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紫陌一听卞若蘭死了,吃了一驚鳳舞九霄之江山一諾第十四章長尾巷命案章節。她連忙站起來,和殷承夜趕往案發現場。
拿著藥箱,走過重重禁軍,段紫陌走進了一條長長的巷子。她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突然聞到一股很奇怪的臭味。
「承夜,你有沒有聞到一股臭味?」她拉著殷承夜的隔壁,仰著臉深深吸了口氣。
「在那里。」殷承夜飛身上了巷子外的客棧二樓,一腳踹開了窗戶。
段紫陌聞到那股惡臭撲鼻而來,趕緊捏住了鼻子,眉頭皺成了疙瘩,「好惡心的味道啊。」
殷承夜從樓上下來,面色不變,眉頭微蹙,「是國進社的人,像是江湖仇殺,被人一劍封喉。所有的尸體都泡到了酒壇子里。」
「先看卞若蘭吧。」段紫陌接著往里面走去,「尚都的日子又開始熱鬧了。」
因為茲事體大,沒有人敢破壞現場,也沒有衙門接這個案子,更沒有仵作敢踫尸體。
走到案發的布坊後院,段紫陌就看到什麼東西在地上微微發光。她蹲,就見是一串小巧的寶石步搖墜兒,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亮光。
「是步搖的寶石墜兒,看樣式是采蝶軒的新品,可能是卞若蘭的。」
兩人繼續向前,後院支著的用來染布的架子全都七扭八歪的倒在地上,房門口躺著一個男人的尸體,眼楮圓睜,滿臉恐懼,腦袋和脖子已經分了家。
「皇上,這是布坊的老板,姓崔,叫崔大成。」義翔在一旁回話,「他去年喪氣,兒子也娶了媳婦,一家子挺和睦。他兒媳有孕,崔大成為了給未出世的孫子捐一個長壽燈,好些日子沒有回家,一心一意的趕好這一筆生意。」
段紫陌點點頭,走進了屋里。不怎麼華麗的床旁,卞若蘭衣不蔽體的靠在床邊,眼楮凸出,舌頭老長,胸口和月復部開出一個大口子,滿身都是血,非常的可怕。
「她一個相府千金,為什麼會到這個地方來?」段紫陌自言自語道。
「卞相爺呢?他知道信王妃出事的消息嗎?」。殷承夜看了看尸體,轉身問道。
「稟皇側夫,相爺听了這消息暈了過去,信王正在相府照顧。」義翔道。
「你怎麼想?」殷承夜轉身問正在全神貫注驗尸的段紫陌。
「這院子很偏僻,剛才進來的時候,大門的鎖並沒有被損毀的痕跡。院牆也高,一般的小毛賊爬不上來。卞若蘭來這里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你看她的表情,猙獰怨恨,作案的是熟人,還是一個高手。」
段紫陌提著藥箱走到崔大成的身邊,蹲看了看,拿出一把銀刀,開膛破月復。
過了不到半個時辰,段紫陌站了起來,「崔大成是先死的,被人一刀斃命,把腦袋給割了下來。卞若蘭是在崔大成死後一個時辰被掐死的,身上的傷是後來做上去的。」
「殺死卞若蘭的人是她認識的,並且非常親近的人。你看……」殷承夜指了指床邊的首飾朱釵,「她並沒有帶步搖,或者說步搖讓凶手拿走了。」
「你說她之前衣衫不整,是讓人強迫還是自願的?這個地方這麼隱秘,會情人正好。」
「首飾放得井井有條,自願的可能性很大,但也不排除她死之後,凶手故意為之,想要掩藏什麼。」殷承夜的話說了跟沒說沒有區別。
「除了卞承宗和尹默寒,還有誰跟卞若蘭的關系密切,能讓她一點都不提防?」
「我出去看看。」殷承夜飛身觀察了一下四周,采集到了一個男人的腳印。
「去客棧看看。」段紫陌的臉色不善,「把尸體處理了,停在義莊。」
「我帶你過去。」殷承夜摟住她的腰,「另一處死人的地方與這里只有一牆之隔。」
來到客棧的二層,段紫陌才看到客棧的前門也關著,沒有開業。老板和伙計全都倒在了大堂的血泊中,一個個眼神驚恐,都是一刀斃命。
「是殺人滅口。」殷承夜看著客棧老板手里攥著的一個衣角,眼皮忽然跳了跳。
段紫陌隨即推開了幾個房門,想看看還有沒有漏網的活口,就見里面死氣沉沉,一點生機都沒有。段紫陌走到二層的酒窖處,看著里面幾個大酒缸里頭,浸滿了死人。
指揮著影衛,段紫陌一共從酒缸里面撈出十幾具已經腐爛的尸體,有些人的面目都已經模糊。
「是國進社的那些人?」段紫陌強忍著惡心,給這些死者做最後的檢驗,「全都是三天前一刀斃命。心髒被挖,尸體泡在酒里,酒把尸身浸透了所以……」
「為什麼要殺人挖心之後把尸體浸在酒里?」殷承夜蹲下看了看尸體,「心又在什麼地方?」
「凶手的目的是什麼?和卞若蘭的死有沒有聯系?」段紫陌捂著太陽穴,開始牙疼。
這會兒,四處查看的影衛將所得信息匯總,告訴了義翔鳳舞九霄之江山一諾第十四章長尾巷命案章節。義翔上來,對段紫陌道︰「皇上,院子里沒有打斗的痕跡,也沒有濺上血跡,但是發現了這個。」
