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忍著點……」
粉雲屋里的丫鬟,臉上依舊殘留著五個浮腫的手指印,手里捧著藥膏,用羽毛沾了,輕輕地涂抹到那張同樣微微浮腫的臉蛋上(王妃千歲千千歲8章節手打)。
粉雲的胸口依舊激烈的起伏著,腦子里那個平日里裝瘋賣傻的王妃的手掌一次一次甩在自己的臉上,臉上依舊火辣辣的疼,可是比臉上更疼的是心。
她的王爺,一直專寵她的王爺,竟然坐視不理。
袖子里的拳頭緊緊地握住,像是手掌心里拽著慕容梨梨的小命一般用力,精心涂好豆蔻的指甲嵌入了手心,傳來隱隱地痛。
「你做什麼!」
粉雲一把打掉丫鬟的手。
「你想疼死我是不是?想我毀容,你就有機會勾引王爺了是不是?」
「奴婢不敢……」
涂藥的丫鬟慌張跪下,頭垂得低低的,恨不得埋到地板里去,粉雲想起自己掌摑倚翠時候,那個丫鬟雖然眼楮里都是恐懼,可是那雙眼楮竟然敢一直看著自己。
再看看自己的丫鬟,這就是差距嘛?
粉雲只是覺得一股無名的火從身體里竄了出來,游走在四肢百骸。
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夫人,白夫人來了……」
門口有丫鬟戰戰兢兢地稟告,白夫人?粉雲腦子里不記得王府里有這號人物,這時候來不過是為了看笑話吧?
粉雲像是被激怒的母老虎,幾近于嚎叫到。
「不見!」
「姐姐,我是來送藥膏的……」
兩個丫鬟扶著一個鵝黃色裙衫的女子緩緩走了進來,只見她下巴尖細,一張櫻桃小嘴宛如綻開在如玉肌膚上的一片紅色花瓣。
眼楮上蒙著一條鵝黃色綢緞手帕,上面手工繡著戲水的鴛鴦。
「你……」
王府里什麼時候藏了這麼一位美人?
或許是以前被王爺寵愛上了天,竟然連王府里有這號人物都不知道?
粉雲有些詫異。
憑這人的姿色,想要勾引王爺……
粉雲心里一顫。
眼前的女子漸漸走近,模索著從袖子里掏出一個白色瓷瓶。
「姐姐,靈兒蒙上了眼楮,只是想要給姐姐送白玉軟膏,不是來看笑話的……」
「為什麼送給我?」
粉雲不明白,咱王府里雖然不見女人爭斗,可是王府里至今沒有人能為王爺誕下一個子嗣,其中必定有問題。
「姐姐,你放心,靈兒並沒有其他意思,只是……」
白夫人說道這里,示意身後的丫鬟退下去。
粉雲也斥退了丫鬟。
「只是什麼?」
「只是想要托姐姐辦一件事……」
「我一向不願為別人辦事……」
這是被王爺寵出來的脾氣,粉雲也不想多說,就要送客(王妃千歲千千歲8章節手打)。
卻見那個女子撲通一聲跪下,眼淚從瞬間打濕了手帕……
「姐姐,只要你幫靈兒,靈兒願意為你殺了王妃……」
「你……你……」
粉雲的手有些顫抖,她是想過要扳倒慕容梨梨,可是沒有想過要取她的性命!
「你……在……胡說什麼?!」
「姐姐,我知道你愛王爺,愛本來就是自私的……」
地上的鵝黃子抽泣到,「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姐姐幫靈兒去買墮胎藥……」
「什麼?!」
王爺以前一直在自己屋里,而眼一直沒有去哪個夫人屋里,只是在王妃屋子里,粉雲的眼楮里閃著不可思議。
這種事情,在王府里要是被發現了……
恐怕只有死路一條,而如果自己幫忙……
粉雲猶豫了……
粉雲的丫鬟在門口守了許久,那個鵝黃色裙衫的女子出來了,櫻桃小嘴輕輕上揚著,似乎很歡喜的樣子。
「平兒,你進來……」
粉雲把玩著手里的白玉膏,「你過來試試這個……」
「夫人……」
平兒捂著臉蛋,有些猶豫。
「你……」粉雲鳳眼一挑「你丫頭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不敢……」
平兒顫抖地接過那瓶白玉膏,如果沒有問題,怎麼會要試用?
