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說話?」見她只是定定地看著自己,他不禁撫眉一笑,「怎麼,是覺得朕好看嗎?」。
他說著,轉了身,與她面對面站著,一眼就看到她臉上那條疤,不知怎麼的心下一軟,伸手撫了上去。
待臉上有溫潤的觸感一觸而過,徹底的讓她驚過神來,她慌忙退了一步,雖是極力鎮定,可話音里還是有些顫意,「小人,小人只是為娘娘開心,原來……一心一意的付出終歸是有回報的。」
至于真正好看的人,她倒是有見過一個。
那人雖為男子,可……也唯有姿容瑰麗四字可以形容,不是無話可說,而是這世上再無語句可以形容那人的好,她還記得她進宮之時,那人持著桃花而笑,便是那花……都比不上他眉間顏色。
他見她又低了頭不禁有些不悅。
他還是喜歡看她呆呆怔怔望著自己的樣子,至少那張緊抿的唇內不會吐露叫他不開心的話。
什麼為娘娘開心,什麼一心一意的付出終歸有了回報,若真是有回報……這世上就沒那麼多叫人扼腕的難過事了。
至于送那些個小東西給皇後,也不過是她送來東西的回禮。
他想罷深深看她一眼,已是淡了臉色,「書上不都這樣講嗎,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他說著輕輕一哼,不自禁的帶了些微怨意。
卿念不覺一怔,恍然間想起那人摘了梅花沖自己一笑,說是回禮,她眼波一轉,已是笑了起來,「皇上說的對。」
身旁之人不輕不重地哼了聲,舉步前行。
卿念這才發現他長發披肩,身上也只著了件寬大的紫色長袍。她看他在梧桐樹下的石凳上坐下,一只手撐著下顎,那發盡數滑落開來,有幾縷散在腮邊,被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捉在掌心把玩。
「皇上,可要小人去尋位姐姐來幫皇上束發?」身為一個合格的奴才,可不就是要將主子的一切都打理妥當。
「你對著那些個宮娥都喜歡叫姐姐麼?」他歪著個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卿念不知自己哪里又犯他忌諱了,這宮里頭,可不就是姐姐長姐姐短這般稱呼著的麼,她模不準這人的心思,只好低著頭一言不發。
只是她不出聲他又似不樂意了,目光一動,就瞥見她放于地上的包袱,他朝著那些東西一努嘴,道,「你來幫朕束發。」頓了頓,又笑著看她,「就用你原先用過的梳子。」
「這,小人的梳子太過粗糙,怕是……」
「朕讓你梳,你梳就好,哪來的那麼多話。」他不悅地瞥她一眼,見她縴眉一挑又飛快地舒展開,朝自己淡淡道,「小人這便去,只是身為男子,手難免沒有女子來的巧。」
「朕又不嫌棄你。」他悄聲嘀咕了句,換了個姿勢看她遠去,陽光從樹葉間漏下來的光線在他臉上描繪出別樣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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