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之月痕 第三十七回 詩歌創作

作者 ︰

就在我心驚膽戰的時候,曹丕後方傳來一陣女孩子活潑的聲音︰「子桓,等等我,不要每次都不理我啊!」

隨即走入營帳的是一個生的嬌俏可愛的女孩,年紀大概十六歲左右,她身著金色紗裙,腳穿黑色布靴,一雙靈動的大眼直勾勾的望著曹丕。

曹丕轉過身,對那女孩說道︰「是你自己走的慢,還硬要跟來!本公子可沒閑工夫陪你瞎鬧騰!」

「呵呵呵……」曹操莞爾一笑︰「嬌兒休得胡鬧!子桓,方才你說要測試小月小姐是真的有才還是無才?怎麼個測試法?」

「丞相,不知這二位是……」我無奈的鞠躬行禮,問道。發覺曹丕冷冷的看著我。

曹操答道︰「哦,忘了跟小姐介紹,這位是我兒子,名喚曹丕,字子桓,子桓身邊的女孩是夏侯惇將軍的女兒,名喚夏侯嬌。」

「哦……」我趕忙行禮,道︰「曹公子好,夏侯姑娘好。」

那夏侯嬌嘟著嘴,小聲說道︰「一點也不好……」

曹丕上前,道︰「方才這位姑娘所說的不能出兵的理由,我倒是覺得沒有什麼不妥,父親先招安孫權,不成才出兵,也並無不可。但姑娘你如今出現在父親營帳中,又如此有見識,何不妨來試一試你究竟有無才華?」

曹操附和道︰「子桓說的有理,若小姐你實有才華,操便命你為中軍參謀,出使江東,招安孫權;若你虛有才華,紙上談兵,操必將斬之!」

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無才華就要被殺?有才華就能去江東?這……

曹操見我猶豫著,喝道︰「你答應還是不答應?操先聲明,操自第一眼見到你,就懷疑你是細作,若不是你自稱張遼家中婢女,操早就取你性命!」

「啊……」我身體抖了一下,支支吾吾的說道︰「我……奴婢答應就是。」

「噗……哈哈哈……這個女人好好笑,怕成這樣。」夏侯嬌嘲笑著,差點沒蹦跳起來。

「嬌兒,別說話。」曹丕喝道,隨即轉向曹操︰「父親,這測試才華嘛,就來作詩如何?由父親出題,這位小姐于沙漏漏完之前作出一首詩,則算通過測試。若不能在沙漏漏完之前作出詩,就怨不得別人,我們把她當做細作除掉便是。」

天!我暗自驚呼︰這就是傳說中的借刀殺人麼?這個曹丕,明顯的想除掉我!

「嗯……」曹操斜著眼看著我︰「該出什麼題呢?」

曹操從座位上起身,在營帳里來回踱步,無意間瞥見桌子上的酒杯,喜道︰「如今這桌上除了竹簡和筆墨,還有酒杯,不妨就以「酒」為題,如何?子桓,沙漏可準備著?」

曹丕應了一聲︰「孩兒已準備好了!」語畢一揮手,幾個士兵抬了個大沙漏進來。

曹操一聲令下︰「開始吧!」

我不敢看沙漏,生怕看著沙漏,看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一緊張,腦袋會空空的,不知道要寫什麼詩。

天!我雖然讀過不少古詩,但不會作詩啊!我承認我的語文成績在班級里名列前茅,但我不知道古人寫詩的規律,押韻根本就不會押啊!我到底該怎麼辦……

這時,一個念頭快速閃過,既然這是在三國時代,何不用後人寫的詩來應對?

既然以酒為題,我就侃侃吟誦起李白的月下獨酌。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影,影徒隨我身,暫伴月將飲,行樂須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醒時同交歡,醉後各分散。」

「永結無情游,相期邈雲漢。」

「天若不愛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愛酒,地應無酒泉。」

「天地既愛酒,愛酒不愧天。已聞清比聖,復道濁如賢。」

「賢聖既已飲,何必求神仙。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

「但得酒中趣,勿為醒者傳。」

「三月咸陽城,千花晝如錦。誰能春獨愁,對此徑須飲。」

「窮通與修短,造化夙所稟。一樽齊死生,萬事固難審。」

「醉後失天地,兀然就孤枕。不知有吾身,此樂最為甚。」

「窮愁千萬端,美酒三百杯。愁多酒雖少,酒傾愁不來。」

「所以知酒聖,酒酣心自開。辭粟臥首陽,屢空饑顏回。」

「當代不樂飲,虛名安用哉。蟹螯即金液,糟丘是蓬萊。」

「且須飲美酒,乘月醉高台。」

我吟誦完月下獨酌,悄悄看了曹操一眼,怕觸犯了他的禁忌,垂下頭。

不料曹操皺了一會眉,隨即笑道︰「好詩!未曾想小姐你能作出如此好詩!此詩意境優美,下筆點題,突出一個「獨」字,有踽踽涼涼之感,又自得其樂!對物抒情、想象豐富,淋灕盡致地傾吐著自己的向往。好!妙極!」

我兀自感慨,李白乃是「詩仙」,所寫的詩雖有表現孤獨,但又不失樂觀向上的精神,曹操贊嘆那是自然。曹操啊曹操,你好歹也是一個大詩人,對李白的詩有這麼高的贊賞,果然是熱愛文學之人。不過李白啊,實在是對不起,借你的詩用用,你不會怪我吧?

我正這麼想著,曹操說道︰「既然小姐詩中多次提到月,不妨以月為題,再作一首詩!」

「啊!這……」我正要反對,但見曹操那期盼的樣子,也不好拒絕,只得硬著頭皮想著哪首詩有寫月的……既然是寫月的,那麼……春江花月夜如何?這可是張若虛那孤篇壓全唐的詩啊!

