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辰和司徒凌茗的大婚之日,縴縴縮在角落里,她實在沒有辦法看到她最恨的人和她最愛的人那樣站在一起。
「哥,縴縴在你心里連那個女人都比不上嗎?」。縴縴垂下頭,眼淚一滴一滴淋濕了往昔的回憶。
「哥,你是要置縴縴于死地嗎?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縴縴用力地握緊拳,清澈的眸子里染上了揮之不去的紅芒。
「縴縴。」黑暗中走出來一個修長的身影。
「鳳凰?你、不是走了嗎?」。縴縴驚喜的抬起頭,臉上晶瑩的淚光灼傷了鳳凰的眼。
「以後再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鳳凰把她橫抱在懷里。
「要去哪兒?你等等。」身邊景物不斷變換,鳳凰卻沒有停下的意思。
縴縴站在通往鬼域的道路上,奇怪地看著目光躲閃的風凰︰「你要帶我去鬼域?為什麼?」
鳳凰低下頭,沉默。
「鳳凰!」縴縴眼底泛著淚光,「你到底在想什麼?」
鳳凰按住她的肩,柔情似水︰「縴縴,等這件事結束,我會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的。但現在,听我的好嗎?」。
「不!我不走,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縴縴固執地站著。
鳳凰無奈,猶豫著開口︰「凌茗千方百計地要嫁給宇辰,她的目標其實是你。」
「就為這個?」縴縴皺著眉,語氣里有深深的不屑。「我南宮縴會怕她?」
「縴縴,這不是怕與不怕的問題。今晚有天下同道都聚在念雨宮,如果你惹得她向你哥哥攤牌,那讓我們念雨宮情何以堪?」
「是這樣啊。」縴縴用手指點著唇,若有所思。「那我們要去哪兒?」
「找一個朋友。可以走了吧?」
「 ,走……鳳凰、你……」話還沒說完,縴縴眼前蒙上了濃重的黑色,然後失去知覺的她倒在鳳凰懷里。
鬼域,殤苒宮。
「夜,縴縴就拜托你了,請你好好對她,不要再讓她傷心了。她需要你。」鳳凰將縴縴放到床上。
「謝謝。你還要回去?」夜勾起一絲笑容。
「你謝我什麼?是配合你演戲,還是沒有計較你對縴縴犯下的錯?」空氣中有某種情緒在醞釀。
「很多事都是三分真七分假,不需要計較太多。」夜平靜的聲音宛如一把浸透了冰雪的飛刀扎進鳳凰的心里。
「那現在站在我面前的你又有幾分真?三百年前,你答應我會保護好縴縴,可你又是怎麼對她的?那天縴縴對我說她的經歷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嗎?一個是我最好的朋友,一個是我最想守護的女孩,你讓我如何選擇?」
「鳳凰,是我對不起你。」夜一身黑衣如同暗夜中的惡魔,「縴縴我會保護她的。」
「你跟我說保護?你是在保護她嗎?你只是把她當成棋子設計進你的計劃里!」
「對。她只是我的棋子而已。」夜毫不在意地重復。
「你怎麼可以欺騙她的感情?」鳳凰拽著夜的衣領,猶如一頭盛怒的野獸。
「我沒有。一個人可以喜歡很多個人,但真正愛的只有一個。」夜眼底的堅冰凍碎他的怒火。
「夜,縴縴是一個很單純的女孩,你放過她好嗎?」。鳳凰無力地松開手,語氣中不乏哀求之意。
「她現在可是我的得力助手呢。」
「夜、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夜嗎?」。
「人總是會變的,我也不例外。」夜揚起眉拍拍鳳凰的肩,「但不管怎麼變,我還是我,你還是你,我們依舊是好朋友。」
「我還有事,改天再和你吵。」鳳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消失在原地。
一個少年走進來,單膝跪地︰「殿下,還需要我們去支援凌茗師姐嗎?」。
「言……你讓她立刻回來。」夜皺了皺眉,走出了殤苒殿。
「是。」言應了一聲,化為一片虛無。
縴縴睜開眼,淚流滿面,原來她在他眼里只是一顆棋子而已。
空無一人的宮殿里,沒有人听見她的哭聲。
