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個城市,每天都在發生變化,變得他已經快認不出來了,可是通往軍區大院的路,他還記得很清楚.而眼前這條路,正是直接通往那里.
他記得在他還很小的時候,那時條件艱苦,物資也缺少,一個軍區大院里,經常要擁擠著住十幾戶人家,于是,便有十幾個調皮搗蛋的孩子,放了學之後,便一起在大院里玩耍(一夜迷情:王牌律師纏上身第二十九章無論如何逃月兌不了內容)。
在他出國留學以前,軍區大院從里至外,進行過一次大的改造,並重新按職位和資歷,進行了分配,他的爺爺由于身份特殊,所以一人分到了這幢面積不小的大院。重新加高以後,這里便有了三層樓。
昔日擁擠熱鬧的大院,一改過去的鬧鬧哄哄,如今變得莊嚴而肅靜。
當身邊的幾個便衣軍人,將許逸臣客氣有禮地從車上請下來的時候,他看見的大院,就是上面的那個感覺。這幢有著歷史悠久的大院,不僅沒有在風霜雨雪中殘敗,經過整修之後,反而更加添了歲月的厚重感。一如,他的爺爺,隨著年紀的增長,不僅老當益壯,反而更加睿智和威嚴了,風采不減當年。
進門的時候,他的爺爺手下的兵,就分別立正站在大院里面的大門口,一邊一個,那兩個士兵皆一身稟然地站著,站姿也是軍人標準的姿勢。
領著許逸臣的幾個便衣,一個標準的敬禮,和守在大院門口的士兵,互相致敬之後,這才畢恭畢敬地請著許逸臣,「臣少爺,請進吧,首長就在里面。」
都在家門口了,這無論如何也逃不過了!
許逸臣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既來之則安之,一改在外頭的嘻嘻哈哈和隨便,邁著軍人標準的走姿走了進去。
大院一樓,還是和他留學出國以前的擺飾一模一樣,沒啥大的變化,通常一樓,都是爺爺平時用來招呼客人的,自己這個親孫子,回到了自己家,又不是客人,所以此時,爺爺應該不在一樓(一夜迷情:王牌律師纏上身29章節手打)。
他繞過一樓,走到木樓梯邊,不經意簡單地掃了一眼整個一樓,果然,和他設想的一樣,爺爺不在一樓。看來,事隔這麼久不見,爺爺的性情,還是沒有什麼改變。就如同這簡陋而又古樸的房子一樣,明明可以生活得更優厚一些,爺爺偏要一意孤行。所他所知,他們家好像不差這點錢。
如果爺爺還是那般「頑固不化」的話,恐怕自己的決定,沒有那麼好過關。
按著以往對爺爺的了解,許逸臣沒有先去別的地方找爺爺,而是徑直先來到了二樓,二樓的入口處,也有兩個威嚴的士兵,把守在那兒。可見,這些部下對爺爺的人身安全,保護得倒是滴水不漏。爺爺在二樓,設有一個單獨的書房。
「砰砰」望著厚重的紅木大門,他抬起手來,輕輕地在門上敲了兩下。
不一會兒,從里面傳來一個渾厚響亮的聲音,「進來」,他仔細一听,正是爺爺的聲音。
在進門之前,許逸臣最後一次不放心地整理了一個自己的衣擺,確認沒有任何問題之後,這才放心地推門而入。在他的印象中,爺爺極為重視穿著,所以第一印象,很重要,他必須確保自己一切ok,不讓爺爺挑剔。
「爺爺」許逸臣一改在外面的嘻皮笑臉和風流倜儻的形象,以標準的軍姿,站在了爺爺的面前。
在書房里端坐的人,正是他的爺爺,許老爺子,許國強。和過去所有的軍人的名字願望差不多的,在他們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他們簡單的願望,無非就是什麼愛國,救民,國強什麼之類的,他的爺爺也不例外。
爺爺經常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在耳邊不停地念叨︰「國強才能民富。」只是許逸臣常常左耳進右耳出,听不進去,他覺得爺爺口中所說的那些事,和自己眼前所處的這個和平年代,完全沾不上一點邊。他不能理解爺爺那輩人的思想,自然爺爺也不會明白現代年輕人的心情。
所以,自然而然就有了所謂的代溝,人說,跨三年一個代溝,他和他的爺爺之間,這跨了多少年,自然這代溝也就格外地大。
不過,許逸臣雖然有點怕他的爺爺,但是也不至于和外面那些爺爺的手下的兵一樣,對他忌憚得那麼嚴重,無論如何,他的爺爺,在他心目中,首先是他的親人,其次才是首長。
「臭小子,還知道有臉滾回來了?我特意派人去機場接你回家,怎麼你倒好,就給我先開溜了呢?這回倒好,害得我的人,為了找你,連整個城市都快翻了一遍過來。」許國強見著自己的孫子,雖然高興,可面上還是維持著以往鎮定嚴肅的表情,像在訓練他手下的人時,一板一眼,有規有矩。
