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老板的話,段紫陌沉默了鳳舞九霄之江山一諾41章節。她吸溜完半碗面條,和殷承夜杜宇離開了小店。
段紫陌讓杜宇先行回去,傳令圍城。殷承夜則帶著她來到了一家珠寶玉器行,掏出一枚玉牌給掌櫃的一看,掌櫃的立刻恭恭敬敬的將二人請到了內院。
段紫陌佩服的看著殷承夜,道︰「怎麼哪里都有你的人?怪不得義翔說你的情報網堪比暗衛。」
殷承夜笑了笑,道︰「我創建天音閣的時候曾在江湖上布下了二百七十七道暗樁,這二百七十七道暗樁又各有分支,這里不過是分支的一個旁系罷了。」
段紫陌點頭道︰「難為你未雨綢繆,到今日竟是為我派上了用場。」
殷承夜看了看窗外,幽幽地道︰「馮家若是不除,這次南征就麻煩了。大敵當前,切莫婦人之仁。便是屠城,也要在所不惜。」
段紫陌咬了咬唇,嘆了口氣道︰「我明白。可恨這些地方府衙,拿著朝廷頒發的俸祿卻不辦正事,還欺上瞞下,你看看南邊都亂成什麼樣了,正經的折子竟然一封都沒有,要不是影衛們的密奏,我還以為真的天下太平,一派和諧之象呢。」
殷承夜從書桌上抽出半拉鑰匙,放在花瓶里搖晃了一下,扭動花瓶下的機關,瞬間,一堵牆從他眼前移開,露出了一個玄鐵制成的大門。
段紫陌跟著他走了進去,里面竟是一間類似于作戰部署的指揮室,三面牆上都瓖著一道鐵門。
「這里的地道四通八達,你就是現在想去馮家也沒問題。當然,前提是我帶著你去。」殷承夜指了指鐵門,接著道,「一張門後有七條地道,只有三條是生路,另外四條全是死路。我說的死路不是能原路返回的死路,而是送人去黃泉的死路。」
段紫陌「唔」了一聲,凝神看著大桌上鋪設的城防地圖,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殷承夜走過來看了一眼,敲了敲一個玉甕,沒一會兒,店鋪的掌櫃的就從一個門里走了進來。
「主子,夫人。」掌櫃的見了禮,殷承夜指了指剛剛段紫陌指的地方,掌櫃的道,「是月亮溝。」
段紫陌坐在凳子上,拿起一個玉盞,倒了杯水,道︰「仔細說說。」
「是。」掌櫃的道,「月亮溝是古代巫族的埋尸之地,傳說里面有一面叫做悚魂鏡的寶貝,只要照一下便會吸了人的魂魄,使人變成行尸走肉,成為用不消滅的傀儡玩偶。」
段紫陌道︰「這里通嗎?我想去看看傳說中只有在幽冥鬼蜮才有的悚魂鏡。」
「夫人,現在月亮溝已經被南疆的大祭司派兵層層圍住,連飛鳥倉鼠都不能進去。」掌櫃的低首道,「而且,小人打听到大祭司在那里親自擺了一個招魂陣,這些日子南疆兵馬正在城中抓妙齡女子,似乎是做什麼引子……」
段紫陌听到這兒臉色大變,道︰「那個大祭司,腦袋讓豬添了,竟然使用這麼陰毒的招兒,也不怕遭天譴讓老天爺收拾了。」
殷承夜揮了揮手,讓掌櫃的下去,問道︰「你有辦法嗎?」。
段紫陌搖頭道︰「沒有去過現場,我也無從下手。不過有一點很清楚,就是在這樣折騰下去,我們的大軍就算入城,怕也是凶多吉少。」
人的血肉之軀如何扛得過沒有知覺只知殺戮的「僵尸」?尤其那東西還傳染,讓他咬上一口,光驅毒就能把她身上的血給放干了!
