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婉姑娘,早些歇著吧!」
「哦,你也是。啊,倩蘭,問你個問題。」
倩蘭將床弄好,將茶點放好後,像往常一樣就要出去。
「什麼?哦,小婉姑娘有什麼事盡管問。」
這是倩蘭被派來伺候小婉以來,小婉第一次叫住她,讓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嗯,你覺得……嗯,你們老爺是個什麼樣的人?就……就對下一代而言。」
「嗯?嗯……下一代?我們老爺就少爺一個繼承人。老爺對少爺期望很高,雖然少爺他……」
倩蘭有些不懂小婉的意思。老爺就少爺一個兒子,不管怎樣,當然是很重視少爺的啦。雖然少爺看起來很不爭氣……
「不是。我是問……問……唉,算了,沒什麼。你早些休息去吧。」
小婉也不知該如何表達了。想想,這種事怎麼好問呢。
「哦,那小婉姑娘早點休息。」
看小婉一副煩惱的樣子,倩蘭有心想幫忙。但小婉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想必她也幫不了她吧。
「唉,真是煩。」
那次範夫人跟她講,其實範子麒是小芸的兒子。而範夫人當年生的是個女兒。據產婆說,那個女嬰左肩上有塊蝴蝶狀的胎記……
「如果香兒真是範老爺的女兒,範老爺會接受嗎?」。
听範夫人的描述,小婉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香兒就是範夫人的孩子。從小香兒身上就有一塊紫蝶玉,後來送給了昭暄。而且,香兒左肩上確實有一塊蝴蝶狀胎記。
「哼,你也有睡不著的時候呀!是因為做了虧心事吧!」
「嚇……你,你干嘛突然出聲,嚇死人了。」
小婉實在是睡不著,就獨自坐在湖心小亭中思考著,範子麒突然出現嚇了她一跳。
「這麼晚了,你怎麼也沒休息呀?」
「用不著你管。」
小婉和顏悅色的,範子麒卻是語氣極差。小婉心想,確實,她與他毫不相干,有什麼資格管他。想著,小婉就沉默了。範子麒也意識到自己的態度確實太差,一時,也不知該如何開口。兩人就這麼尷尬的一個坐著,一個站著。
「你……」
「你……」
突然兩人同時轉過身來開口。兩人都覺得尷尬又好笑,卻是誰都沒有笑。
「你先說。」
「你是因為自己不是範老爺的親生子,才不上進的嗎?」。
「啊?你……嗯……」
听到小婉說出自己不是範老爺的親子,範子麒有一瞬的驚訝。想想,應該是範夫人告訴她的吧。他有些不自然的低下了頭,算是默認了。
「你真的知道了!什麼時候知道的。」
當範夫人說,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本是很听話懂事的範子麒,突然就開始不上進了。小婉就懷疑,範子麒可能是知道自己不是範家的親子了。
「這個不用你管吧。」
範子麒說的很小聲,幾乎听不到。過了好久,久到小婉以為他不會再開口了,範子麒突然問道。
「你……你有辦法將紫蝶,找回來嗎?」。
「紫蝶?」
「就是……範夫人的親女兒。」
範子麒本是想叫「娘」的,但頓了一下,還是改成了「範夫人」。
「紫蝶啊。那找回來又能怎樣呢?」
「嗯?你……」
範子麒有些不能理解的看著小婉,找回親生的孩子不是理所當然嗎?可是,小婉這麼一問,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這個他從來沒考慮過,一直只是想著,自己不是範家的孩子,一定要找回範家真正的孩子,然後……
「難道就因為你不是範家親生的,所以你就打算不顧範家對你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嗎?」。
「我……我……」
範子麒被小婉的話說得有些怔住了,不知該如何開口。
「假如,範家的孩子永遠找不到,你就打算一輩子就這麼過嗎?就算範家的孩子回來了,難道你就打算不管範家了嗎?」。
範子麒的心亂了,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你不過是個外人,你憑什麼管範……管我的事!」
範子麒一時亂了思緒,對著向他步步緊逼的小婉吼完,立刻轉身向他院子的方向跑去。
「你要好好想清楚,我只是不想讓你後悔。」
小婉看著範子麒消失的背影,心里很是擔心。她沒有告訴範夫人,關于香兒就是她親生女兒的事。這事,她真的不知該如何說。
很多事情,有些人看的很開,但有些人就是比較執著,所以有了隱瞞。可是,紙永遠都不可能包住火,該來的總是會來,只是早晚的問題。雖然不能避免,但是還是想要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