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鈴聲剛剛響起,漣澤就和幾個要好的男同學直沖出了教室,而一直擔心漣澤的黎奈希見他們沖出了教室,也急忙收拾好背包跑了出去,在走廊上差一點就和來找她的柳米米撞了個滿懷——
「奈希怎麼了?慌慌張張的……」柳米米伸手扶穩了黎奈希,關心的問道。」我……「想要解釋的黎奈希看著柳米米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雖然她擔心漣澤,也擔心受了這麼大的打擊的劉策,不過,她卻沒有資格去過問什麼。」我今天給家里打了電話,說要和朋友去逛街,呵呵……奈希,上次因為有事爽約了,這一次就好好的補償你……走吧。「」可是米米……「現在的她根本沒有去逛街的心情。」好朋友拜托你的事你是不會拒絕的對吧?「柳米米緊緊的拉著黎奈希的手,擺出一副可愛迷人的笑容,黎奈希到嘴邊的話又被她的這一舉動生生的逼回了肚子里,她只好淡淡的笑了笑,默默的點了點頭。
看樣子,只能明天再問漣澤同學劉策同學的情況了。」嗯……走吧米米。「
兩人手拉著手走到了校門口,柳米米悄悄地斜睨著身邊時不時沉默下來臉色有些微恙的黎奈希,嘴角微微的上揚了下。」嘎吱~「
一聲剎車聲突然在兩個人耳邊響起,嚇得兩人渾身一顫,當即愣在了原地。
車門打開,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從車里走了出來。
「小姐。」一下車,那個中年男人就恭恭敬敬的朝她們彎了彎腰,黎奈希愣愣的看著這莫名其妙的狀況,身側的柳米米說話了,「你怎麼會在這里?」
「小姐,夫人命我帶小姐回去,今天有個很重要的晚宴要參加。」說話也是慢條斯理,不卑不亢,柳米米似有很多不滿的瞪大眼楮,鼓著腮幫子咬緊了嘴唇,氣鼓鼓的喊道,「我不要,之前我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
「抱歉小姐,這是夫人的命令。」
「我說了我不要。」柳米米氣的臉色變得鐵青起來,抓著黎奈希的手不由的加重了力道,從這份力道里,黎奈希感覺到了柳米米內心的不安。
「那個……」黎奈希準備說什麼來緩解這個僵持的氣氛的時候,中年男人又淡淡的開口了,「小姐,您應該知道,違背夫人的命令,會有什麼後果。」
「你……」听到後果二字,柳米米的眼里閃過一絲恐懼,腳步也不由得向後退縮般的挪了一步,看出了柳米米的害怕,黎奈希緊緊的反握住了她的手,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想要開口說話。
「這位就是米米小姐的朋友,黎奈希小姐吧?」一直無視黎奈希存在的中年男人突然把漠漠的視線調轉,射向了黎奈希,那一瞬間她從他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恐懼感,仿佛自己的整顆心都被什麼人遏制住了。
「好了,我跟你回去就是了。」這時,柳米米一把把黎奈希扯到了自己身後,擋住了中年男人看向黎奈希的視線,眼神也稍稍凌厲起來,中年男人這才識趣的頷了頷首,收回了目光,散發出的戾氣霎時消失的無影無蹤,還做出了請的動作,恭敬的說道,「小姐請上車。」
「奈希,抱歉,看來今天又要食言了。」柳米米的情緒很是低落。
「沒事,以後還有機會的。」黎奈希安慰道,然後還拍了拍她的肩膀,望著她的眼楮,一字一頓很是認真地說道,「米米,你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是你最好的朋友。」
「奈希……」柳米米內心翻涌起來的不安隨著她的話語稍微的平復下來,然後用力的點了點頭,笑眯眯的拍了拍黎奈希的腦袋,開心地說道,「這句話我也原封不動的送給你。」
「嗯……呵呵……」兩個少女天真無邪的對視著,臉上掛著的燦爛笑容足以融化一切冰雪。
"該走了小姐。「
鑽進車後座,柳米米還依依不舍的趴在車窗上沖黎奈希揮著手,而中年男人則斜睨了一眼車外帶著淡淡笑容的黎奈希,眼底閃過一絲精光。」開車。「
望著車子沿著大道消失在了馬路的盡頭,黎奈希撫了撫被風吹亂的頭發,望向了天際,有少許的櫻花花瓣在空中隨風舞蹈,看著這麼和諧美好的場景,她的心情卻沒有辦法平靜下來。」不管怎樣,現在只能先回家了吧。「習慣性的自我安慰了下,黎奈希無奈的苦笑著,朝家的方向邁步走去。
