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念的一顆心就被他這麼一句話吊在了半空,好半天都不能下去,她看著他,漸漸的連手腳都冰涼起來,「皇上早知我身份,早知我是女兒身?」
蕭 半蹲著仰頭看她,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是徐大人告訴皇上的?」她喃喃問道,片刻後又自己否定了。徐祁煙當日曾說,她是鳳卿念的事,只有天知地知他知她知,絕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不,其實是有第三個第四個人知道的。
蕭莫桑是一個,當日在河堤上救她一命的蕭姓男子也是一個。
莫桑不會無聊到將她的身份隨便透露,那就只剩下一人。
蕭 見她目不轉楮的盯著自己,這會倒沒有先前唯唯諾諾刻意疏離的模樣,而是執著又認真。
他發現自己還是喜歡那個在永清王府大言不慚的新娘,喜歡那個在北安侯府前對府中姨娘輕笑威脅的女子,喜歡那個在河堤不顧性命也要救他一救的善良人,喜歡那個在洛邑王府大膽劃花臉的倔強人……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吸引,或許就是在不經意間,由無數個喜歡堆積起來,再慢慢交織成了在意。
他抬手撫上了她臉頰上的疤痕,軟軟一笑,眸中似吸了無數璀璨星光,「當日你曾說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如今,我要你在我身邊伴上三年,你可願意?」
他的話音未落,頸側動脈已經被尖銳的簪子抵住了。
卿念臉色微變,眼中夾帶飛霜,正冷冷看著他,「你不是皇上?你是不是洛邑王一伙,你們將皇上弄去了哪里?當日你救我,可是早有預謀?」
她一連三個問話緊緊逼來,眼中各種情緒一一閃過,最終也只余下了被欺瞞過後的難過。
虧她擔心莫桑要對他不利闖進殿來,虧她為他重重跪下吸引莫桑注意力,虧她為他的溫柔體貼心存感激,卻原來這個人的一切,就連當初的河堤相救,都是早有預謀。
那簪子就抵在他頸側動脈上,只要卿念手上力道加重,他就能血濺當場。
然而蕭 對這毫不在乎,他只是認真的想著她的問題,然後頗有些苦惱的抬頭道,「這些問題都好難回答。」
「快說!」看著這人無辜至極的眼神,卿念不由一惱。
「確實有些難回答,我不知該從何說起。」他歪著個頭,忽然眉目間染上了點點笑意,抬手指著自己右臉笑道,「不如你親我一口,我回答你第一個問題,你再親我這邊一口……」他一指自己左臉,「我繼續回答你第二個問題。」
他說著,似是看不見卿念越來越惱恨的神色,點了點自己的嘴唇,低低一笑,「然後親了這里,我再告訴你第三個問題的答案。」
「你!」他這番話听的卿念惱的不行,捏著簪子就要刺下去,可當日對著自個的臉都能狠心劃下去,現在卻怎麼都下不去手。
她終是恨恨摔了簪子,一巴掌扇在了蕭 臉上。
「你這女人好生凶悍,我爹娘都不曾打過我臉。」蕭 被打了臉這才有些惱起來,他從小是被寵著長大的,小時候雖也調皮玩鬧過,可頂多就被打過手心,被人扇了臉,這還是這麼多年來的頭一遭。