挑了一些白色的膏藥搽在臉上,果真是上好的良藥,清清涼涼的,臉上火辣辣的感覺頓時消退了不少。
「怎麼樣?」
粉雲眼楮都不眨地看著平兒的反應。
「感覺很清涼,臉上火辣辣的感覺好了許多……」
「那就好……」
粉雲從她手里接過白玉膏,在臉上涂抹開來,旋即像是想起了什麼。
「平兒,你出府一趟,找大夫抓些墮胎藥回來……」
「墮胎藥?」
平兒的眼楮看了看粉雲的肚子,心里滿是疑問,可是不敢開口。
粉雲也不理會她的反應,只是說道。
「你只管去就是了,不要多嘴,不要讓人看見了……」
「是……」
平兒對于這個主子,一向不敢多嘴,領命偷偷出府去了。
平兒從後門溜了出去,一個鵝黃色的影子在她身後笑,一招手,一個黑衣人跟了上去(王妃千歲千千歲8章節手打)。
那個叫平兒的丫鬟死了好幾個時辰的時候才被人發現,小廝跑過來報告的時候,北冥磐安正在調戲慕容梨梨。
「王爺,粉夫人的丫鬟死了……」
「你說什麼?」
北冥磐安從慕容梨梨懷里起來,一雙桃花眼楮里迸射出莫名的火焰。
「王爺,跟我來……」
北冥磐安薄薄的嘴唇緊緊地抿著,慕容梨梨跟在他的身後,第一次發現他的手指是緊緊地抓住白玉骨扇,不是捏,也不是把玩。
幾人到的時候,粉雲早就抱著丫鬟哭的死去活來,一條粉色的手絹皺巴巴地被揉成一團或許是一種未知的恐懼,將她的一張算得上嬌嬈的臉蛋,襯的格外淒美。
見北冥磐安過來了一把撲倒他的懷里,眼淚鼻涕都蹭在他雪白的衣裳上。
「王爺,平兒,適才還好好的……你……」
還未說完,眼淚滑進鼻子,堵得說不出話來……
只是撲在北冥磐安懷里,蹭鼻涕眼淚,慕容梨梨暗暗想,這個孩子不是把北冥磐安那麼貴的衣裳當手絹用罷?
「雲兒,不哭……」
北冥磐安溫柔地給懷里的女子撫背順氣,好生安撫了良久,直到粉雲淚眼汪汪地瞪了一眼慕容梨梨後,方才將粉雲放開。
看到兩個抱在一起的人,站的遠遠的慕容梨梨真想上去一個飛毛腿踹開粉雲,距離不是產生美,果斷的產生了小三……
「怎麼回事?」
北冥磐安將懷里的女子松開,盤問旁邊的仵作。
「是中毒而死……」
「什麼毒?」
「這個……」
仵作搖搖頭。
「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復雜的毒藥,混合了許多珍稀藥材……」
「很多珍稀藥材?」
北冥磐安的桃花眼楮暗了暗,隨即將手中的白玉骨扇一點一點拉開,挑眉看看散落在平兒身邊的藥,平兒並沒有外傷,想必是毒藥即刻致命,在踏入王府之時倒下……
「那些是什麼?」
「是紅花等一些墮胎藥物……」
一邊的大夫說這個話的時候,粉雲的身子一僵,只是隨即恢復了梨花帶雨的模樣,而這一切早就落入了慕容梨梨的眼楮。
「丫鬟帶著墮胎藥被毒死?」
慕容梨梨的聲音微小,剛好只夠粉雲和北冥磐安以及旁邊的仵作大夫听見,
「很奇怪啊……」
「哦?」
北冥磐安饒有趣味地看著慕容梨梨,一個深閨大小姐見到死人,並不見花容失色,還能如此平靜地思考,很不一般。
「你有什麼看法?」
「我覺得吧,第一︰丫鬟無端買墮胎藥,不對頭(王妃千歲千千歲內容)。第二︰一個小丫鬟莫名其妙被毒死,很費解。第三……」
慕容梨梨數著手指頭,思路十分清晰,粉雲只覺得後背虛汗陣陣,「哇啦」一聲哭了……
「平兒,平日里都是我不好……」
「我不應該打你……」
「不應該罵你……」
「你走了,我怎麼辦啊……嗚嗚……」
「……」
慕容梨梨只是覺得粉雲這個嫌疑沾惹大了,剛要說什麼,被北冥磐安攔下。
「不要說了,雲兒會傷心的……」
「喂……」
慕容梨梨愣愣地看著北冥磐安將眾人都丟在腦後,打橫抱著粉雲離開了。北冥磐安一身白衣勝雪,懷中的女子粉紗輕飄,看個背影是多麼的般配啊。
可是為什麼心里那麼不舒服?
是嫉妒吧?他們都是這個世界的人。
是羨慕吧?他們是這個世界相擁的人。
是恨吧?他們怎麼可以把自己當空氣。
好歹我也是王妃啊!
我是正妃啊!
王爺大人一向就不喜歡管這些事情,見他抱著夫人走遠,仵作和大夫無奈地嘆息,雙雙看向慕容梨梨,可是她的大眼楮里閃著熊熊的火苗,像是要燃燒整個王府。
「王妃……」仵作弱弱叫了一聲。
「接下來怎麼辦?」
大夫的聲音有些顫抖。
畢竟還是第一次和這個王妃接觸,據說她進府原來都痴痴傻傻的,可是適才她的冷靜叫人害怕。
「王妃……您看……」
仵作再次弱弱地問。
「王妃……」
大夫配合的再叫了一聲……
「叫什麼?」
那一對叫人羨慕嫉妒恨的奸夫**走遠了,慕容梨梨終于回魂了。
「王妃,你看接下來怎麼辦?」
仵作指指地上的尸體,再看了看慕容梨梨。
「額……這個事情是王爺管的吧?」
「……王爺……」
兩人再次對視,總不能抖王爺的底,說王爺只會管大夫要鹿鞭酒吧?
「……王……爺……他……」
兩人支支吾吾地終于沒有說出什麼實質性的東西,慕容梨梨在心里咬牙切齒,你丫丫的北冥磐安,你夠奸詐,竟然將一個爛攤子丟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