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紫陌借著密道回到城外的大營,不動聲色的調兵遣將,帶好了特制的香囊,從密道悄悄進入月亮溝的行宮一帶,將月亮溝前後圍得里三層外三層鳳舞九霄之江山一諾第四十五章賠本的買賣章節。
行動時間定在子夜。正是月黑風高之時,段紫陌穿著一身白色雲錦的袍子,發髻高綰,頭上插著一根青玉的簪子,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持著桃木劍砍了幾個令人望而生畏的行尸。
眾將士見皇上親自沖鋒陷陣,一個個更不惜力,有些害怕行尸的士兵見皇上從容不迫的走在最前面,膽子也打了起來,拿著手里的武器一頓亂掄……
片刻之後,大夏的軍隊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直接開進了金碧輝煌的行宮之中。
幾個部族的王被押到了段紫陌前面,她微微笑了笑,做到了金殿中央的椅子上。
「原來你是大夏的小皇帝。」古奧塔看了看段紫陌,又看了看身邊重裝戒備的士兵,突然大笑道,「沒想到啊,皇帝竟然敢以身犯險來到我的行宮……可惜了……」
段紫陌淡淡一笑,道︰「還要謝謝畬王,幫朕宰了馮範盛那個賣國賊,才讓朕兵不血刃,輕松的拿下雍都城。就憑這個功勞,朕饒你不死。」
古奧塔斜眼看了看段紫陌,冷笑著道︰「栽在美人的手里,做個風流鬼也不枉這一生。」
段紫陌還未發話,殷承夜已經輕輕揮手,古奧塔瞬間被扇翻在地。
他驚愕的看著殷承夜,眯著眼道︰「隔空掌?你是天音閣的殷承夜?」
殷承夜微微一愣,雲淡風輕地道︰「你是如何知道我的?」
古奧塔不屑的啐了一口,恨恨地道︰「想不到,當日叱 江湖的玉面羅剎竟然做了男寵……」
還沒等他說完,段紫陌已經站了起來,往他身上灑了一包藥粉,陰森地道︰「你話太多了。」
古奧塔就覺得身上癢得厲害,肚子開始絞著疼,他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撓著肉皮,剛撓了兩下,肉皮就被他自己撕了下來,傷口處一片血肉模糊……
「給朕關起來,記住,莫讓他自盡了。」段紫陌此時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冷酷得陌生。
殷承夜看到仿佛被鬼上身的段紫陌,有些擔憂走到她面前,盯著她的眼楮半晌,段紫陌才如夢初醒般舒了口氣,將一個藥丸塞到殷承夜的手里。
殷承夜讓一個影衛過來拿著藥丸,找個適當時機給古奧塔服下,免得他受不了自盡。
剩下的幾個藩王見段紫陌如此冷酷無情,跟傳言中的完全不一樣,也都傻了,紛紛說自己被大祭司欺騙,想要臨陣倒戈。
段紫陌看了殷承夜一眼,示意讓他處理,自己則裝作很冷戾的走了出去。
剛出大殿口,就見宋將軍押著一個人走了過來,段紫陌一看,正是雍都城的守備,曲峰致。
曲峰致見了段紫陌,咬了咬牙,心知自己是死路一條,所以不跪不拜。
段紫陌瞟了他一眼,冷冷地道︰「曲峰致,見著朕還不下跪麼?」
曲峰致一陣腳軟,別看段紫陌平時跟菩薩似的,端起架子來還真是氣勢懾人,乍一看還以為開國的昇帝又回來了。曲峰致心里了然,自己今日難逃一死。
段紫陌見曲峰致如同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也不多言,對宋將軍道︰「將他押下去,嚴加審問。他的家人老小都先抓起來,他若不如實招來,先從小的殺。」
宋將軍被段紫陌的一席話說得驚出一聲冷汗,忙不迭的將人帶了下去。
段紫陌捂著疼得一抽一抽的太陽穴,從懷里把裝有千年蠱王的盒子拿了出來。
「胖胖,能不能順天應命,就看你的了。」
殷承夜在大殿上發號施令,命令季將軍將馮家的一干黨羽全部抓起來;李將軍護送雍都城內走私的黃金和珠寶前往尚都,收歸國庫;將行宮中的糧食蔬菜全都搬到雍都城內,賑濟百姓。
全都安排妥當之後,天邊晨曦微亮,殷承夜找到段紫陌,見她正在用蠱王為那些受控制的百姓驅毒,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一個會心的微笑。
接下來的兩天,殷承夜帶兵迅速的清楚內患,一向看不起他的幾個將軍對他漸漸轉變了態度,開始心悅誠服起來。
第三天,兩日未合眼的段紫陌親自帶著人馬進駐了雍都城,將殘害百姓的官員和南疆王族統統斬首示眾,隨後開倉放糧贈醫施藥救濟百姓。
短短幾天的時間,段紫陌天醫的稱號已經傳到了南疆,雍都城百姓親眼看到了三夜未眠的皇帝在救治完最後一個中毒的孩子後暈倒,全都感動了,走上街頭為皇帝祈禱鳳舞九霄之江山一諾第四十五章賠本的買賣章節。
段紫陌整整睡了兩天,終于在黃昏的時候醒過來,她按照原定計劃,下令拔營起寨,帶著人馬繼續趕往龍城。