許逸臣最見不得的就是爺爺這個樣子,他明明只是他的孫子而已,卻不能在自己的爺爺面前撒嬌,不能抱怨,更不能享受別的孫子和爺爺之間那種難得的爺孫天倫之樂。他又不是他那些手下,動不動就訓他,他這才剛走進家門呢,就開始訓上了。
「爺爺,我這不是回來了嗎?」。許逸臣見縫插針地討好老爺子,在這個節眼上,他必須要將爺爺的注意力,從他逃月兌這件事情上轉移開來,否則依爺爺的個性,他指不定會揪著這件事不放,而批上他一天一夜。
「不派人去抓你,你會回來嗎?死小子,我還不知道你這頑皮的性子,如若不是被逼得實在沒有辦法逃月兌,你會乖乖跟著他們回來嗎?」。這寶貝孫子,可不是省油的燈。那些個他派出的部下,可都是曾經跟隨他多年的得力干將,沒有想到在機場,就直接將人給接丟了。
「爺爺,我餓了,還沒吃飯呢?你能不能先讓我吃飽了飯,再接著訓呀。」許逸臣是真餓了,本來潛出酒店,還有另外一個目的,就是想出去吃頓飽的熱的,沒有想到在酒店門口就被劫來了,這會兒雖不至于餓得前胸貼後背,可是也還是真的餓了(一夜迷情:王牌律師纏上身第二十九章無論如何逃月兌不了內容)。為了配合他的說法,這時肚子也爭氣地咕嚕響了兩聲。
許國強听見咕嚕聲,這才相信孫兒是真的餓了,趕緊叫來了守在門外其中之一的一個士兵,「吩咐廚房,準備飯菜,一會我們到一樓去用餐。」
那士兵,領著命令便識趣地離開了。
可是許逸臣還乖乖地站在書房里,以立正的姿勢,不敢亂動半分。沒有爺爺的允許,他可不敢亂動半分。明里他這是進自家的家門,可暗里,他清楚,他這是在為這幾天逃月兌的自由時間,在負荊請罪,爺爺的火氣一天不消,他就得提心吊膽地過一天辛苦的日子。
許老爺爺故意沉默著不作聲,慢悠悠地端起了書桌上的一杯碧螺春,細細品嘗起來,他這是在考慮孫兒的耐性。
十分鐘,二十分鐘,半個小時過去了,許逸臣的雙腿,早已經站得發了麻,小腿肚也微微有些酸疼起來,可是他不敢叫苦,否則依爺爺的性子,必定重罰,而這重罰,搞不好會罰他站上一小時,或一晚上,當然這個時間的限定,得看老爺子的心情了。
走進這幢軍區大院時,許逸臣的心理就做好了充分受苦的思想準備。眼下的情況,雖然有些難受,但是還不至于讓他撐不住,所以他咬著牙,繼續硬撐。
終于在四十分鐘過後,許逸臣感覺雙腳都在開始微微地顫抖,他隨時都有可能倒地不起的時候,老爺子才終于發話了,「先坐下吧,一會就快開飯了。」
看似平淡的家常話,可是,絕不似外表表相上所看到和听到的那般輕松。所幸,爺爺終于發話了,他也不用再繼續站著了。
輕輕地移動了一下早已經發麻沒有知覺的雙腳和雙腿,他硬撐著移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默默地坐下。
而許老爺子則是默默地品著杯子里的茶,面上已經沒有了許逸臣剛進門時的威嚴,不經意間,滿意地點了下頭,嘴角也不自然地浮起了一抹笑意。只是一直關注在自己發麻的腿腳的許逸臣,沒有抬頭看見而已。
「逸臣,這次畢業回國,你應該會長久呆在x市不走了吧?」許國強看似不經意地發問,卻令許逸臣渾身一顫,他知道,爺爺關鍵的話題,就在後面不遠了。
看來今天無論如何,也是非得攤牌說清楚的時候了。
「嗯,這回不走了。」畢業順利拿到學位的事,自然是瞞不過爺爺的,所以許逸臣就老老實實的匯報。
「那你剛回來,先在家休息幾天,隨後我就著手安排你進入軍界的事。」
老爺子的語氣,平淡但很肯定,許逸臣細心地注意到了爺爺的措辭,他用的不是詢問,不是征求他的意見,而只是向他傳達這樣一個命令。
進入軍界,他一直都不喜歡,否則他也不會當年寧願背井離鄉,跑去國外留學,邊打工邊自給自足,不會拖到今天了!
「爺爺,我不喜歡軍界,我也不想進入軍界,你能不能讓我,按照自己的設想,來規劃自己未來的生活?」許逸臣知道這話,肯定會惹爺爺生氣,但還是壯著膽子說出了口。
這可是關系到他一生的事業問題,怎麼能像穿衣吃飯一樣,隨便將就就行呢?
「不喜歡?不想進?你自己的設想?哼,長輩辛辛苦苦給你安排好的路,你為什麼不走,偏偏要去撞南牆,難道非要等撞得頭破血流,你才肯听進老一輩的話嗎?你以為這軍界,是想進就可以隨便進的嗎?別人就是擠破了腦袋,也不一定能進得來,你小子倒好,還不屑一顧,真是不知好歹。」老爺子是真冒火了,憤怒地將那茶杯,往書房的桌上「咚」的一放,震出很大的聲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