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悅樓’是天啟皇宮里最主要的宮廷娛樂場所,說是樓但是其建築的面積卻不比普通的殿宇小,紫櫻留在了外間,我隨在爹爹的身後一腳塔了進去,卻見里面已經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官階從低到高的一眾朝臣們正三五成群的一簇一簇的,而在大殿的另一端則是那些王公大臣們的子女,有仕家的公子,有閨閣里的千金等等,一片奼紫嫣紅、唧唧咋咋好不熱鬧,當然也有一些溫文爾雅的公子與小姐們,總之整個大殿里是蜩螗沸羹、雄雌粥粥。
在那個熱火朝天的圈子里,一個身穿紫色紗裙,頭戴碧玉翠簪、面若桃花的貌美女子不停的向我這邊招手,我細細一看,原來是戶部尚書大人家的千金孫玲兒,呵呵,她是姐姐的閨中密友,記得在姐姐未出嫁的那會和姐姐簡直是孟不離焦好得很,她們那時好得那個樣有時就連我也忍不住要嫉妒,只是後來姐姐嫁入太子府,她們之間的往來才漸漸地淡了。由于她以前經常來相府走動,和我也有過數面之緣,彼此間也算是相熟的朋友,感覺並不陌生,因此我快步向她那里走去,因為這總好過我一個人在這些‘之乎者也’堆里干瞪眼強,爹爹正被幾位迂腐的‘子乎者也’纏著呢,看樣子估計一時半會是月兌不開身的,我走近孫玲兒,她卻先我一步走近我拉起了我的手興奮道︰「呀,幽然,多日不見,你真是越發地漂亮了。」
我含笑的看了她一眼道︰「玲兒,你可別這麼說,你這麼說是讓我往哪站啊?誰不知道你和家姐是咱們天啟王朝並例第一的美人啊。」說完還‘嘻嘻’地笑著像她挑了挑眉。
「去,就你會貧嘴。」孫玲兒听到我這不加任何掩飾的話語不禁有些嬌羞。
我不以為意繼續道︰「孫小姐,你站在這也有一會了,可曾有看對眼的俊朗男子同我說說,讓幽然也與你把把關。」我目光狡黠地看著她,不曾遺漏她一絲的面部表情。
孫玲兒羞的更加無地自容,有些憤憤的︰「你一個大姑娘家怎能說出如此落骨的話來,也不嫌害臊。」頓了一下轉瞬又道︰「哎,以前我怎沒發現你這麼會貧呢。」
我佯裝無奈的嘆了口氣,目光專注且‘深情’的看著她,「以前,你的眼里只有我姐姐一人,哪容得下旁人啊。」
孫玲兒張嘴剛要回我些什麼被外面的突起的喧嘩聲打斷了,是太子他們到來了,只見太子澹台弘手牽著他的太子妃岳思盈徐徐走來,姐姐有些強顏歡笑的跟在他們身後,見到這樣的姐姐我心里不禁為她覺得惋惜,姐姐啊姐姐,這只是太子當著眾人、你的面牽著太子妃的手而已,你就不自在成這樣,那往後這樣的事情還多著呢,你可要如何是好啊。天啟王朝是這樣,這天下的任何一個國家都是這樣,它們的律法都只承認這正妃之位為妻啊,你哪怕是再受寵也不過是個妾室啊,也不是我有意詆毀自家姐姐,只是事實本就如此,正受榮寵的側妃又怎樣,不還是一個妾嗎?我有些心疼的看著這樣的姐姐,卻也無可奈何,路是姐姐自己選的,她只能在這條前面充滿荊棘的道路上堅強的走下去,在這條只有她孤身一人的路上,我唯一能做的只是在一旁看著她,祝福著她。
跟在他們身後的家姐似乎看見了我,向我點了點頭,回以溫婉一笑,可能是因為受到朝臣們的注意,也不好過來我這邊說些什麼,只是一路落寞的跟在太子二人身後緩緩前行著。最後他們在一眾朝臣的面前停了下來,許是姐姐的出現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在他們身後一直跟著一個身穿金絲瓖邊長袍、面容俊雅的年輕男子我卻不曾注意到,當看見這個人時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尷尬,那人卻像是有所感應似的回過頭來向我們這邊看了一眼,似乎看見了我,回以陽光一笑,卻惹得身後一眾女子嘰嘰喳喳、嬌羞且驚呼不已。
澹台明月看見了那站在一群奼紫嫣紅中顯得分外清秀的身影,好像有句詞是‘蓮之出淤泥而不染,灈清漣而不妖’,是的,這詞描述的不正是這樣的女子嗎?想起她在王府宿醉的那晚,澹台明月的嘴角不禁扯出一絲連自己也不易察覺的弧度來。
想起那天,呵呵,有趣。「王爺,這……」在王府呆了有好些年頭的管家陸全面色灰敗又有些尷尬的叫住了一腳已經跨入王府的澹台明月。
澹台明月見陸全吱嗚了半天也不說出一句整話來,心下不禁覺得好奇,復轉過身子看向他,這一看不打緊卻也嚇了他一跳,只見陸全苦著一張老臉,身上的衣服上半身已是‘五彩斑斕’了,而他扶著的這位叫玉凌的公子滿頭青絲已傾瀉而下(可能在馬車里‘顛簸’了一下導致了發冠的松月兌而造成了現在的瘋樣),緊閉的雙眼,微蹙的秀眉,飽滿的紅唇,左看右看這分明是個女子嘛,原來這個在自己面前一直稱兄道弟的人是個女人。呵呵,有點意思,不知是什麼樣的人家能教出這麼一個有意思的頑皮精靈呢,澹台明月決定要好好查探一下這個姑娘到底是‘何方神聖’?也好為自己這枯燥無味的生活添些色彩。不過第二天,在下屬有意的探查下他就知曉了她的身份。當然這些都是後話,現在的當務之急應是先將她弄進廂房里去休息,頓了一下開口道;「去叫碧兒服侍她吧。」說完竟連自己也不易察覺的笑了笑。
想到這里目光不受控制的又看向了那里,此時她已巧笑嫣嫣的和旁邊那位戶部尚書之女聊得熱火朝天了,看樣子她是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知道這些心里不免莫名的有些失落。
「你覺得月王爺這人怎麼樣?」孫玲兒俯身在我耳邊低聲問。
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她不會是對這位月王爺上心了吧,「很好啊,風流倜儻(風流成性)、玉樹臨風(陰險狡詐)是天啟王朝少女心目中多金的擇偶對象。」我睥了澹台明月那方向方向一眼,想起‘夜不歸宿’的那天不禁恨得牙咬的咯 響(╭(╯^╰)╮)。
「你不會是相中這月王爺了吧?」我詫異地看著面前這面含春色的孫玲兒,糟了,這小妮子犯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