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邊臉頰下方有濕漉漉的感覺。
蘇向晚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發出一聲像小貓一樣的嚎叫。她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後,用雙手大力擦拭臉頰,試圖讓自己盡快清醒過來。
盡管楊奪的床有些硬,以至于每次起床時她都感到肩膀和腰存在些許的不適。但奇怪的是,她的睡眠質量卻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枕頭和床的夾縫處,照例被蘇向晚流了一灘口水。口水已經氤氳開,在淺咖啡色的床單上形成一汪深顏色的湖。
因為這毫不淑女的睡姿,蘇向晚沒少被老媽批評。但蘇向晚對她無比寵愛的老爸倒是覺得無所謂,用他的話說︰多大點事,大不了每天換一條床單嘛。
「嗯,起來了。」蘇向晚坐起身,再次伸了個夸張的懶腰。
女孩子的某些動作有著驚人的美妙效果,蘇向晚伸懶腰時,雙手後拉,使得胸部高挺,更使得兩座弧度恰到好處的圓丘向上突起。圓丘被束縛在不太合身的衣物內,產生了幾欲爆破的鼓脹感。
如果將這個姿勢定格,最恰當的用途就是掛在帝國的各大獻血站。血氣方剛的小伙子們看到這張照片,恐怕等不及針管插進動脈,就會先用鼻子貢獻幾百cc的鮮血。
不知是楊奪熬的藥確實有效,還是無形中受到他驚人恢復力的傳染,總之以往一感冒通常要持續半個月以上的蘇向晚,今早起來覺得神清氣爽。
昨天晚上,當意識到可能以後不會再見到楊奪的時候,她的第一感覺居然不是輕松,而是……
而是……某種自己不想承認的復雜心情。這心情里有一種成分,叫做憂傷。
他害了她一次,又救了她一次。這兩者能夠相抵消嗎?依然不能。
蘇向晚寧願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寧願自己從未有過出逃的念頭。但每每這樣想的時候,眼前就會不自覺地浮現出楊奪那張英俊到可惡的臉,以及他胳膊上的傷。
很多事情,現在都還想不清楚。蘇向晚的優點之一,就是想不清楚的事情,索性不去想。
反正想也沒用,不是嗎?能夠活在當下就好了。
昨晚睡前,蘇向晚已經打定主意,不去考慮其他任何因素,而只是再在這里呆兩天。或許這段生活在東城的經歷,以後可以作為和許翎分享的私密話題。
她決定好好利用這兩天的時間,並且做一些以前從未嘗試過的事情。
比如,做飯。
幾次都是楊奪下廚,既然一個男人都可以做出精美的菜肴,蘇向晚自忖智商不低,應該也不會比楊奪差到哪里去。
切不出縴薄如紙的土豆片,那就切土豆塊,有什麼了不起嘛,吃到肚子里還不都是一樣!
抱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心態,蘇向晚勇敢地推開門,哼著歌向樓下走去。
楊奪今天倒是還沒起來,他這幾天都趴在客廳的桌子上睡覺。蘇向晚輕手輕腳從他身邊走過,還特意看看楊奪的嘴角邊——沒有口水。
阿婆送來的菜早已經被楊奪仔細分類好。青菜在廚房一角碼得整齊,兩塊肉吊在碗櫃旁邊的架子上。蘇向晚伸出手指踫了踫肉,指尖傳來溫和又有些粘膩的觸感,在蘇向晚手指回縮的過程中,甚至還從肉上拉了條很細的細絲出來。
「呃……真惡心!」蘇向晚搓著手指心想,「早晨不如就吃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