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呀?
進了內室,我放下帷幕,暑熱仿佛被隔在了碧紗簾外。
子夫,你最近有沒有覺得什麼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她被我問得一頭霧水。
你最近是不是什麼都不想吃?
嗯,這你知道呀。
所以青葵給你送了這個,說你一定會愛吃,我說著取出竹篾盒子,又取出小罐子。
這是什麼,她打開小罐拈了一顆青梅出來,不等我回答她就吃了,一邊品嘗一邊點著頭,下次一定要謝謝青葵,要不是她的酸梅,我真是一點東西都吃不下了。
子夫,你難道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嗎?
她一雙秋水盈盈的眼楮,純真的無一點瑕疵,奐兒,你從回來就怪怪的,到底怎麼了?
不想吃飯,心神不寧,愛吃酸的……我極力啟發她。
你的意思是……我看著她了悟似地表情正要點頭,她卻又吃了一顆青梅道,你的意思是,我中暑了?
……原來我的表達能力就這麼差啊……我在心里默默地嘆氣……
子夫,你是不是……要當母親了……
咳,咳咳,她一下子嗆住了,頭低下去咳著,我趕緊撫著她的背,慢點慢點……
等她氣喘勻了,我才道,多虧是去了核的梅子,不然我罪過就大了……
她搖著頭,臉因為嗆到微微紅了,你……你剛才說……
是不是啊?我輕聲詢問道,怕再次嚇著她。
……這……我怎麼知道啊……我又沒當過母親……她小聲道,奐兒,那你還知道什麼癥狀麼?
啊?……這倒把我問住了,我也沒當過母親啊……但我知道愛吃酸的可是一個癥狀……
氛圍頓時有點尷尬,這是我們都不曾經歷的問題。
子夫,這樣吧,等陛下來了你跟他說……
不行不行,她慌忙道。
為什麼?我問。
當然不行,若是咱們在這里瞎猜測……那不是大驚小怪麼……只能先找醫……
不成,我搖搖頭,這事還是不要讓別人知道。
為什麼?
……子夫,這件事情在沒確定之前,尤其是陛下不知道之前,最好不要讓人知道……我也不覺壓低了聲音道,當今的皇後,還沒有子嗣呢……
不會……她的眼里有一絲疑懼。
所以我說一定要陛下知道後才行,我道,青葵讓我找交內侍,我想了想也覺得妥當,讓他先找信得過的太醫來,若是確定的,就立即稟告陛下。
藍色的夜幕低垂,往日她很快就能入睡,今天卻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會是真的嗎?
一想到這里她的心就被喜悅填充得滿滿的,可是……
可是她怎麼能確定呢?
一想到這里她心里的喜悅就仿佛被看不見的手抽取了,變得空落落的。
所以不能讓他知道,一定要確定了之後再告訴他,她不要他體會這種煎熬和失落。
陛下一連幾天都沒出現,子夫反而很高興,我理解她體貼陛下的心情,但是我卻不放心。所以我又來到這校場前面,決定踫踫運氣。
郭中郎是陛下的禁衛,應當和交內侍相識。
可是接連幾天我也再沒見過郭中郎。
這一天我卻找到了一個機會。
我本想在校場外就攔住他,但這太冒險了,于是我遠遠尾隨著他向林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