三天後,大隊人馬到達龍城城郊的一座孤山之上,十幾個先遣的斥候只回來了四五個,而且都神志不清,見人就殺,像是瘋了一樣。
段紫陌讓人把幾個瘋了的斥候帶到營帳,只見他們一個個皮包骨頭,眼含凶戾,就跟中邪了一樣,嘴里不停的叨咕著「天譴」什麼的,模了一下脈搏,並沒有異常。
突然,有一個斥候臉上十分猙獰,掙扎著想要月兌離鎖鏈,沖著段紫陌飛撲過去。殷承夜一把薅住段紫陌的脖領將人提到自己身邊,一腳將行刺的斥候踹了出去,撞到了其他幾個躍躍欲試的斥候。然而,他們似乎完全沒有痛覺,爬起來接著朝段紫陌沖來。
段紫陌微微蹙眉,推開殷承夜,眼中閃現著妖異的光芒,離著她最近的斥候在看到她的眼楮後突然的倒在了地上。其他幾個也如法炮制,全都跟土豆似的栽倒在地。
「把他們綁上,用玄鐵的鏈子。」段紫陌臉色蒼白,閉著眼楮靠在殷承夜的懷里,「承夜,晚上又要喝補血的湯了。」
殷承夜皺了皺眉,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段紫陌搖搖頭,轉臉道︰「他們中的毒比較深,等我配出解藥,人已經死了。」
殷承夜十分不贊同的看著她,無奈地道︰「你怎麼總做這種賠本的買賣?」
段紫陌心虛的賠笑道︰「也不是總做,這不是沒法子了麼,多吃補血的東西就行了。」
殷承夜腦子里突然晃過之前听說的某個神秘劇毒,道︰「你听過漠北有一種叫做紫焰的劇毒花嗎?燒成煙霧的效果就是讓人瘋魔。」
段紫陌怔了一下,慢悠悠地道︰「紫焰和白色彼岸花的花汁一比一配合,在加上攝魂術和血螣,就會制造出很多尸蠱,如果再加上噬魂的話……我明白了,原來如此。」她迅速的在殷承夜的臉頰上親了一下,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殷承夜模著被她親過的臉頰,帶著些羞澀的笑了笑。
段紫陌來到關押幾個人的營帳,掏出了千年蠱王和一根銀針。她將銀針扎到其中一個人百會穴上,將千年蠱王放了上去,沒一會兒,幾條蟲子就被蠱王吸了出來,吞進了肚子。
斥候睜開眼楮,看樣子清醒了不少,眼楮有些迷茫,沒有了剛才的凶戾。
殷承夜進來的時候,正看見蠱王吃蟲子的一幕,讓他惡心了半天,本來極好的胃口瞬間消失了。他走上前,問道︰「是被下了蠱嗎?」。
段紫陌撇撇嘴,小聲嘀咕道︰「不單是下蠱,還有攝魂術,江達就是沖著我來的。不過我總覺得江達不是那個隱在幕後的人,似乎還有人在暗中窺視……」
殷承夜點點頭,他也有這種感覺。總覺得南疆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有些不對勁,好像在哪個環節上有盲點。敵暗我明,真正的幕後黑手正隱藏在最安全也是最接近他們的地方,伺機窺探。
段紫陌將所有斥候身上的蠱毒解了之後,拿出隨身攜帶的一個玉壺,劃開胳膊,放了些血出來浸滿了玉壺,往他們嘴里倒。
等做完這一切,段紫陌的眼前一片黑暗,她倒在殷承夜懷里,臉上的血色盡失。
第二天清晨,段紫陌睜開眼楮,看到自己枕著的是殷承夜的胳膊,臉上微微一紅。
殷承夜坐起身,給她披上一件披肩,問道,「還記得咱們去桐城的時候遇到的趕尸人麼?」
段紫陌一愣,腦子里回憶起那晚看到的可怕景象,點頭道︰「記得,怎麼了?」
殷承夜道︰「昨天你睡著的時候,幾個斥候都清醒了。他們說自己被一隊僵尸襲擊,為首的趕尸人和我們那天晚上在桐城見到的應該是同一個人。」
段紫陌閉著眼楮想了想,道︰「我曾下令讓義翔尋找那些趕尸人的下落,但是他們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不見了蹤影,莫非……」
殷承夜冷笑道︰「南疆臨海,海上有一座蜃樓,那個趕尸人被江達稱為國師。」
段紫陌有些不解地道︰「國師?蜃樓?我好想在哪里听過,就是想不起來了。」
殷承夜嘆了一聲,道︰「我小的時候,曾經遇到過一個蜃樓的巫師,他能將瀕死之人救活,然後用古怪的方法做成活死人,沒有脈搏沒有呼吸卻能走能動,有人的思維。」
段紫陌捂著腦袋,想了半天才道︰「听你這麼說,我好想隱約記得,我娘有本筆記,就是專門破解這些邪術的。娘親那時跟我說的是什麼,我怎麼想不起來了?」
殷承夜從她身後抱住她,淡淡地道︰「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不管那人是誰,搞出這麼多花樣來,為的不過是權利二字。」
段紫陌嘆了口氣,問道︰「龍城內的情況如何?」
殷承夜眼楮微眯,道︰「和雍都城差不多,城中的百姓大多被控制住了。」
段紫陌點點頭,道︰「這山上有不少草藥,能令城中百姓暫時安靜一些。」
殷承夜低著頭看了看她,心中不禁有些感慨,都只化作了無聲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