段紫陌接過義翔手里用手絹包著的紫灰色粉末,放在鼻子處聞了聞,道︰「是白色彼岸花和黑色曼陀羅碾成的粉末,能讓人神志恍惚,產生幻覺。」
「賬冊上面並沒有這些人的入住記錄。」殷承夜變戲法似的拿出了一本賬冊翻閱著,「倒是之前,有位齊公子包下了客棧的二樓,一直到……」
「到什麼?」段紫陌湊到他跟前,一看日子,臉色又是一變,「是巧合麼?」
「若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些。把牆拆了,看看里面有沒有暗格之類的東西。」
幾個影衛在義翔的帶領下,全都拿著家伙開始拆牆。沒一會兒的功夫,在牆壁里發現了許多骸骨,把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到了。
「天啊,莫非我真是傳說中的災禍體質,到哪哪死人?」段紫陌用只有殷承夜能听見的聲音嘀咕,「怎麼什麼都讓我遇上了,果然今日諸事不宜,流年不利。」
殷承夜輕笑一聲,轉頭問義翔︰「查客棧的老板和伙計的底,越詳細越好。」
義翔點頭,拿手一指藍影,藍影很快就竄了出去,三兩下消失在眾人的視線內。
「這案子交給內務府審理。」段紫陌朝義翔點點頭,「一切都听皇側夫安排。」
「是。」義翔領命,派人將尸體抬走,將段紫陌二人送回來皇宮。
相府內院,花廳里面一片狼藉。尹默寒筆直的站在廳中,如同一把鋒芒畢露的寶劍。
「相爺,請節哀。」看著恩師白發人送黑發人,他的心里很是過意不去。
「唉,我早就想到有這麼一天。那丫頭自以為是,遲早是這個下場。」
「是漠北那邊動的手嗎?不管怎麼說,她總歸是我的王妃。」尹默寒淡淡地道,「漠北一個招呼都沒打,就將人殺了,也太不把您和我放在眼里了。」
「也不見得是漠北的人。那丫頭跟她那不要臉的娘一樣,誰知道是那個相好的做的。」
「相爺,是我辜負了她的情意,讓她走上了這條路。真對不起,全都是我的錯。」
「與你有什麼關系!都是她耐不住寂寞自作自受。她想要信王妃的名分,你已經給她了。」
是啊,卞若蘭想要的是信王妃的名分,自己已經給她了。她想要的,他給不起,所以她沒什麼可內疚的。卞若蘭啊卞若蘭,不要怪我無情,我也是身不由己。
「默寒,這些日子我就不上朝了,你自己看著辦,要勸誡皇上不要太相信那個江湖人。」
「是,我知道了。您也要保重身體,大夏的江山還要靠您來撐著呢。」
「默寒,你恨我嗎?」。卞承宗看著他,突然問道。
「要說不恨,那是假的。要說恨,又無從恨起。」尹默寒淡淡地說,「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其實,你早就知道若蘭不是我親生的,對不對?」卞承宗看著他,眼中無悲亦無怒。
尹默寒點點頭︰「我和她成親之前,就看她行蹤詭秘的在大佛寺和人秘密接頭。我以為是您讓她做什麼事情,就悄悄跟上,看著那個人進了漠北的驛館。」
「漠北。哼,她娘的還正當老子是老糊涂了!」一向溫雅的卞承宗粗口連天。
「我怕她被人欺騙,就調查了一下,想不到她竟然是杰黎可汗的親生女兒。我本來想告訴您,又怕您承受不住,所以一直瞞著。」
「把她的那幾個相好都殺了,這件事到此為止。你去跟皇上說,家門不幸,卞家不會再追究。」
「可是依皇上的性格,不會輕易善罷甘休。更何況,她身邊還有一個殷承夜在煽風點火。」
「默寒,那個澤焰的娘你知道是誰嗎?」。卞承宗笑得陰冷。
「听說杰黎可汗曾經極寵愛一個大夏的花魁,後來花魁生下澤焰後便因病去世了。」
「那女人沒有死。她本是我安排在杰黎身邊的一顆棋子,後來拿到了我要的東西,便回來了。我之前承諾過她,將她納為貴妾娶進了門。」
「若是這樣,倒是可以和澤焰做一個交易。」
「默寒,你對皇上的心還在嗎?」。
卞承宗的問題把尹默寒問得一愣,他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若是對皇上無心,老夫便另找他人。若是你對皇上還有心,就不要顧及別人的想法,進宮把屬于自己的女人搶回來。」
「相爺,您這話越說越不像話了。她是皇上,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不是我說不要就不要,我鉤鉤手指頭她就會回到我身邊的女人。」
「為了大夏的江山社稷,你不妨在試試。」
尹默寒淒然一笑,有些事錯過就是錯過了,他又該如何強求她再次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