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言手里拿著戶口簿,仍然感覺有些舉棋不定愛你太意外章節。
她真的要嫁黎舒嗎?
不嫁吧,顯得她像一個流氓,不以結婚為目的來談戀愛;嫁吧,心里又有種淡淡的失落,結婚不是人生大事麼,怎麼到了她這里卻變得這麼隨便了?
而且,她要是現在拒絕,爸爸媽媽肯定能把她數落死,但她的心結也在這里,促成他們結合的最重要因素的不是感情,而是壓力
好矛盾橫有顧忌,豎有遺憾。
電話一閃一閃的發著光,顧子言看了看,是顧芮。
都快十一點半了,她還沒睡?
難道有什麼要緊事?
顧子言連忙接通,結果她說的第一句話卻是︰「丫頭,謝謝你。」
顧子言哭笑不得,「不用謝。」
顧芮又圍繞著「感謝」這個中心思想說了一大堆,最後不知道是說累了還是眼皮的確睜不開了,才意猶未盡的掛了電話。
掛電話的時候,顧子言看了一下時間,差十分鐘十二點。
哎,一听說她和黎舒要結婚,這兩家人都激動了,看她們興致勃勃的樣子,她都被培養出了一絲興奮不過卻是所有人中興奮最少的那個。
心情復雜的趴在床上,眼皮有點沉重了,但腦細胞還很活躍,看來今晚要失眠了,她這樣算不算婚前恐懼癥啊?
電話又響起了,這次顧子言沒有看是誰,有氣無力的喂了一聲。
「睡著了?」黎舒溫軟的聲音試探的傳來。
顧子言沒說話。
黎舒笑了起來,「睡不著?」聲音里透著股藏都藏不住的高興。
顧子言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他那是什麼口氣,活像中了五百萬一樣,難不成她失眠能讓他撈到什麼好處?
「是被你吵醒了的!」她不甘心的說。
黎舒呵呵一笑,中氣這麼足,可一點不像剛醒過來的人。不過他沒點破,「反正都醒了,就出來一下。」
顧子言直覺的探頭往窗戶外看了一眼,「出去哪里?」
黎舒換了個手拿電話,仰著頭看向二樓,「你下來就知道了。」
顧子言從床上蹦了起來,小跑到陽台上,果然看見黎舒披星戴月的站在那里。
「你怎麼來了?」她還在用手機講。
黎舒指了指電話,示意她先掛斷,然後對她招了招手,叫她下樓。
顧子言點了點頭,掛了電話扔在床上,就穿著睡衣跑了下去。
她跑得有點快,站定在黎舒面前的時候有些喘,黎舒臉上的笑容漸漸擴大,專注的凝視著顧子言被月色暈染得有些朦朧的小臉,他們才分開嗎,怎麼他又控制不住想要見到她?
顧子言還在固執的問︰「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黎舒舉目四處張望了一下,沒看見巡夜的保鏢,才一把將顧子言摟進懷里,說︰「沒事,就是想你了。」
顧子言的臉突然就紅了,他他他特地開車過來,原因就這麼簡單?她不太相信的哼哼了聲,說︰「騙人。」心里卻暖暖的。
沒想到黎舒竟然點頭,「這麼快就被你看穿了。」還在感慨,「越來越聰明了。」
顧子言的心一下子就涼透了,混蛋,三更半夜不睡覺,就是為了過來取笑她的?氣憤的揮拳打他,卻被黎舒給抓住了。
顧子言這才看見黎舒的手上纏著紗布,她把手抽出來,反握著他,緊張的問︰「你的手受傷了?嚴不嚴重呀?」
黎舒輕描淡寫的說︰「沒事。」牽著顧子言,「走,帶你去看點東西。」
顧子言木訥的跟在他身後,眼神總是不由自主的往他手上瞟,他什麼時候受的傷,她怎麼現在才注意到?真是太大意了。
黎舒掀開了車蓋,滿滿的一後備箱的鮮花就映入了顧子言的眼簾,五顏六色、奼紫嫣紅的刺激著她的眼球,夜風吹來,清新的芬芳灌入鼻中,沁人心肺的舒怡愛你太意外111章節。
「你」顧子言驚訝得幾乎說不出話,只是在黎舒和那一車花之間來回的看。
她想說的他都懂,黎舒靠在車邊,模樣瀟灑,「本來準備睡了,但突然想起我好像還從來沒有送過花給你,所以來補上。」
顧子言不可思議的問︰「現在都過了十二點了,你去哪里買的花?」
黎舒挑了挑眉,故意裝作很市儈,「我怎麼可能去買。」他把頭俯到顧子言面前,怕被別人發現他的秘密一樣小聲的說︰「這是在我媽的花園里摘的。」
「什麼?」顧子言難以置信的瞪大眼楮望著他,「你摘的?」
黎舒連連點頭,「嗯,我是一個偷花的賊。」
顧子言噗嗤笑了起來,不是因為黎舒這句自我調侃的話,而是她仿佛看見了黎舒貓著身子躲在花圃里一朵一朵的剪下這些花的情景,他一手拿著剪刀,一手拿著花,手忙腳亂的撲打著叮得他滿身是包的蚊子這比花本身更讓她感動。
顧子言俯身撫模著那些花,花的品種有很多,除了玫瑰以外,其它的她都不認識,她一一掠過那些她叫不出名字的花朵,最後在角落里發現了一個塑料袋,上面印著某某藥店的logo,里面裝的是一些消炎藥,應該是黎舒為他的手傷買的。
顧子言突然由此想起了自己例假不準的事,她可能生不了孩子,這件事該不該告訴黎舒呢,如果黎舒知道了她的身體狀況,還會願意和她結婚嗎?