「你知不知道南疆的逆天咒?」段紫陌突然問道。
殷承夜微微蹙眉,道︰「逆天咒?就算那個賠上自己靈魂的最邪惡咒法?」
他小的時候听老巫師說過逆天咒,那是世上最邪惡咒法之一,方法非常復雜,需要天時地利人和,還需要用萬人的血肉作為媒介,一旦成功,就能控制所有生靈,改天換地。當然,施術之人也要承受相應的報應,比如永墜地獄,萬世之內不得超生。
對于巫蠱咒術之說,殷承夜向來是一笑置之。在他看來,這些東西不過是障眼法,跟那些路邊擺攤的半吊子算命師一樣,除了嘴皮子厲害說說之外,沒有大用。
段紫陌與殷承夜的想法卻是截然相反,她對于巫蠱咒術有深入的了解,更清楚逆天咒需要很多人命,血流成河才能實施,不管大祭司此舉成不成功,必然生靈涂炭,百姓遭殃。
段紫陌猛地一拍桌子,吼道︰「想個辦法,混進去弄死那個大祭司,天下就太平了。」
殷承夜道︰「你不是也會用毒麼,不如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鳳舞九霄之江山一諾第四十一章雍都城奇遇章節。」
段紫陌點點頭,道︰「我配些麻藥,咱們的弓箭上面都涂好了,找些武功好的從地道悄悄潛入城中小心埋伏,來他個里外開花。」
殷承夜道︰「今晚我帶你去月亮溝。如果那個大祭司在,就速戰速決,要了他的命。」
天邊透出第一道晚霞,永壽宮的蠟燭早早的點燃,尹默寒坐在書案前,正在看著近日的奏折。
忽然,門外想起了極輕微的腳步聲,很快便是太監的傳話,側夫澤焰已經到了。
尹默寒的眼神閃了閃,依舊低頭看著手中的密奏,澤焰進來,袖中的手緊緊的扣在一起。
尹默寒微微抬眼,嘴角帶著一絲譏諷的笑意道︰「怎麼了?慌慌張張的。」
澤焰看了看身後伺候的太監,尹默寒一揮手,太監躬身下去,將殿門緊緊關閉。
「說吧,到底怎麼了?」尹默寒放下手里的折子,看著他問道。
澤焰眼神黯了下來,好半天才開口道︰「萬汾嶺的卡子被皇上破了,現在人已經進了雍都城。」
尹默寒並沒有太大驚訝,平靜地道︰「那又如何?」
澤焰抬眼看他,正色道︰「那又如何?王爺,別忘了咱們之前的交易!」
尹默寒冷笑一聲,道︰「本王並沒有忘記,之前與王子的交易人並不是本王,而是卞相。」
澤焰蹙眉道︰「那王爺的意思是那筆買賣到此為止,不再與漠北合作了?」
尹默寒淡淡地道︰「本王似乎從沒有說過要和王子做那筆買賣。」
澤焰的眼神冷了下去,攥了攥拳頭,咬牙道︰「王爺不在乎皇帝的死活了嗎?」。
尹默寒抬起頭,笑了笑道︰「王子確定你的人斗得過殷承夜?」
澤焰眼中怒極,淡笑了一聲,道︰「王爺,養虎為患,這一點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嗎?」。
尹默寒沉默了片刻,緩緩道︰「本王勸王子一句,稍安勿躁,韜光養晦。」
澤焰眼中露出一抹冷笑,道︰「王爺這話說得真輕巧,那山里的黃金王爺也有份,若是殷承夜調查,王爺以為能置身其外麼?」
尹默寒揚起眉頭,冷冷地道︰「可惜,王子你卻不能讓他永遠消失在這世上。」
澤焰冷聲道︰「這要看王爺的了,听說,王爺與大祭司關系甚篤……」
尹默寒眼神一寒,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語氣帶著凜冽的殺氣,「王子,慎言。」
澤焰愣了一下,眸中顯出一抹淡然,道︰「王爺贖罪,我失言了。」
尹默寒冷言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王子心里一定要有數,不該說的話很容易招致殺身之禍。本王想,這個道理王子很小的時候就該明白的,不是嗎?」。
澤焰微微一笑,道︰「王爺的話,我听懂了。」
黃昏過後,段紫陌和殷承夜吃飽喝足,手牽著手繞了一個彎走到玉器行的前台。
段紫陌看中了一只白玉的小貓咪,非說長得向喵喵,掏錢就要買一個。殷承夜想著自己從認識她到現在還沒有真正送過她什麼,便搶著付賬,掌櫃的那里敢收,剛想往外推,就瞥見了對面酒樓一個不善的目光。
殷承夜見掌櫃的接了銀子,又朝他使了一個眼色,不著痕跡的拿起一面琉璃銅鏡,借著琉璃的反光往對面看去,就見二樓靠窗的位置,有兩個人,其中一個外族打扮的男人正興致勃勃的盯著毫無知覺的段紫陌,那雙眼楮帶著一股子邪意,令人不寒而栗。
段紫陌並不是沒有察覺一道如同蝮蛇般的目光正在盯著她,她看了殷承夜一眼,發現他也察覺了,便安心的看著眼前琳瑯滿目的玉器。
「相公,你看著玉梳好不好看?」段紫陌拿著一把瓖嵌著水晶的翡翠玉梳子,問道,「掌櫃的,這個多少銀子?」
「哦,夫人,只是我們這里買得最好的昆侖玉,就是貴些,要一百兩。」
段紫陌掏出錢袋子就要給錢,殷承夜淡淡地問︰「好有什麼好東西,都拿出來看看。」
掌櫃的轉身進去,再出來的時候手里拿著一個托盤,上面全都是上好的玉器。
段紫陌很喜歡中間的一塊鏤空碧玉飛龍雕,剛要伸手去拿,一只黝黑的手突然向她伸了過來。
殷承夜一把摟過段紫陌,同時也拿過了那塊兒玉佩。他轉臉看了那人一眼,就是剛剛那個窺視段紫陌的異族男人,身上穿得倒是華貴,卻有一股陰暗的氣勢。
男人有些尷尬的看著殷承夜,似乎對他頗有忌憚。
段紫陌走到店的另一邊,又看上了一支很樸素卻很實用的簪子。
男人站在原地,伸手模了模微微扎手的下巴,看著段紫陌的背影,挑起了一抹不懷好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