,只是摞著自個兒的胡子淡淡的問︰「你是不是理虧?」
李虧道︰「是啊,我是李虧!」
縣太爺這下有點怒了︰「你既然理虧,何來的冤枉?!」
…………………………
這個故事到這里就結束了,很難得甄肥肥說起這個故事沒怎麼笑。不是這個故事不好笑,只是這不是她喜歡的故事類型。她原本以為席元龍會喜歡這種類型的,沒想到除了惹他微微的笑了那麼一小下,就一點作用都沒了。
哎!真是出師不利啊!這樣讓她甄肥肥以後還敢有何面目跟家里那兩個小鬼說笑話?
「再講一個!」
「啊?」他還要听?
「我說。你再給我說一個————」
「你喜歡听?」這個她可得問清楚了,不能他一點兒興趣沒有,她還得擱這兒浪費唾沫星子吧!
「……」
「你剛剛不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我還以為你不喜歡听我說這些呢——」
「……嗯。」
「你嗯什麼嗯?」
「喜歡,我很喜歡听。」席元龍緩緩重復了一遍,望著她怔忡的臉淡淡的笑。
那笑容神秘而奇特,就像是在嚴寒中忽然吹來一陣神秘的春風。融化了冰雪。
甄肥肥也笑了。
現在,她很樂意為他說第三個故事,也是今晚的最後一個笑話。
……………………
孔子是女人?
甄肥肥剛說要講這笑話時,席元龍就驚得張大了眼眶。
听下去後,才明白事情竟然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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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在一個古老而鼎盛的時代——唐代,有一個叫李可及的優人,伶俐乖巧,愛說笑話,非常風趣幽默。
有一次,唐懿宗在延福節期間召來一些和尚、道士宣講經義,之後又讓樂人戲子們表演。李可及身穿肥大的衣服,腰系寬闊的衣帶,用手提著衣服的下擺,登上座位宣稱自己對儒、釋、道三教可以縱橫評論。
座中一人問李可及︰「你既然說博通三教,請問,釋迦如來是什麼人?」李可及說︰「是個女人。」提問的人很驚訝,說︰「有什麼依據?」李可及一本正經地說︰「《金剛經》上明明寫著‘敷坐而坐’,如果如來不是女人,何勞丈夫坐下後再讓兒子坐下?」皇上听了,不由得哈哈大笑。
剛才提問的那個人還不甘心,又問︰「太上老君是什麼人?」李可及說︰「也是女人。」那人越發不明白了,李可及當即解釋說︰「《道德經》上寫著︰‘吾有大患,為吾有身;及吾無身,吾有何患?’如果不是女人,又何必害怕懷孕(「有身」)呢?」皇上听了,又很高興。
又有人問︰「孔子又是什麼人?」李可及說︰「也是女人。」提問的人說︰「你根據什麼說孔子也是女人?」李可及不慌不忙地說︰「《論語》上寫著‘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賈者也!假如不是女人,為何要等著出嫁呢?」
皇上高興極了,當場給了李可及非常豐厚的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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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元龍听完這個笑話後,出奇的靜默。
甄肥肥回過頭,觀察他的反應,然呈現在她眼前的除了不解還是不解。
他是喜歡還是不喜歡?這個笑話是好笑還是不好笑?她的「笑話破冰戰略」到底有沒有起到作用?一連串的疑問在她的腦海交替浮現。
這個笑話可是她挖了好久的腦袋才挖出來的。要記住那麼多的典故和文言文本身就不是一件易事,而她還「繪聲繪色」,很辛苦地配合著做面部表情。他要是還「嫌棄」那她真的想痛扁他臉一頓,把他俊逸的臉給扁成一個徹徹底底的豬頭。甄肥肥在心里暗想。
席元龍卻「噗」地一聲笑了!
抱歉,他實在是憋不住了!興許是覺著當著她的面大笑可能會讓她得意或是驕傲,席元龍雙手撐在桌上極力忍住笑。
甄肥肥瞪圓了雙眼,詫異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正當她得瑟地宣揚戰果,故意問他一聲「怎麼樣,我說的笑話很好笑吧?」的時候,席元龍勉強忍著笑,興味十足地對她眨眨眼道︰
「那席某敢問智慧超群、心思卓絕的馬大姑娘,剛才站在席某面前唾沫橫飛、手舞足蹈、不時凶相畢露的馬財財是什麼人?」
甄肥肥先是一愣,很快便知道這家伙在跟她說什麼,居然也沒說啥,反而一本正經地學著李可及的樣子,道了聲︰「也是女人。」
「你根據什麼說馬財財也是女人?」席元龍知道這句話問出來不啻于是對她的嚴重「挑釁」,卻還是問了出來,而且他的話是那麼的自然。
就好像在說公雞不會下蛋、只有母雞會下蛋那麼一樣的自然。
甄肥肥居然還是在咧著嘴笑,而且笑容還愈發的燦爛。
席元龍卻嗅對了不小的火藥味,不待他有何動作,甄肥肥已經河東獅吼般沖他嚷了起來︰
「嗷!你眼楮掉芝麻里去了還是小得看不見光?不會自己看哪!——」
席元龍痛苦地抹了一把臉上她遺留下來的口水。是,他現在確定了,她是女人!而且還是一個膽兒肥和大嗓門的女人!
除了她,誰還敢在他樓里如此囂張的對他進行口水攻擊?
……………………
不過也正是這一番鬧,之前的不快和壓抑蕩然無存,兩人的話也漸漸多起來。
甄肥肥恢復了在他跟前健談的本事,開始熱呵地跟他說起這幾個月來的遭遇。
席元龍的臉色好看了不少,似乎在她的面前,他總是生不起來她的氣。即使生氣,也氣不了多大一會兒。
你像這次,自個兒整整生了幾個月的悶氣,在見到她後,不到一個時辰就這麼給她壓下來了。
最重要的是,自始至終,這個家伙還不知道他大佬就是生她馬財財的氣!你說這,可氣不可氣?
不過,也不敢保證這家伙是故意在跟他裝糊涂。知道他是生她的氣,卻故意裝出一副無知和無辜的樣子……嗯,這很有可能。要不然她這對他又是說笑話、又是「陪笑臉」的又是為了哪般?
席元龍暗自琢磨著,可是看看一旁因說起好笑的事前俯後仰毫沒形狀的家伙,又悄悄推翻了自個兒剛才的設想。
他實在無法相信,這個喜怒皆形于色的家伙有本事在他席元龍跟前裝糊涂!
算了,與其相信她演技高超,還不如信服她這方面無腦要容易得多!
可誰知,他這兒暫時是沒事了,甄肥肥卻開始跟他秋後算起賬來了。
而且看她那架勢,要與他算的「賬」似乎還不少——
………………………………(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