「黎舒」她決定告訴他,雖然現在丁克家族很多,但因為沒能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而離婚的家庭也很多。如果她現在選擇隱瞞,她就會一直忐忑的擔心今後發生什麼事,這種藏著秘密惴惴不安的日子,她不想要。
但她還是有點難以啟齒,畢竟是這麼私密的問題。
顧子言拽緊了藥,還是不夠勇敢,只能欲言又止的再叫了一次他的名字。
黎舒見她拿著自己的藥拼命的使勁,還以為她在擔心他,他想把藥奪過去,說︰「我說了沒事,別擔心。」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不想讓她看見才故意藏在後備箱里,結果裝花進去的時候又忘了這回事。
顧子言沒有松手,像拔河一樣和他一人拽著一個角,一邊用力一邊給自己鼓勁,說吧,總是要說的。
「黎舒。」她終于做好了準備,語氣沉重的說︰「我有事。」
黎舒心里一緊,她的臉色好凝重。
「什麼事?」他話里有些不安。
顧子言沒有去看他,她怕看見他臉上的表情,低著頭,悶悶的開口,「我不想要孩子。」她還是沒勇氣說出全部的真相。
黎舒沉默了一會兒,淡然的說︰「那就先不要,我們過我們的二人世界。」
顧子言悲傷的搖頭,他理解錯她話里的意思了,「你不明白我的意思。」
「那你就說明白一點。」他急躁的說,她這種絕望的悲傷讓他的心絞成了一絲絲一縷縷。
顧子言開始激動,「我不是現在不想要孩子,是一直不想要,一輩子都不要,知道嗎?」。
黎舒肯定還沒听懂,竟然冷靜了下來,——︰「我知道了。」還覺得顧子言很小題大做的斥責了句︰「不就這麼點事麼,神神秘秘的把我嚇得。」
顧子言在他若無其事的臉上看透了他的心思他是準備先把她的所有條件都答應下來,然後再用時間來慢慢說服她,給她洗腦。
可惜這件事不是由她的腦子決定的。
「你懂什麼?!」顧子言更激動了,甚至快要哭出來,這種最基本的權利都被剝奪了的衰事怎麼就被她攤上了?「不只是我不想,我根本就不能生孩子,我有病的,不孕不育,听清楚了嗎!」
她終于說出來了,用一種歇斯底里的聲音哀痛的說著他們中間的障礙,然後再絕望的等待著他的宣判。
黎舒沒有說話,似乎是被顧子言的話嚇到了。
顧子言的心里無法遏制的裂開一條巨壑,他介意了,這是人之常情,哪個男人能不介意自己連父親都做不了呢?
顧子言的身子微微往下墜了墜,要不是靠著車子,也許就跌到地上去了。
黎舒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但還是眼尖的發現了她的虛浮,一把摟住她,定定的說︰「我知道了。」
顧子言眼里浮上了一股水霧,她不確定的眨了眨眼楮,沒有說話,但眼里的意思,黎舒都懂,「你知道了,然後呢,你有什麼打算?」
黎舒沒有及時回答,顧子言的眼淚就滑落了下來,逃避也是一種表態,他的意思,她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