劉策的家離老街口不遠,穿過三條街,從一棟稍顯破舊的居民樓上去,第三層就是他們的家。
漣澤幾人一路打听,終于來到了劉策的家門口,看著他們家門緊閉,漣澤的心也驀地更加的沉重了。」零零~「
他抬手按響了門鈴。」吱~「
內門打開了,一個很是憔悴,掛著濃重的黑眼圈,一頭花白頭發的中年男人毫無氣色的站在門前,呆滯的掃了眼門口的幾個人,有氣無力地問道,"你們找哪位?」
「劉策同學在家嗎?我們是他的同學。」漣澤焦急的說道。
「哦~那……請進吧。」中年男人沒有多想,緩緩地伸手打開了防盜門。
「家里比較亂,隨便坐。」進了屋,漣澤環顧了下周圍,發覺屋里亂成一團,像是被洗劫了一樣,沙發和茶幾還有椅子都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牆上的掛畫和照片也歪歪斜斜,像要掉下來似的,書本雜志零食散了一地,幾人面面相覷,都不明白這家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伯父……」漣澤示意其他人幫忙收拾一下,自己則坐到了歪在沙發上雙眼無神的中年男人身邊,擔心的問道,「家里怎麼會變成這樣?」
「你們是擔心劉策所以才過來的是吧?」他的聲音有氣無力,但是漣澤還是能挺清楚他說的話,輕輕地點了點頭。
「從昨天知道他媽……」中年男人提到這兒,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臉,忍不住哽咽了起來,漣澤伸手拍著他的後背,鼻子也發起酸了,好不容易整理好情緒,中年男人滿眼淚水的繼續說道,「那孩子就把自己鎖在房間里不出來……不吃不喝,你是他朋友,應該知道他的脾氣,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
「伯父,保重身體要緊,人死不能復生,您請節哀順變。」這種時候,他覺得自己的詞匯居然變得如此貧乏,他想要更好的安撫伯父的心,說出口的,卻依然是那幾句爛熟于心的陳詞。
「從小劉策就很黏他媽,走到哪兒跟到哪兒,一會兒沒看見他媽就嚷著說‘媽媽去哪兒了媽媽去哪兒,我要媽媽’,連我這個做爸的都有些嫉妒了……」中年男人抽泣了下,含著眼淚保持心緒的又說道,「本來我們約好忙完這幾天,趁著放假出去旅游一下的,去孩子他媽最喜歡的西雙版納,可是現在……」他的情緒再次失控,眼淚止不住的嘩嘩往下流,他痛苦的咬緊了嘴唇,不想讓自己哭出聲來,但是強忍的嗚咽聲更是深深地刺痛了漣澤和在場的人的心,他們看著癱倒在沙發上哭的不能自已的伯父,幾人的眼楮也濕潤了。
「伯父你放心,那個家伙一定會被判死刑的……」有人走過去忍著哭腔安慰道。
「沒錯,伯父,那麼多目擊證人,還有錄影帶為證,他再有權有勢也插翅難飛,一定會給他一個最嚴重的處罰,以祭奠伯母在天之靈。」有人攥緊拳頭恨得牙癢癢。
「伯父你一定要挺住,這個家如果連你都倒下了,那劉策怎麼辦?」有人蹲到中年男人身邊,發自內心的希望他能振作起來。
「是啊,伯父,伯母不在了,可你還有劉策這個兒子啊,為了他你也一定要堅持下去。」漣澤緊緊的握住了中年男人冰冷又滿是繭子的手,信誓旦旦的說著,眼角滾落下來的眼淚滴在了中年男人的手背上,溫暖了他已經快要凍結起來的內心。
「因為警察那邊要做法醫鑒定,所以劉策一直沒能看到他媽……嗚呃……你們幫我勸勸他,千萬別鑽牛角尖,不然……我真的擔心他做出什麼傻事來……「」放心伯父……「漣澤站起身,」是這間房嗎?「他伸手指向了背景牆左側的一扇門。」沒錯,不過他把門從里面鎖上了。「中年男人擦了擦眼淚,起身朝他走了過去,伸手敲了敲門,哽咽的說道,」劉策,你同學來看你了,開開門啊。「
屋內絲毫沒有動靜。」劉策~你開開門~你這樣把自己鎖在里面也無濟于事……別讓你爸擔心了听到了嗎?「漣澤也掄起拳頭用力的咋著房門,但是除了砸門的聲音,屋內一點響動都沒有。」你再不開門我們就要砸門了哦~「漣澤依舊在門口高聲的喊著。」喂~不會出什麼事了吧?「有人突然說了一句讓所有人膽戰心驚的話,來不及再考慮,漣澤捏了捏拳頭,活動了下筋骨,抬起腿對著房門猛地一腳踢了下去。」轟「的一聲,房門被漣澤一腳踢開,應聲倒下。
房間的一切瞬間展現在了他們的面前。」喂~你們快看!!!!「有人發現了什麼,高呼著伸手指向了自己發現異常的地方。
窗台上,一根由床單綁成的繩子從窗口扔了出去,而房間里,沒有看到劉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