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她推到門牆內側,用高大的身軀將她置在眼前,雙手把她想要推拒的手腕拉高,而唇舌一刻也不曾離開她的,肆意糾纏,充滿了掠奪和憤怒的氣息。
他不言不語,一雙泛著冷光的黑眸里卻寫滿了無聲駭怒和陰沉。
她從來都不曾見過他這麼憤怒的樣子,周身散發著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怒火和饑渴。
恐懼痛楚彌漫開來,心更是無以復加的疼著,她竭力掙扎,卻被制的更緊,他狠狠吻住她,奪走她呼喊的可能,腦海里又再一次蹦出今天他裝作視而不見的冷視態度,現在又是這番模樣,他到底…到底想怎樣,他怎麼可以….這麼對她….
然後,她就不動了,睜著一雙清亮卻滿是痛苦的眼楮望著他,淚水沿著臉頰無聲滑落,任他肆虐和掠奪。
他惶然僵怔住。驀地抽身,放開她。
她靠著牆壁一寸寸的滑落,瑟縮在陰暗的角落里,然後將頭埋入膝間,難以克制的放聲哭了。
時不時的吹進樓道里的寒風中,夾著緩舞的雪花,輕輕地落在她的身上。
雪,越來越大了了。
一如,那個下著雪的清晨,她賠了自己,和心底的愛情。
如果,從來都沒有遇見過這個人就好了,如果從來都沒愛上過他就好了,如果自己不那麼傻就好了……
可是,一切都只是如果。
他到底,又做了什麼。
濃眉糾結,握緊的雙拳嵌入掌心,胸間起伏不定,臉上的怒意未散,一雙黑眸里卻多了些許懊惱和悔喪。
這兩個星期他去歐洲出差,情緒暴躁,忙的昏天暗地,昨天晚上才從巴黎趕回來。
他承認,或許,有一些原因是要躲開她,無關厭倦或是其它,他只是不想再被任何人影響自己的情緒,也不願意和她玩一場所謂戀愛的純情游戲,而他心里的那個人也不可能是她,他弩定,所以無法給與….
三年前和三年後,他們都不會是一個世界的人。
可是,當在辦公室里看見她的那一刻,除了驚訝之外,他忽然覺得心里的某個地方在融化開來,不過,他亦是看見了她眼底的那道傷,恍惚無措。
下班,他推了所有的應酬和工作,鬼使神差的一個人開著車來到她家門口。
他不知道自己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在這里等了她將近三個小時,無數次在焦躁困惑中想要離開,卻又在發動車子的那一刻決定留下來。
只是,他怎麼不曾都想到,等了她三個小時的結果,是看見另一個男人向她告白。
方家明、方家明、又是方家明…!
他惶然間又回到曾經,那樣決絕殘忍的一幕。
被背叛,被耍弄,被褻瀆….
最讓他無法忍受的,是她最後那一句︰我會考慮。
陡然升騰的憤怒和妒火霎時席卷了他….
半晌。
她顫抖的深呼吸,然後扶著牆壁緩緩地站了起來,抹去淚,不看他,再也不要看到他。
轉身上樓,卻又被他一把抓了回來,「你愛的人是我,是我關浩南!你三年前就愛上我!你的第一次是我的,你的人,你的心都是我的!」他語無倫次的沖她咆吼,一雙黑眸緊緊鎖住她。
「啪!」
那是她生平第一次打人,還幾乎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
心底里最狼狽,最痛苦,最無法割舍的事情,驀地被跟狠狠挖了出來,原來,他都知道,那他怎麼還能,這麼殘忍的對待她。
她睜大眼楮望向他,「是啊!我愛你,我三年前就愛上你了,可是那又能怎麼樣!你就可以這麼對我嗎?!關浩南,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麼這樣對我….你知道你讓我覺得自己有多慘嗎…」她痛哭著,嘶喊著,雙拳密密麻麻的落在他的胸膛上。
他任她捶打著,那些撕心裂肺的痛喊,讓他絲毫都無法動彈,一顆心就被猛然揪緊。
她愛的毫無保留,而他卻仿佛是在一再利用她的真心。
他上前迎上她,將她緊緊擁進懷里,她掙扎推拒著,他擁的更緊,卻不復初時的狠勁,溫柔也堅定,他伏在她耳畔,「對不起,跟我,我不想再被丟下」
她依然渾身顫抖著,卻不再掙扎,在他懷里微微仰起頭來。
他用手遮住她明亮的眼楮,那樣的注視讓他的心很疼。
吻去她頰上的淚水,在落到冰冷的唇上。
你可以救我嗎。
你可以讓我變成最初的關浩南嗎。
你可以把你的一切都交給我嗎。
……
他的心,也忽然就跟著顫抖了起來。
她終是閉上眼楮,或許,這個男人會把自己拖進地獄吧,或許,自己總有一天會被他傷的體無完膚吧,或許,……
他不愛她,她清楚地知道這一點。
可是卻因為那樣清晰的觸模到他的痛苦和無助而伸出手,回抱住他。
那就一起吧,天堂,或者地獄。
雪漸漸小了。
十九歲的那個夏天和二十四歲的冬天。
彼時,離初見他時,已經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