我想到這,緩緩吟誦起來︰

「春江潮水蓮孩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灩灩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

「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

「江天一色無縴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

「白雲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

「可憐樓上月徘徊,應照離人妝鏡台。玉戶簾中卷不去,搗衣砧上拂還來。」

「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

「昨夜閑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江水流春去欲盡,江潭落月復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

曹操听罷,仰天大笑︰「哈哈哈!好詩!好詩!好一句「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小姐才華橫溢,操不及也!子桓,你快派人去找夏凡,讓他按照這首詩作一幅畫,不知小姐是否願意把此詩寫下,好讓子桓帶去給夏凡作畫?」

我連忙跪地行禮︰「多謝丞相贊譽,小月惶恐至極!」

曹操走來把我扶起,道︰「快快請起,來,將方才那首詩寫于竹簡上。」

我應了一聲,走到桌子旁盤腿坐下,拿起毛筆,小心翼翼的蘸了蘸墨,攤開一個空的竹簡,正要下筆寫春江花月夜,卻想到自己不熟練使用毛筆,寫出來的字肯定如鬼畫符般,且自己又不懂古代的字是如何寫法,只是稍微認得一點古代字,頓時臉上一陣尷尬。

「啊……丞相,奴婢字寫得不好,不知可否請人代筆?」我可憐兮兮的望著曹操。

「哈哈哈!」夏侯嬌一陣大笑,臉上盡是不屑︰「寫詩寫得這麼好的人居然不會寫字?笑死我了!哈哈哈!叔父你還說她是大才,真是的……」

「你……」我不堪如此被人嘲笑,還是被同一人接連嘲笑,氣得放下毛筆,站起身,直指夏侯嬌︰「笑你妹啊!你麻痹的!不會寫字有這麼好笑嗎?你連個詩都不會作,好意思麼?你個連煞筆都不懂的小蘿莉!你除了是煞筆,還是個傻叉!知道電腦是什麼嗎?知道李白杜甫是誰嗎?你個矬人,別秀你那二百五的智商!丟人現眼!」

「你……你在說什麼啊?一堆听不懂的奇怪的話……」夏侯嬌被我一陣喝罵,又听不懂我說的是什麼,氣勢明顯降了幾分。

「呵呵呵,听不懂是吧?所以說你就是個煞筆!」我得意的一笑。

「切,只會呈口舌之利的潑婦!狐狸精!我才不跟你計較!」夏侯嬌雙手叉腰,明顯不服氣,還裝作有度量的樣子。

「你說誰是潑婦,誰是狐狸精啊?不就是說你自己嗎?你罵人罵不過我,還好意思說不計較?少他媽的裝有度量!說你是個小蘿莉還真是小蘿莉啊!好歹姐姐我也比你多吃了幾年的糧米,見過的世面也比你多,不要以為你是向後蹲的女兒,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就必須對你低聲下氣的。你要來罵我,再回去多修煉個幾百年吧!不,是得修煉個上千年!」

「你……嗚哇……可惡!子桓哥哥……快幫我教訓她一頓!」夏侯嬌撲到曹丕懷里嚎啕大哭起來。

「哭哭哭,遇到事就只會哭!尼瑪的,你除了哭還有什麼別的本事?趕緊秀出來給大家看啊!」我一邊罵著,一邊向夏侯嬌做了個鬼臉。

「都給我住嘴!吵什麼吵!」曹操一聲大喝,我嚇得立即乖乖的退到一邊。

「小月姑娘,你真行!嬌兒她從來都是罵別人的,別人不敢罵她,如今你居然把她給罵哭了,真不簡單!也沒想到姑娘你性情如此剛烈,果然是巾幗不讓須眉!」曹丕詫異的看著我,盡是敬佩之情。

「都別鬧了!」曹操是個明事理的人,站出來勸架。

于是我停止叫罵。

曹操接著喝道︰「好了!子桓,就由你代筆將這首詩寫下,然後交給夏凡作畫。」

「是!孩兒領命!」曹丕推開夏侯嬌,怒道︰「你要撒嬌到什麼時候?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

「啊……哦……」夏侯嬌一听,抹了抹眼淚,無奈的退到一邊,不再發一語。

曹丕走到桌子旁坐下,我站在他旁邊,把春江花月夜重復了一遍,曹丕幾下子就把詩寫到竹簡上,之後等墨跡干了,收起竹簡,帶著夏侯嬌離開營帳。

我不願久留在此,鞠躬行禮,道︰「丞相,若無它事,奴婢這就告辭!」

「等一等,先前操許諾,若小姐真有才華,就讓小姐擔任參軍,攜勸降書前往江東招安孫權,如今小姐可是不願?」

「不……」我連連搖頭︰「奴婢很是樂意為丞相效勞,只是奴婢不願當參軍這個職位!」

「卻是為何?難道嫌官小了不成?」曹操略微生氣。

「不是的……是因為奴婢不適合當官,望丞相不要為難奴婢!」為什麼我堅決不當曹操的參軍呢?因為當了參軍,意味著就是曹操手下謀士了,我可不想背上背叛的罪名……更何況我在劉備手下當主簿,怎可能背叛自己的老板?我實在是做不到。

「好吧……」曹操終究是惜才之人,不會強迫他人︰「那操就不逼小姐,但你三天之後必須和文遠一起攜勸降書至江東招安孫權,若孫權不降,操就立即出兵攻打孫權!操會等你好消息的!」

「是!」我應了一聲,辭別曹操,走出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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