「為什麼都要傷害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縴縴無助地縮在被子里。
「汐……對不起。我竟然會為了一個把我當做棋子的人而傷害你,我太傻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念雨宮。
「宇辰殿下和司徒小姐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壁人啊!」
「前輩過獎了。」宇辰舉杯,笑著一飲而盡。
「呵呵。」妖王居高臨下地看著一派喜慶的念雨宮,全然不覺自己的女兒正一點一點地陷進一個永無止境的深淵。
他親切地問身著嫁裝的凌茗︰「今天是你和宇辰大喜的日子,有什麼話想說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凌茗身上。
「 。」凌茗點頭,「其實縴縴……」
「殿下讓你立刻回去。」凌茗剛想說出真相,突然收到了言的傳音。
「為什麼?我就要讓南宮縴身敗名裂了。」凌茗低下頭,巧妙地掩飾給言的傳音。
「不知道。殿下不會讓你成功的,你不要管這里了,惹怒了殿下我們都沒好日子過。」
凌茗猶豫著抬頭︰「其實縴縴妹妹本性不壞,她只是有些孩子氣罷了,希望她也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
「謝謝。」宇辰禮貌地道謝。
被她這麼一說,妖王才發現縴縴並不在念雨宮。
「如果縴縴在的話,這婚禮怕是辦不成了。」妖王這樣想著,笑容更甚了。
一支透明的飛鏢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的情況下準確地刺進凌茗的心髒。
「啊……」凌茗捂著胸口,鮮血浸濕了她的一身紅嫁衣。
「你怎麼了?」宇辰最先反應過來,扶著她。
「有人……」凌茗還沒說完,軟軟地倒在宇辰懷里。
遠處,一個身著一襲艷麗紅衣的女子看著手心里的堅冰迅速融化成一顆顆水珠,如櫻花般美好的臉上扯出一抹邪邪的笑容。
縴縴一個人坐在殤苒宮前的地上,蜷起雙腳,靠在櫻花樹上,雙手環著自己的膝蓋。縴縴斜著頭,淚眼朦朧地看那些櫻花在黎明的天空里悲傷地凋零著。
看櫻花滿天,悲傷在流轉,卻掩不住斑駁的流年。
有微風吹過,縴縴緩緩地伸出手去,想挽留戀住那正在旋舞中的精靈。
那一夜听到的話,就像是一場暴風雨,澆滅了她對生活的美好期待,遺留下的卻是越發濃郁的難以訴說的恨。
不知什麼時候,眼前多了一道銀色的影子。
「師姐,你怎麼了?」
縴縴的目光定格在她臉上。「邪……還是你這張臉看起來順眼些。」
邪坐到她身邊,看著她臉上的淚痕,有些哀傷地問她︰「發生什麼事了?有誰欺負你了嗎?怎麼哭了?」
「沒事,是我自找的。」縴縴抬手擦干眼淚,哽咽地說道,「你不怪我了嗎?」。
「師姐,對不起啊。以前是我沖動了,我不該出手打你的。我向你道歉。」邪低下頭,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沒事啊。我們還是好姐妹對吧?」縴縴勉強的笑著。
「 。」邪點頭,「可是師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素來不喜歡紅色,今天怎麼反常地穿了一身艷麗的紅衣?」
「人總是會變的嘛。看你一副喜上眉稍的樣子,怎麼?言向你表白了?」縴縴擠眉弄眼地拿她開玩笑。
「你怎麼知道?」邪瞪大了眼楮,不可思議地看著她。言昨晚才說的,她還沒來得及跟別人說呢。
「哈?我就隨口一說的誒。」縴縴也嚇了一跳。
邪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氣︰「你運氣好得可以去買彩票了,我差點以為見鬼了呢。」
「恭喜你哦!為了慶祝你喜得佳人是不是要請你師姐我吃一頓呢?」縴縴雖是笑著,唇角卻有細細的哀傷溢出。連他們也在一起了呢,只有她還是一個人。
「沒問題。」邪打了一個響指,「誒?等等,喜得佳人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